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觉得在这个家里待着实在憋屈难受,大半夜取出封存在地库大半年的重机车,顶着秋风,在环线上兜了好几圈,发泄得舒爽了,才拐了弯下了环线,开到了酒吧。

晚上十点十一点的时间,酒吧刚刚开始热闹起来。楚恒进了屋,和伙计还有相熟的顾客打了声招呼,聊了两句便被撺掇着上台唱歌。

他过来酒吧不过是想散散心,完全没有唱歌的心思,这会儿正好接到小许打来的电话,便借由脱身,跑到后台的休息室接通了电话。

自从楚恒从警察局出来以后,业务变得繁忙了不少。楚诚因为这件事,财务大权被楚广源削割了大半,大客户部门的费用也因此宽裕了不少,加上之前被楚诚克扣的部分也被返还,这一财季费用充裕,大客户这边的绩效突飞猛进,每晚都要加班到深夜。

小许这会儿加班结束,打来电话汇报一整天的工作情况:“哥,新工厂的项目|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都在推进了,进度已经快要赶上正常速度了。环保局那边的合同已经拟好了,刚刚发到你邮箱了。”小许说着打了个哈欠,“我先回家了,明天上午能不能请个假?连轴转真的受不了。”

楚恒说了声,“辛苦”,话一说完,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叫住了小许,猛地问道,“离婚协议书是谁给你的?”

被楚恒这样一问,小许还没反应过来,因为熬夜变得迟钝的脑子转了半晌,才道:“嫂子啊。”

“她亲手交给你的?”楚恒追问了一句。

小许挠了挠头,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不是,老张给我的,他说是嫂子转交的。”

老张是楚广源的司机,陶旻如何能指使得动?楚恒心里本来就憋,这时听了这话,更是闷了口气在心里,难以抒发,不由气道:“这事儿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小许听电话那边楚恒突然来了气,觉得有点委屈。自己加班加点忙了半宿,到头来还被骂。不过想想老板这一个多月来闷闷不乐,可怜巴巴的样子,便又耐下性子,问了句:“怎么了?”

“你怎么不用脑子想想,她要是有东西给我何必找老张转交?直接找你不行吗?”

小许听了支支吾吾,他当时是觉得奇怪,只是最近太忙,还没来得及深想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现在被楚恒这么一说,那时的疑虑又飘上了心头。

他刚想安慰安慰楚恒,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叹气声:“算了,这事儿也不能怪你。”

说到底都是他不信她在先,如果他当时不那么气急败坏,能冷静下来想一想,也不会有今天的结局了。

楚恒挂掉电话,握着手机翻开了通讯录,看着通讯录里特殊联系人列表下边的那个熟悉的名字,犹豫了良久,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时,那边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楚恒皱了皱眉,疑惑地问了一句:“邵远光?”

“是我。”电话那边,邵远光沉着应对,仿佛接起的就是他自己的手机,在自然不过。

“陶旻呢?让她接电话。”

邵远光压低了声音,道:“她已经休息了。”

听了这话,楚恒心里不由又升起了怒气,与此同时,更多的竟是醋意。这才一个月,难道他就被取而代之了?

他捏了捏拳头,心里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想,努力压抑下来愤怒,耐心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她那儿?”

邵远光轻声笑了笑:“我的行踪没有义务向你汇报。”说罢,直接挂掉了电话,转身拿起水壶倒了杯温开水折回到床头。

陶旻裹在被子里,察觉到了床头的动静,微微睁了睁眼,坐起身子接过邵远光递来的杯子,和着水吞下了药片,用沙哑的嗓音无精打采地问了句:“刚才谁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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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猜到了,何必还问我。”邵远光接过水杯,在床边坐下,用手支着床侧,低着头看陶旻。

陶旻缩回了被子里,恹恹地闭上了眼睛。他打来电话,接电话的却是邵远光,这个时间肯定又会让他误会他们两人的关系。

陶旻想开口埋怨两句,但转念作罢了。她和楚恒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误会了又能怎样?晚上他的那番态度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他也认为她是为了钱才提出离婚的,他看不起她,蔑视她。

想到这里,陶旻歪过脑袋,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到了枕头上。

邵远光看了想要伸手帮她擦掉,手停在了半空中又垂了下来:“陶,不要难为自己。”

陶旻睁开眼睛,用手抹了抹眼泪,苦笑着说:“我没有,只是感冒了,才流眼泪的。”说着还嗅了嗅发红的鼻头。

“你最近身体不好,又是感冒又是咳嗽,”邵远光看着她,凭着一腔冲动,继而道,“搬去我那里,我可以照顾你。”

陶旻听了他的话,颇感惊讶,不由睁大眼睛看他。她几番犹豫,才在心里拿捏好了措辞:“这不方便。还有你以后也别往宿舍跑了,毕竟这里是女生宿舍,我不想给你带来困扰。”

邵远光不应话,沉默良久,突然问道:“你知道斯滕伯格的爱情三元论吗?”

陶旻看着他,眨了眨眼,虽然不明白他为何此时还要和她探讨学术问题,但依然点了点头,含糊不清地说:“按照亲密、激情和承诺的高低将爱情分为了四个种类。”

“爱情分为四种,浪漫型、友伴型、虚幻型和圆满型。”邵远光点头道,“圆满的爱情可遇不可求,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就剩下浪漫型、友伴型和虚幻型的爱情了。”

陶旻游移走了目光,脑子里想到了晚上见到的那个男人。

从理论上讲,她和楚恒绝对不是圆满的爱情,顶多是一场虚幻的爱情。两个人的关系建立在荷尔蒙的作用和法律的关系上,毫无亲密感可言。他们两人甚至在确立关系前,对对方的性格、背景都互不了解。这样的关系,无论在谁看来都是及其不理智的,势必会伴随着极大的风险,稍微一动摇便会土崩瓦解。而事实,也是如此。

“在这三种关系里,唯有友伴型的爱情最为可靠。”邵远光看着陶旻,“像朋友一样,有共同的追求,共同的理想。”邵远光顿了顿,又问,“陶,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陶旻点点头,却不去看邵远光,过了一会儿,才回道:“chris,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这么帮我,可是我不能答应你。”

邵远光解围似的笑了笑,伸手帮陶旻揶好被子,“这事不急,你慢慢想,先休息,以后再说。”

邵远光走后,陶旻脑子里依然在想着那所谓的爱情三元论,想着她为虚幻爱情付出的巨大代价,和弥补这种关系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想着想着,脑袋越发沉重。

就在她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书桌上的手机又开始震动。陶旻猛然惊醒,心里闪过一丝喜悦,挣扎着爬起来摸过书桌上的手机,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结果那边传来的是母亲陈慧君的声音。

陶旻觉得有些泄气,但又不得不遮掩着沮丧应付着陈慧君。

陈慧君听出了陶旻声音的不对劲,问道:“生病了?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都睡不着。想起好长时间没有你们的消息,打个电话问问,没吵到你们吧?”

陈慧君的那个“你们”听得陶旻心里难受,她想坦白,“我已经和楚恒离婚了”,但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改口一一回答着陈慧君的问题:“没什么,变天感冒了。我们挺好的他也挺好的,就是最近忙,出差了”

陈慧君听了陶旻的话,显然是安心了许多,打了个哈欠:“那早点休息,十一长假一起回来住两天,让小楚别太辛苦,工作重要,但身体更要紧。”

陶旻挂掉电话,算了算日期,十一长假迫在眉睫,恐怕那时候无论如何也要坦白事实了。两个老人,尤其是陶德成那么喜欢楚恒,不知道得知了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

陶旻一头闷在被窝里,想着这些烦心事,竟然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尴尬。

这一个多月,她一直抱着离了婚还可以试图挽回的虚妄幻想,一直等着楚恒理解她。可今天,这种幻想被他的一句话弄得支离破费、灰飞烟灭。

幻想被打破,她不得不回归到现实。这世上离了婚的人成千上万,这能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怎么在她这里就过不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出去玩好耽误时间啊论文、作业还要更文(对手指)

今天先写这么多,我要赶着去读paper,写论文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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