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允靖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图,在她得逞之前迅速闪向一旁。

沐云月已经扑过去,身体没有了着力点,险些摔下床,就在她扑出床沿的时候,徐允靖伸出手臂一捞,扣住她纤细的腰,把她往里头一推。

“咚——”

“哎哟——”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沐云月疼得龇牙咧嘴的。

“原先只是以为你没长进,如今才知道,你是越发不像话了。”

“谢谢爷夸奖,既然爷给了这么个评价,妾身若是做不到‘越发不像话’,那岂不是对不起爷的金口了?”

沐云月咬牙切齿地说完,再次朝他撞过去。

事实证明,不要试图去挑战一个战场上走出来的男人的实力,你会输得很惨,沐云月就是个惨痛的例子。屡战屡败后她唯一的收获就是清楚地了解了自己和徐三爷之间实力的悬殊。

他面上自始至终都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嘲意,她用以回应的竟是一声比一声高的惨叫,被他大手推回去十几次,她竟然没有一次是主动碰到他的。

“哎哟——疼……疼啊……爷您轻点……”

“能别乱说话?”

“可是爷您真的弄疼妾身了,哎哟……”

……

夜很安|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静,这般突兀的声音,怕是早就传到前院去,在整个云起院传开了。

这边沐云月闹腾了一阵,累趴趴地睡过去了,可前院,注定有人要彻夜失眠。

第二天稀奇地醒来得很早,沐云月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徐允靖竟然陪她闹腾了很久。不是说讨厌她么,讨厌她还和她打闹?

不过他昨夜里也没同她一起睡,在她快呀睡着的时候,看到他吹熄了蜡烛回到罗汉榻上去了。

她伸了个懒腰起来,看到徐允靖正站在床边不远处的镂空雕花翘头案前洗漱。

同昨晚上一般,他只让云锦备好水,却不让人服侍。

“爷,早。”

“起这么早?”

“嗯。”沐云月也知道自己醒得早了,前头她醒来的时候徐允靖可是已经在舞剑了的。

她也起来,叫青萝把水端进来,洗脸刷牙。徐允靖不让人伺候,她也不让人伺候,倒不是说不敢僭越了徐允靖的待遇,只是她本就不习惯刷牙洗脸也有人伺候。

这年代的牙刷用花椒树、柳树等树木的树枝做成的,刷牙的时候得自己把枝条的末端咬开,咬出细微的小纤维来,再刷牙。

牙膏则是用檀香、零陵香、藿香、甘松、麝香、甲香、丁香皮等药材捣成粉末再用蜜调成糊做成的。

虽然跟二十一世纪的牙膏牙刷比有些麻烦,但她倒也还能适应。

每天早上醒来,沐云月都能深刻体会到穿越成贵族的好处,虽然大宅子里是非多,可至少生活用品不会短缺了她的。

沐云月早上洗漱总共用三个盆子,一个放刷牙的清水,一个给她吐刷了牙的脏水,最后一个是放洗脸的清水。

刷完牙她去洗脸,突然感觉到她的头发被人抓起。

她没在意,往脸上扑腾了几捧水,用毛巾擦干净才抬起头。

“青萝,我说的对吧?芝麻叶汁是不是很棒?”

“你头发上抹了芝麻叶汁?”低沉浑厚的男声响在耳旁。

沐云月一惊。

瞧她,又忘了她现在是和徐允靖生活在一块儿,而不是跟从前一样只和青萝一起了,估计是起太早没睡够吧。

“喔,爷呀,是呀。”

“你们女子,不是有头油?沁芳斋的头油远近闻名,不是么。”

“妾身就是喜欢芝麻叶,纯正,天然,无污染,不好吗?”更重要的是没钱啊。她知道这古代的粉底含铅会伤身,但是古代的其他护肤品也是纯正天然无污染的。

可她哪来的钱?初五会发府里的月银和俸禄,可今天才初二呢。

不过,徐允靖怎么连沁芳斋的头油都知道?她连沁芳斋都不知道呢。

一个男人,会帮女人绾头发,会给女人画眉,会知道哪里的头油好,实在是不正常,他分明瞧着就很纯爷儿们的。

沐云月没想多少,他会就会呗,关她什么事。

“爷,妾身的头发,是不是顺了许多?”沐云月一边梳头一边问,这爷昨天还嫌弃她头发干枯呢,看他今天还怎么说。

徐允靖没有答话,而是打开了他的柜子,拿了一叠纸出来给她。

“啥?”

“去买点头油,买点衣服吧。”

“哈?”沐云月放下梳子,接过那叠纸,才看到这些纸上头写着“大曜通行宝钞”,这……这是钱呀!她顿时双眼放光。

这面额有一贯的,五百文的,还有三百文的,都算是大面额。

数了数,加起来整整有二十贯!她如今一个月的月银才有十八贯呀!还是老夫人给她涨了价后的。

二十贯意味着什么?一贯就是一两白银,按照古代一斤等于十六两来算,二十贯就是二十两,换成白银重达一斤多了呀。

想想若是一斤多的白银放在她跟前,那可是很大一个银疙瘩呢。

有钱,任性,随便拿出来给她的钱都能有这么多。

“爷,您这是包养妾身了吗?妾身就知道,爷对妾身最好了。”

“爷只是不想看你太寒酸,丢了爷的脸罢了。”徐允靖瞧着她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冷硬的面部线条抽了抽。

“是是是,可爷就是好。”沐云月可不管身边男人的鄙夷,喜滋滋地把一叠的大曜宝钞收好,抬头对他傻笑。

这爷,财大气粗,器……粗?

沐云月低下头,看来昨晚上看到的画面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瞧瞧,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少女就这么变污了,都怪他洗澡乱换地方还不关门。

徐允靖看着她那小表情,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东西,只以为她为这点钱便开心成那样呢,又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弹,这次下手很轻。

“爷,妾身又做错了什么?”

“行了,你自己个儿用早饭,爷去如画那儿。”

“哦,好的,爷再见。”沐云月挥舞着手中的一叠大曜宝钞,欢欢喜喜地同他道别。

原先要走的徐允靖见状顿了下脚步,定定地看着她。

“爷,又怎么了?”沐云月赶紧把手中的大曜宝钞藏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