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手里头拿着那钱袋看了一遍又一遍,翻来覆去的。旁边伺候的人看着他,颇有些担心他会将这精美的钱袋给看破了。

“爷,您这是看出什么花了么?”这问话的人名唤邵谊,是凤栖心腹,跟他了十几年了,从小的交情,说是主仆,倒不如说是挚友。

“嘿嘿。”

邵谊抬头看了一眼凤栖,这不答话也就算了,怎么还傻笑起来了。

“你见过山里头的穿山甲没有?”凤栖突然问道。

邵谊傻愣愣的张着嘴,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是问他呢?

“貌丑,壳尖,喜昼伏夜出。还真是活脱脱的一个穿山甲。”

所以,他家主子摩挲那钱袋半晌,就琢磨出了这个来?别不是那钱袋上有啥不干净的东西附到他家主子身上了吧。

“可你知道么,没了那层铠甲,他也不过是个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爷,您,这是……”

凤栖看着钱袋笑的有些诡异,至少在邵谊看来的确是诡异异常,只听到凤栖又说了句:“没想到他竟会害羞。”

邵谊终于忍不住说了句话:“爷,您这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忙些什么,不是我说,从您来到这京城,您可就没正常过。老这么神叨叨的,可怎么的了。咱们家大业大的,还都指着您回去操持呢啊。”

听了这话,凤栖倒是也没恼,反而是突然看向邵谊,直愣愣的盯着他。那眼睛里放的光,晃的邵谊眼瞎。他下意识的抓紧自己的领口,结结巴巴问道:“爷,您,您这是饥不择食了么?”

凤栖抽了抽嘴角,忍住火气,说道:“这几日,你好好教我怎么伺候人才能伺候的周到。”

“啥?”抓着衣领的手还没放下来,实在不知道该拿啥去掏掏耳朵,方才一定是风大,闪着他耳朵了。

“平日里觉得你伺候我伺候的甚是细致,想学上一两手来。”

“您别逗了,您这要是都学去了,让我们这帮子下人喝西北风去啊。哎,不对,咱们在南边儿呢,连个西北风都没得喝,这天可怜见的。爷啊,我的主子,您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别是咱们那家业不成了,您这打算着要遣散家眷呢吧。”

“呸!哪那么多废话,好好的给我教!”凤栖狠狠啐了他一脸,这人啥都好,就是话多嘴贱。等等,莫不是我在那段西山的面前也是邵谊这般模样的?凤栖这么一想,心里头突然觉得冷风嗖嗖的。

是不是的,凤栖说不大清楚,段西山不甚在意。倒是青竹,简直要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不明白,这人明明就是有所图才会来这里接近段西山,但段西山却还是把他留下了。他还不明白的是,以段西山这样小心谨慎的为人,又怎么会容忍他留在这里。

“殿下,那个凤公子,只怕没安什么好心。”青竹斟茶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段西山倒是不甚在意,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并不言语。青竹自觉没趣,又觉不甘,便狠狠叹了口气。

段西山看着手里自己亲手抄誊的案牍,淡淡说道:“这世上,什么都信和什么都不信的人下场是一样凄惨。什么都信,自己体无完肤不说,也会将自己身边人置于危险境地,什么都不信,活于世上,便是寸步难行。青竹,我已经举|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步维艰了,所以信不信他并无大碍。”

虽说段西山话说的有理,可青竹心里始终觉得不大舒服。他和枯枝来在段西山五岁的时候就在身边伺候了,一年以后段西山才对他们放下了戒备之心,一直到后来,云姨来了西平王府,段西山也是与之相处了一年之久才有如今这般的亲近。而这个人,才认识多久,竟然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