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宫。

白茫茫的一片,宫殿树木,一切都被白雪覆盖,白的清冷,白的萧索,如今事情过去了几个月,整个神剑宫仿佛浸在冰冻之中,孤寂沧桑。

楚萱从萧墨尘那拿到南斗禳命书,此书只有半册,其中关于转世轮回不甚详情,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要让夏断玉复活的决心,参透其中几点法子后,她直奔神剑宫直取夏断玉的魂灯。

偌大的神剑宫上上下下宫殿偏殿瓦房屋舍不下一百,她轻盈的踏过层层屋檐,往最高处的殿宇掠去。

身轻如燕,掠过无痕,如一阵轻风般扫过,轻轻松松避过巡查的神剑宫弟子。

瞬息之间,她来到曾经踏入过的殿宇,四周静悄悄的,她朝殿内看去,甫一入眼,正中的台子上摆着两盏灯,其内没有灯芯,只有魂灯才会以一丝生机引燃魂灯,生机骤散,魂灯泯灭。

不做多想,楚萱飞了进去,伸手在两盏灯之间一抚,细细感应到左边那盏透着淡淡熟悉的气息,抬手便拿了那盏魂灯,然后便要离开,不想一转身便见到殿门处等候的剑流云。

短短几月时间,剑流云仿佛苍老了不少,鬓边几丝银发,他见到楚萱,也看向楚萱手中的魂灯。

眼眸中闪过一丝苍凉和沉痛,“你要带走我无话可说,只是妹子,你把一切都同我说了吧,神剑宫上下都道师弟忘恩负义,那日听了师弟的一番话,我便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楚萱听他说完,能明白剑流云此刻的心情,师傅与师弟相互残杀,偏偏他什么也不知晓,还什么也帮不了。

沉默良久楚萱道,“玉掌教也许真的慈爱神剑宫所有弟子,对你们师兄弟谆谆教导,悉心备至,只是这个世界谁又不向往无穷尽的力量呢?他花在断玉身上心思也许有一个师傅对徒弟的爱,却也别有居心。”

“还请剑师兄细心查探一番,还给断玉一个公道。”

她知道外界把夏断玉由一个天之骄子传至神剑宫大逆不道的恶徒,整个神剑宫也因此而不耻,她能道出事实给夏断玉一个公平,只是小说中,那活着的夏断玉顾念师徒一场,终究没把玉机子的所做所为公布于众,只说玉机子受恶念诱惑,心境尽失。

剑流云细心揣摩了她的一番话,缓缓点头道,“如若这其中真有什么隐情,我一定会还师弟一个公道。”

“多谢。”

楚萱道了声谢,突然之间已无话可说,顿了顿,她后退一步郑重的一拱手,“后会无期。”

她这一弯腰,也替夏断玉,是来自一个晚辈对长辈的尊敬,剑流云默默的看着她,“你走吧。”

这一别,怕是再无任何情分。

楚萱迈步踏出殿宇,毫不犹豫的施展遁术,一瞬间身影消失,便没看到一侧偏殿冲出个人影,那道身影对着楚萱消失的虚空急急的大喊了一声,“师婶!”

声音回荡在空寂的上空,寂寥而不舍。

千米之外,楚萱仿佛是听见了,回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她便转回头离开。

直接出了神剑宫境内,往小夜宫方向飞去,夏断玉的身体在那里,她得再次回去一趟。

只是她却不知,因她的离开所有人都急疯了,此刻起码不下好几波人在寻她。

途经一山岭上空,她忽然遥遥的感应到一抹熟悉的灵气波动,鬼使神差般转了个方向。

山岭上大片树木林立,林道开阔,小溪流淌,景致宜人,丛林覆盖中有一山庄,看庄子上空淡淡的防御阵法波动,暗道这便是一修真家族坐落于此。 比不得天月白家那般的渊源有实力,光从格局上看出,这只是一并不入流的小家族。

楚萱一番计较便有了结论,隐在林间暗处瞥向那大门之外,这一瞥她阴恻恻的笑了。

瞧她遇到谁了?!

“……多谢仙人替我们家除了那奸人……不知仙人要去往何处,如若不急,便可在舍下多住个几日,也好让在下聊表感激之情!”

“家主不必客气,惩奸除恶乃我们修仙之人分内之事罢了。”声若黄莺,婉转动听,洛羽裳含着淡淡的笑容,不过只是一个客套的微笑,那张美貌的容貌就把那家主惊艳了一把。

她旁边站着易无涯,在一旁是一身束腰百褶裙摆的白步瑶,其后跟着几名天月城弟子。

一通谈话结束几人便转身离开,只留那家主暗暗摇头,大概是在惋惜没把人留下。

周围景色不错,几人舍了御剑飞行,选择徒步闲散。

只是行至半道,白步瑶按耐不住,问道,“……师姐,你要去哪?不准备去找逸然哥吗?”

洛羽裳的目光从眼前的大好精致转开,看向白步瑶,“肯定是要去找的,只是我一直寻不到那阴少主的踪迹。”更愁的,她如何从阴少主手中拿到那拘了逸然魂魄的幡。

暗处,楚萱听到这里,她想起来了,苏逸然貌似在阴犁罗的手里。

“你不是同他有些交情吗?”白步瑶有些急,比起洛羽裳,她同阴犁罗几乎没说过一句话,即便想去讨要苏逸然,她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洛羽裳皱了下眉,显得有些烦,“我确实是同他有些交情,奈何他执意要帮的是楚萱那个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逸然跟楚萱的仇,你想想,你觉得阴少主会轻易把逸然交还给我们吗?”

当初阴犁罗是不知道其中内情才告诉她救苏逸然的法子,如今他已经知晓,恐怕苏逸然的魂魄都凶多吉少。

白步瑶听着她这番完全没有用的话不禁恼怒,多日来的嫉妒与怨恨突破了她的隐忍,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冷了下来,“师姐,你想想逸然哥是因为谁而去对付楚萱的?如今逸然哥身陷囹圄,你是要打退堂鼓吗?”

洛羽裳眯起了眼,白步瑶对她说话从来都细声细气的,不曾这般质疑过她,心中不免冷笑,“白师妹,你是在指责我吗?且不说逸然与你只是师兄妹情分,与你并无其他关系,你是否管的太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