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塞布林娜依旧翻阅着自己珍视的长诗。

夜间的烛光不停跳动,几乎看不清文字了。她纯粹就是抚摸着书页在痴笑。

“小姐,究竟有什么好看的。这本书写的什么啊?”侍女实在不能理解。

“莱拉,你识字吗?”

侍女点头。她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送来与小姐相伴。莱拉是个黑色卷发、皮肤略略黝黑的少女,稍微年长一点。她也读过一点书,认识字母表,会算数,能读懂家里的账目。

“这本书的名字,你会读吗?”

莱拉围着头仔细地看了一遍,“……骑士……这是什么?”

“|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屠龙。屠龙骑士与高塔公主。”塞布林娜见侍女还是不懂,就悉心地解释,“龙是一种书中记载的凶恶怪兽。屠龙骑士就是能够杀死龙的勇士。”

莱拉明白这个单词的语法。可她不明白龙是什么。

“像猪一样的头,像蛇一样的尾巴,像蝙蝠一样的翅膀,有喷火的血盆大口……怎么会有那样的动物?能吃吗?好吃吗?怎么吃?”

“这是古书里面想象出来的一种动物,现实中并不存在。所以没有人吃过。”

这么一说,莱拉更不明白了。想象出来的动物?为什么要去杀一个想象出来的动物?用意念去杀吗?“那我也会啊。哇——我砍死巨龙了,烧成烤肉了,哈哈哈!”

“不是这样的。勇敢的骑士也是想象出来的。要在脑子里想象一位少年勇士,拼尽全力与巨龙搏斗。就是这本长诗讲述的故事。”

“书里就讲了这事?”

“还有另一件事。骑士杀死巨龙以后,与被巨龙囚禁的公主相爱了。就是一位住在高塔上的公主。高塔与世隔绝,她美丽又孤独,每天只能望着月亮暗自哭泣。”

“天呐,好可怜。”对此莱拉比较感同身受。“她一个人住在那上面?那谁给她洗衣服,谁给她烧饭?……她拉屎撒尿怎么办?”

“莱拉,你够了。公主也是想象出来的人物。她只要一直很美就可以了,不需要为这些庸俗的事情烦恼。”

看到莱拉困惑的样子,塞布林娜非常无奈地长叹一声。“算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与侍女道别以后,她没有急着入睡,而是伏在化妆台前望着月光发呆。她真的觉得,自己就是那位高塔上的公主呀。周围的人全都不懂她的想法。独自一人读着先人留下的文字,感受想象出来的爱恨情仇,为不存在的人和故事流泪。他们谁都不明白,明明就是吃饱了很愉快的日子,怎么就要暗自哀伤呢?

那种茕茕独立的自我怜惜、还有望着天空想往纯粹精神世界的理想、那份渴望自由驰骋的野心……每次打开这本神奇的书,一幕幕就浮现在少女眼前。她明知道这是一本充满了胡扯的书,依旧能为每一章流泪。

“愚蠢的人们啊,不是我傻。我分得清幻想和现实。可你们不明白‘浪漫’。”

“长诗里勇敢的骑士历经磨难,最后与高塔上的公主相见。他们只互相看了一眼,就明白彼此等待了对方一生。”塞布林娜偷偷红着脸,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遇到那样一位骑士。

书里面写道,“他是一位国王最小的儿子。家中的长兄继承了王位和全部的财富。他只有一匹马和一条狗,带着自己的骑士剑浪迹天涯……”

话说到了第二天,塞布林娜悄悄趴在窗台后面观摩军队的训练。这天克莱蒙德换了身行头,是锁子甲和印着家徽的罩袍。

卡兰帕斯堡的前身是一座古代碉堡。古堡就是他们家的徽记。

好像他有时候穿的就是普通的棉甲,有时候就把锁子甲穿出来。没有摸出具体的规律来。可能他有时候心情好就穿个锁子甲出来溜达。

塞布林娜又突发奇想,跑去空中花园优雅地坐下,派人把骑士长请来问话。

“嗨,克莱蒙德。”

骑士长这次有心理准备了。知道她又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你今天穿了锁子甲。怎么没穿棉甲呢?”

“哦,这个啊……”

其实穿了,在锁子甲下面垫着呢。直接穿铁甲,那不硌得慌么。

“那为什么有时候穿锁子甲,有时候只穿棉甲啊?”

因为沉呗。骑士长当然不能这么说。“因为今天有仪仗训练,穿正式一点。”

好了,下面到了大小姐最关心的问题,这一身锁子甲有多沉啊?甭问了,库房老先生已经拎着秤等在一旁。

锁子甲的款式跟长T恤差不多,通常是短袖半身的。长度增加了防护范围自然增加但重量也会增加。反正是定制的,选自己合适的就好。

(重量作者没看到合适的数据,但是看到一个说法是单兵负重的极限在20kg左右,无论古代还是现代,所有武器装备的总重量都接近这个数。)

上秤一过,十五磅。

但是塞布林娜不死心,她还想知道所有全部的物件都算上会有多重。剑鞘、皮带、皮鞋,还有那件棉甲,以及骑士的巨盔(他今天没戴出来,就顶了个瓜皮内盔)。

克莱蒙德有点难为情。现在天气还没到最热的时候呢。夏天穿棉甲不愧是真·汉子的选择。舒适度和安全性总要取舍其一。为了最起码的安全,穿得厚一点夏天一身臭汗在所难免。正所谓“臭男人”嘛,不臭怎么叫男人呢(读者们,这话别当真啊,太臭了会导致你找不到女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