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回洛阳城,董卓落寨夕阳亭,京都风云起,各家有愁有喜,最为殷勤的莫过袁隗一族。

董卓乃是袁隗旧吏,且此次入京事宜由其一手促成,如今诛杀宦官在望,袁隗亲自奔走大将军府。

府上厅堂,何进与袁隗相对而坐,自知袁隗来意,却多是斥责董卓:“董仲颖不听调令,私自入京,本将军岂能放他入城?”

“大将军不可犹豫不断,老臣以为需立即动手除去张让一众,以免有变。”袁隗已将董卓的兵力默认为自己的下属,现在他手中有兵有权,可与何氏争个高下。

“袁太傅,汝未入过军营,不知军中将领心思,权财一侵,必遭反噬。”何进好言相劝道。

“大将军口中的道理老臣明白,但如今这局面没有更坏的可能了,不除张让,国政难施,久而久之,天下大乱。”袁隗依照形势入眼,洛阳兵力有大将军部和西园校尉诸部,灭宦官后收拢车骑将军部,以及禁卫各部,这些兵力足以抑制董卓,让他不敢生不臣之心,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好,本将军会考虑的,太傅请回。”何进还是不愿放董卓入城,他虽然想除宦官,但更不想被世族掣肘,在何进看来张让归属何苗,属于自家问题,而世族介入,只会分化朝堂权力,非他愿见。

遂袁隗败兴离去,何进一人在府独坐,左右两个时辰,心中还是如乱麻一般,理不清楚。

是夜,宫中来人,持太后令邀大将军入宫赴宴,何进未加细想,着衣便走,至府门前遇吴匡,张璋二将。

“大将军,这是要去何处?”吴匡开口行礼。

“去宫中赴宴。”何进说话间已上了车马。

吴匡一惊,赶忙牵住马匹:“大将军万万不可,此时不宜进宫。”

“何必大惊小怪,家宴罢了。”何进不以为然道。

“大将军三思,太后已多日未召见大将军,今日殷勤实属蹊跷,不可不防。”吴匡出言再拦。

“你何时也学会了这些阴诡心思,何苗乃我弟,太后是我妹,有他二人在,谁敢害本将?速速让开。”何进此次入宫还想着与太后商议如何退去董卓兵马,心间不存疑。

“大将军要去也行,且带上末将的兵马。”

“你们想让本将军逼宫吗?领兵在宫外候着。”何进见吴匡言辞凿凿,也加了些许忌惮。

“是,大将军。”

遂,何进一人入宫。

长秋宫内,灯火通明,殿内却不见一人,何进此刻也察觉了异样,急转身欲出门。

忽而殿内涌现上百黄门,个个精壮,且手持刀刃,张让慢慢悠悠的从石阶而来。

“大将军,何故疾走?且坐下饮宴,老奴定周全伺候。”

“大胆张让,太后在何处?”何进冷汗贴背,此时心中只有何氏这一根救命稻草。

“大将军向来自大,又何须他人相救?要不大将军学一学景桓侯,杀死我等以除后患。”张让已经做了让步,但何进还是咄咄逼人,殊不知狗急也会跳墙。

“大长秋且慢动手!本将军并未召董卓入京,是这厮私自而为,是世族党人怂恿而为。”何进连连向后退步,将责任向外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