“这地方有鬼!!”

清晨安静的有些不真实, 虽然是乡村却听不见丝毫的鸟鸣声,不大的院落里白寒的声音仿佛平地惊雷,在众人耳边轰隆炸响。

白寒的表情实在难看, 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脸上的汗大颗大颗朝下滚落着, 眼睛呆呆地没有一丝光泽, 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

众人以为他碰到了什么诡异的事,纷纷围上前询问情况, 李老见多识广,早年间探访隐秘也听闻了不少奇闻异事,对这种情况不出意外的惊惧之中又包含了一丝兴奋。

“快、快说说, 小寒,你是不是遇上了那东西?!”

像是害怕惊扰了此间的鬼物, 李老甚至不敢据实以称, 只隐晦的用“那东西”代替, 算是敬畏的意思。

白寒像是抓住了主心骨, 扑倒李老面前死死攥住他的衣服,嘴里不停念叨着:“有鬼,老师, 这里有鬼!!”

李老安抚地拍了拍弟子, 试图让他平静下来:“好了好了,老师和大家伙都在这里, 没事儿的。”

“你是在哪里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一句话却彻底将白寒问住了, 他撒开手, 愣愣地回忆一切……

曲亦殊也颇为奇怪, 早晨他一听见尖叫就立刻冲进去了, 除了纪宁裹着被子掉在地上, 却丝毫没有害怕的神情,并不像是见了鬼的样子。

而白寒更是好好地坐在床上,除了神情惊惧并无伤口或是其他不对,倘若说这个房间内真的有鬼,没道理只有白寒一个人受了惊吓,而纪宁却丝毫没有察觉|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

他索性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众人也不解,只好等着白寒的回答。

白寒咽了口口水,神思恍惚,他一贯利索的口条此时却像是卡带,倒回又反复,嘴里颠三倒四就是说不明白。

丁颜刀子嘴惯了,但是却也真的是担心身边人遭遇不测,听见声音连鞋都穿反了也顾不上,此刻却见面前的人一副支支吾吾说不清的样子。

她自然以为这人故技重施,又是以一些琐事来博眼球和关注,心中一阵无名火“蹭”一下子冒了起来。

倒也不是生气,只是有些不耐烦地语气打断了面前人无用的语气词:“好了,其他的说不清,在哪儿碰上鬼的你总该记得吧?”

白寒烦躁不堪,抱着头无比痛苦地蹲了下去,有口难辩,众人等了半晌才听到一句轻飘飘、仿佛梦呓似的:“……在梦里。”

李老伸出安抚的手僵在白寒的肩头,连面上的皱纹里都透出些许尴尬,而其他人的表情更是称得上精彩,曲亦殊和闫凯对视了一眼,有些无语,而丁颜更是毫不客气地骂了句国粹。

“艹!”

丁颜这一大早被吵嚷醒了,事出有因,虽然说是老对头了,可也一直理解着,没想到面前这人简直是没事找事,毫不客气地明面上怼了回去。

“什么‘在梦里’,”她嗤笑了声,双手抱胸看着蹲在地上的人,这辈子,她没见过比白寒胆子还小的男人,“做噩梦了就说做噩梦,你叫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大清早就嚷嚷着有鬼、有鬼,把所有人都吵醒了又瞎编谎话,可真有你的。”

纪宁心里则是直打鼓,突然回忆起昨夜里睡觉,时不时翻不了身,又有时喘息困难,仿佛是鬼压床的感觉,嫩嫩的手掌心冒出了些薄汗。

他是肯定这个村子有古怪的,但是一时之间也没有证据,只能忍着尾椎的痛在两人之间尽力转圜,好声好气地帮着白寒解释。

“宁宁,你不用帮他说话!”

“谁要你假好心!”

两个人也不亏为死对头,几乎是在纪宁声音落下的同一时间瞪了对方一眼,撂下话来。

丁颜毕竟是女生,更为细心些,注意到纪宁一瘸一拐的样子,顿时担心起来:“宁宁,你、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纪宁窘迫的要命,哪里好意思说是从床上跌到地上摔得,又担心说出真实原因引起她和白寒争执,支支吾吾搪塞了过去,只说自己不小心。

白寒砰砰直跳的心脏因为争吵反而落到了实地,他一时之间也琢磨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遇上了鬼还是做了噩梦,如果是噩梦……也未免太过真实、骇人了一些。

但不可做假的是他确实被骂的来了火气,满腹的惧意似乎有了发泄口,暗暗瞥了眼对面的长发女人,一阵恶意涌出。

白寒死死咬着遇上鬼这件事情不松口,霍然站起身,指着屋檐下熄灭的两盏灯。

像是捏到了什么有力证据,信誓旦旦:“昨天晚上我睡在窗边,蜡烛太亮我就灭了一根,可今天早上我出来看,另一根也灭了!”

丁颜摆了摆手,很无所谓:“说不定是风吹的,或者灯芯烧完了,这算什么证据。”

有些鄙视的意思:“拜托,你编也编个像样的理由好吧?”

白寒气得倒仰,怒冲冲指向其他屋檐下挂的蜡烛:“那你说,为什么你们的都好好的亮着,只有我屋子上的灭了!”

丁颜随意找了个借口:“指不定是你自己吹灭的,非要死鸭子嘴硬给自己找个理由……”

白寒怒极:“你!”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句高亢的声音,夹杂着惊惧与道不明的情绪:“这蜡烛怎么灭了?!”

曲亦殊皱着眉,他昨晚分明将门反闩上了,这人……怎么进来的?

前院的门栓不知怎么的被打开了,莫立成拎着食盒站在前厅和院子交界处,上扬的嘴角肉眼可见的速度垂下,眼中的情绪翻滚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嘴角的肌肉隐隐颤抖着,似乎是预见了什么可怖的事情。

只是那情绪一闪而过,加上莫立成原本就有些许僵硬的面孔,众人只看出来他的不快和惧怕,以为是他们私自灭了蜡烛会给村庄招来野兽,所以才有些词严厉色。

李老站出来道歉:“老乡,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这学生不懂事,坏了规矩……”

莫立成扯着嘴角,脸上要笑不笑的表情被各种情绪充斥,显得有些古怪。

纪宁看着这人,直觉性的有些抗拒意味,尤其是昨天村口那群男人有意无意落在他身上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随时待宰的羔羊,总之,很不舒服。

而今天,他又感受到了那样待价而沽的暗中观察,心不由得悬了起来,手下意识摸上了脖子间悬挂的绳坠。

就在众人以为按照莫立成昨晚的态度,就算不发怒,也或多或少斥责两句的时候,却见他只是关切地问众人:“昨夜,客人们都没事吧?”

也算给了个梯子,李老不愿生事,自然乐得应声说好。

“早就叮嘱过你们蜡烛不能灭,幸好昨夜里没招狼,”轻车熟路地拎着饭盒搁到了中堂的餐桌上,他脸上竟然带了笑,“怎么样,昨晚睡得好不好?”

白寒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颇有些诘问的语气:“你给我们住的屋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睡一夜就跟碰上鬼似的!”

“我们可是付了钱的……”

曲亦殊皱着眉厉声打断:“白寒!”

莫立成手下一顿,随即跟没事人一样摆了摆手,意思不要紧,脸上满是真诚:“这房子可是村子风水最好的地方,村子里不经常来人,都是招待贵客才用的。”

“客人是不是昨天累着了,或者是被野猪的声音吓着了?”莫立成带着些憨气笑了两声,话里的意思显而易见。

白寒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老严肃的眼神顶了回去,闫凯和曲亦殊也是不赞同的神情,而丁颜则是在一旁看好戏。

纪宁知道他心里有苦说不出,颇为同情地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红润的樱桃口刚想张开安慰两句,却被白寒像是避瘟神似的逃开了,眼神里还流露出那么一丝“我很高贵你不配”的意思。

系统瞬间读懂情绪,笑了。

弹幕统替开始疯狂输出。

【这憨批不会真以为自己美若仙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吧?他难道都不会照镜子的吗?】

【不会吧不会吧?世界上真的有这么自恋的人】

【这么普通,却又这么自信】

纪宁抿了抿嘴,心里倒没生气,若无其事收回手拍了拍裙角不存在的灰。

白寒确实对他有偏见,更恶毒的话都说过了,纪宁也没办法,只对系统说,大不了自己不再热脸贴上去就是了,和平共处就行。

弹幕飘来一句。

【宁宝啊,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昨夜捏着圆管要跟人家第四爱的彪悍样子了】

【他估计正担心你惦记他的那啥呢~】

纪宁头痛扶额:啧,忘了这茬了。

那边,桌子上已经摆出了几道清粥小菜。

虽然看起来普通,但曲亦殊只是随意瞄了几眼,就看到不少名贵食材。

呵,参须腌榨菜,这村子的人真不怕补死。

因为第一个副本,纪宁对危险和一些奇怪的情绪变化敏感起来,他看着莫立成和昨天称得上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心里有些不好的猜测。

身前是就是曲亦殊,他伸出手扯了扯面前人的衣裳后摆。

曲亦殊身子一滞,扭过头来对上一张欲言又止的漂亮脸蛋,心里有些了然,微微俯身凑到人嘴边。

温热的呼吸带着少许自然的体香,随着清晨的风微微飘散在曲亦殊鼻尖,几缕调皮的发丝不受约束,在他的面上嬉戏着。

美好红润的唇一张一合,引得他心中蓦然一痒,不由得想到了那两只粉红的跳跃着的小兔,他像受了蛊惑一般,将头发别到面前人精致的耳廓后。

纪宁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暗暗着急,这人怎么跟丢了魂似的,只好低声再说:“曲师兄,你听见我说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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