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被扣了五天,他也能踮着脚走两步了。我还真怀疑他有装假成份,要不就是太医的药效太好了。每天在府里歇着,也没见他闲着,小福子每天送折子来。正在与他商讨放行之际,小福子兴匆匆地跑进来,满脸笑容地顶着尖声道:“恭喜爷,贺喜爷,李福晋有两个月身孕了。”四阿哥闻讯也喜出望外,笑道:“知道了!”我像被当头浇下了一盆冷水,脸皮僵硬,不知是什么表情。子嗣在這个封建家族里永远倍受重视,原本通透的心,又被蒙上了阴影,甚至觉着他与别人在一起,也是一个样的,我只是其中之一。他定感觉到我的不快,轻问道:“不高兴了?”我是很不高兴,只是我不能在他面前服软,心在滴血面带笑容道:“恭喜四爷。”他立起走至我面前,拥我入怀,柔声道:“你能理解就好。”我真想狠狠踢他一脚,还指望我理解。十三的说话声从院里传来,两人都各退一步,十三探究地打量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痛,就那瞬间我又觉得自己的卑鄙,伤害他还不离开他。“四哥,跟你要人来了,我家那丫头哭个不停,独服容月一人。”十三笑呵呵地边扶四阿哥边道,同时瞄了我一眼。十三永远是最了解我的人,能洞悉我的所想。却不知這个四阿哥,认识我几层。我恢复常态道:“十三爷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也正在告辞呢。”四阿哥凝视了半晌,淡淡地道:“好吧!”十三与四阿哥商量着大事,我坐在院里望着天空,明明是同样的景色,总觉得凄凉了许多,暗淡了许多,树欲静而风不止。喉口早就插上了一根刺,每咽一下都会痛一痛。“哟,這是谁啊?”李氏在丫鬟搀扶下,活像是凯旋而归的英雄,挺着还未有形的肚子走进院子。“奴婢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心中的厌恶到了极点,不过生一个被雍正赐死,除去宗谱的儿子,可怜又可狠的女人。十三闻讯出来,笑道:“恭喜四嫂了,四哥在里面等着呢!”李氏走至我身边,怨毒地瞪了我一眼,我懒得理她,上前拉了拉十三道:“胤祥,我们回去吧!”十三苦笑了一下,迈开了步子,边走边道:“嫉妒了?”我瞪了他一眼,随口道:“有时生还不如不生。”十三严厉地道:“不可胡说。”我不服气地回道:“走了,有你明白的一天。”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果然嫉妒会乱了心志。好在十三没有抱根问底,不然又惹麻烦。坐上马车,十三真切地道:“真不想离开十三府?”我靠在一边,懒懒地道:“不想,爷不会赶我吧!”十三低头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若能一辈子住在十三府,我也没有可遗憾的了!”鼻子一热,泪眼朦胧,用手捂了一下鼻子,把十三往侧面一推,哽咽道:“谁让你说這种感动的话,借你肩膀用用。”十三转过身一阵沉默,我靠着他的后肩哭泣。鄙视自己,还是没忍住眼泪,还是败给了别人。十三转过身,索性抱着我道:“不要哭了,生在皇家身不由已,四哥如此,我也如此。有时想来,你开始的坚持是对的,怎么又改了主意呢?”十三话让我更加的心酸,甚至有点后悔。也不管什么规矩了,边哭边说:“胤祥,你为何不阻止我?”“我……”十三一下哽在那里,没了声响。我发泄了一下,心情也好多了,意识到自己的自私,擦擦泪笑道:“我们永远|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是最好的朋友,再重来一次手序。”十三也顺着我,像我受伤时那样最后击掌为盟。数日后,闲着无事正要出门,见四阿哥、十三与一长相平庸的男人,一起走进了府。我忙给他们请安,四阿哥走至我身边,低声道:“给我回去。”那人也用余光瞄向了我,一脸的精明。想来索额图一倒,皇太子地位及及可危,其他原先有想法的,没想法的如今都有几分念想了吧,只是我素不喜问朝中的事,所以见谁都没觉着不妥。我只好尾随他们往回走,他们三人都进了十三的书房。我端上了茶,十三道:“戴先生也坐吧!”我猛一抬头盯着他,四阿哥与十三都不解地看向我,我這才觉得唐突。心想不会是戴铎吧,四阿哥的谋臣。我总以为没有心事,少知世道黑暗的人,总活的快活些,也不易老些。不是有事撞到我门口,我是宁可不闻不问,当然做好事例外。因为帮助了别人也快活了自己,所以向来以没心没肺要求自己。既然三人凑在一起,定是商议大事,所以就退了出来。回到小院,也懒得想,反正无论过程如何艰辛,结果只有一个,四阿哥会得到皇位。十三虽然一废太子时,不知何因倍受康熙的冷落与防备,但他也随了自己的愿,为自己的理想,挫折受苦也有所值。说来说去,还是封建君主制的权力太过诱人,无法平衡内部各势力的权力。因为一旦夺得皇位,不仅自己的子孙命运从此改变,而且周围的支持者,也将飞黄腾达。有时你自己想退出了,旁边的人也会推着你上去。四阿哥穿着厚厚的冬装,披着黑色镶白狐毛的斗蓬,走进了小院。数月来的相思,又把那日的不快化成了青烟,随风飘散了。笑迎出去,紧紧地抱住了他,被他像抱小孩似的把我抱在膝盖上,坐在火炉前。他宠溺地问道:“想我了?”心想我也是女人,起码的矜持还是有的,绕着他的脖子道:“不想。”他刮了一个我的鼻子,笑道:“死丫头,还嘴硬。不过爷可没忘过你。”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打趣道:“四爷,越来越会讨女人欢心了。”他也不生气,反而抱紧我,笑道:“天地良心,独对你一人有這个心。”随即把我扶正,盯着我认真的问道:“你认识戴铎?”果真是戴铎,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可是我只知其人,不认其面。于是摇头道:“不认识,只是按女人的直觉,此人是个难得的谋臣。看他那精明的眼神,略比你差些,小而聚光。”他先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到后面几句,笑骂道:“嗯?吃豹子胆了。”说了会话,他立了起,笑道:“走,带你去个地方。”今儿心情好,一番全身武装后跟他出了门。马车东拐西拐的到了一院落门口,还以为是带我窜门呢。小福子敲了一下门,开门的出来毕恭毕敬地请安道:“给四爷请安,给小姐请安。”我一脸诧异的看向他,他只是淡淡一笑。我边走还边回头看门僮,四阿哥拉起我的手就走,边走边道:“一共两进,地不大,五脏聚全。中间是厅,厅边是坑头,右边是书房,后一进就是卧房,有暖坑,也有床,边上小屋是仆人的住房,还有厨房之类,你看看还缺什么?”我快速打开他的手往外走,敢情想把我长期包养在這里。他挡住了我的去路,疑惑加生气,黑着脸问道:“哪儿不满意,不说就走?”我也黑着脸,气愤地道:“爷想把我关在這里?过个包二奶的日子?”他一脸不解,皱眉道:“包二奶是谁?”被他這么一问,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一头雾水,脸也带笑地嚷道:“你疯了。”我捂捂嘴,忍住笑,朝他道:“包二奶不是包家二奶奶,就如百姓所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包二奶就是那句妾不如偷,四爷明白了?”他脸一摆,上前把我扛了起来,冷声道:“竟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我怎么治你?”我双脚空蹬,大喊:“救命啊!”他把我放下,捂着我的嘴,把我双手反扣在后面,生气的说道:“死丫头,站在這里别动,看着。”他上前把房里的柜子往边上一移,在墙上一按,墙竟开了,我好奇的跑上去,站在他后面往里看,里面黑漆漆的。他拉着我,举着蜡烛,再把墙门关好,下了台阶,暗道的顶都用木板包过,地下也铺了石板,倒是挺坚固的。走了十来米,用手朝上一托,透进了一丝光亮,把青砖一移,原来就是书房。他把我的意见,付诸实施了。我夸奖道:“不错。”他盯着我,柔声道:“以后,想我了就从這里来!”好似我没他不活,我坚决地道:“不来。”“为何?”冷冰冰的声音,只好答道:“上门没好货,好货不上门,爷满意了?”他這才笑着摇摇头,拉起我往回走。到了黑漆漆的地方,就紧抱着我,吻了起来,两情若是依偎时,只在乎分分秒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