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的太监赶到大牢门口,怕脏了自己新换的衣裳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陈崇乐和柳子惠并肩走了出来。

宣旨太监跟饿狗见了包子似的抢上前去,尖声道:“陈崇乐接旨。”

陈崇乐一愣,笑道:“什么大事啊,都让公公您追到这里来,仔细您身上这干净的新袍子。”说着和柳子惠对望一眼,她犹豫着要下跪,柳子惠却扶住了她。

陈崇乐知道是花盈的旨意,不耐烦的将膝盖微微一屈,手一伸“拿来吧。”

宣旨太监傻了眼,她既不下跪,也不听他宣旨,这算怎么回事?可是太后有交代无论如何必须将旨意送到,否则提头来见,他只好将手上的明黄卷轴递给了她。

陈崇乐打开一看,鼻子都差点气歪了,把那卷轴狠狠往地上一丢,还愤愤的踩上了几脚,吼道:“回去告诉她,别真把自己当回事儿,我哥哥一不在就打我主意,让她问过我哥哥再说!”

柳子惠也看到了懿旨的内容,虽然早料到陈崇乐近来有劫难却不想居然是被赐婚给孙将军。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陈崇乐已经闯下了大祸。她这样踩太后懿旨,很容易会被太后抓住把柄借题发挥。

“我们快走!”柳子惠拉上他,迅速离去。

宣旨太监呆在那里,半天才回过神来,大喊道:“陈崇乐抗旨不遵,藐视太后,来人啦。快抓回来。”因为匆匆来宣旨,他身边只带着两个侍卫,那两个侍卫对看一眼。小跑着过去追陈崇乐。

柳子惠却早带着陈崇乐坐上准备好的马车,快|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马加鞭出城去了。一定要赶在花盈下旨缉拿他们之前出城,否则就插翅难逃了。

马车冲出洛安城一路往南,奔向淮安。

陈崇云此时正由仅剩的两名铁血士兵护送回洛安,他们乔装成平民骑着快马呼啸而过,根本没有注意和他们擦肩而过的那辆不起眼的马车。

已经得知陈崇乐抗旨不尊并潜逃的花盈气的七窍生烟,立刻派人封锁城门。并画了陈崇乐的画像分派到各州县,同时派出大队人马去追捕她。柳子惠和陈崇乐没有办法,只得弃了马车。换成马匹,乔装上路。

燕子河风车谷里刚刚结束的战争成了老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

柳子惠和已经换成男装打扮粘了两撇八字胡的陈崇乐坐在路边的茶馆歇脚,就听着一旁的人口沫横飞的讲着风车谷之战。

“哎,要说这江连城啊。还真是骁勇啊。这亲老子刚死,连土都没入就披挂上阵,三千人马全歼了五万人马,不简单啊。”一个戴着斗笠的穿着短褂的中年人说。

“可不是,我听说他是有神仙指点的。”同桌的一个高瘦竹竿似的男人说,“据说咱们摄政王领着兵进到他的包围圈,突然从土里钻出好多鸽子,那些鸽子扑棱棱飞上天给江连城报信啊。”

周围人一阵唏嘘。“果然是有仙人相助啊。”

柳子惠轻笑着摇摇头。

“你笑什么?”陈崇乐问,“虽然我也不信江连城他有神仙指点这种鬼话。不过土里钻出好多鸽子给他们报信这事确实奇怪。”

柳子惠道:“我在笑,这次我们去淮安可能会遇到一个故人。”

“故人?谁?慕容白?”

“不是。”柳子惠故作神秘的摇摇头,“你猜,这天底下还有谁能想到让鸽子从土里钻出来报信的招儿?我当初可是吃了她不少苦头。”

“秋荻!”陈崇乐恍然大悟,“你是说她平安脱险了。”

“我是这么想的。”柳子惠点点头,“当初我在清水镇教她琴,她为了逃课可是想出各种招数,其中一种就包括把鸽子扣在小簸箕里放在门口,福娘是个极爱整洁的人,必然会去捡起收拾,一拿起簸箕,鸽子就飞出去了。”

陈崇乐恍然大悟。

想出这个办法的确是是秋荻,陈崇云趁中越国丧之际来犯,江连城的确疲于应付,所以陈崇云一度势如破竹直打到燕子河以北五十里的风车镇。

当时江连城还沉浸在丧父的悲痛当中却无心应战,江云水又还在赶回淮安的路上,偌大个中越竟没有个能出来挑大梁的人,等江连城回过神来却已经是救之不及。

秋荻却冷静的建议他将计就计,诱敌深入,放弃风车镇,将他们引到易守难攻的风车谷,并在道旁放置数个银泥盒,陈崇云带领的人一旦好奇将盒子打开,百余只带哨家鸽就会飞出,为潜伏的中越军队发出合击信号。

此时江连城还秋荻还盘亘在风车镇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这一仗取得了如此巨大又出人意料的胜利,全军上下不由得士气大增。

秋荻一身戎装,英气勃勃的站在江连城身边,每个经过的人都不禁要多看她几眼,猜测着世子身边几时多了这么一个相貌英俊又有勇有谋的人。

江连城看着一箱箱搬进来的战利品,笑眯眯的对秋荻道:“你看,我曾经是在我的军营里发现了你,如今你的巧妙主意让我军大胜,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秋荻心情也大好。

“说明你生来就是为了同为携手共享这万里河山的。”江连城毫不顾忌的抓起他的手,仰望着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感受着天地的宽广。

秋荻踢了他一脚,“共享个狗屁,我这是被你拉来做苦力的。”

“就会煞风景的女人。”江连城皱着眉,心中却是欢喜的。

秋荻看着一具具从战场抬出来的同袍们的尸体,心中伤感。不由得走上前去要帮忙。

抬尸体的士兵立刻拦住她,“秋......秋大哥,我们来吧。”秋荻在军中并无职衔。但是经过这一役,将士们对她都心生敬仰。

一个大嗓门突然在她耳边吼道:“秋荻,秋荻,真的是你?”

秋荻一转身正对上成大器那张黝黑的脸。

“大器,大器,你还活着!”秋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直以为成大器已经在幽州那一仗中牺牲了。

“活着。活着,我和猛子哥都没事,我后来到了军需处督造兵器。也算子继父业了。”成大器上前给了她一个熊抱。

江连城在一旁看的直皱眉。

不一会儿,闻声而来的猛子也来了,上前也是一个热情的熊抱。

江连城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的女人还是不适合呆在军营里的。

秋荻绕着两个生猛的壮汉转了一圈。啧啧称赞。“看不出来嘛,才多久时间,猛子哥你都升为军候啦。”

在中越,军队编制是大将军营五部,部由校尉统领,部下有曲,曲有军候一人,曲下有屯。屯长一人,屯长再往还有官、队、什伍。当初秋荻在火头军中担任的就是什伍长。如今猛子一跃成军候,地位仅次于校尉,可见其骁勇。

秋荻一拳打在猛子结实的胸膛,“不错啊,军候可要请小的喝酒。”

猛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喝酒那是必须的,我就是有几分蛮力气,哪抵的过秋老弟你如此有谋略,你看看这军中弟兄哪个不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走走走,喝酒去。”三个人久别重逢,完全把江连城这个主帅晾在了一边。

“咳咳咳,咳咳咳。”江连城不得不干咳几声,显示出自己的存在感。

猛子这才注意到身边的顶头上司,客气的邀请道:“元帅要不同去?”

“同去同去。”成大器也附和。

“嗯,元帅嗓子不好,不宜饮酒,你们刚也看到他咳的厉害。”秋荻一手挽一个,冲江连城得意的一笑“我们自己去就好了。”

“这样好么?”成大器悄声问。

“有什么不好的。”秋荻兴高采烈的跟着他们喝酒去了。

“明明不能喝还逞强......”江连城嗤之以鼻。

说是喝酒,秋荻喝的最多的却是水,成大器一直护着她,烈酒只许她浅尝辄止,不断上来敬酒的弟兄都被他挡了回去。

猛子笑道:“大器兄弟都把你当小孩子护着了,哈哈,你可是不知道他多疼你,自从你离开军营,大器天天惦记着,没事就爱拉着我讲你小时候的事情。”

成大器已经醉眼朦胧了,抱着猛子粗大的胳膊,醉醺醺的说:“猛子,我跟你说,我家的秋荻小时候可皮了,可我就喜欢她皮,她一皮一犯事儿,我就有机会上去替她扛着,哈哈哈。”

猛子指着成大器对秋荻笑道:“你看看,你看看,就是这样,从你七岁讲到你十七岁,你也就是个男子,若是女子,估计他就要娶你过门了。”

秋荻一愣,她和猛子接触的时间并不长,猛子不知道她是女儿身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大器,从小到大,十年的情分,虽然自己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的女儿身,可是两人朝夕相处,他恐怕还是有所察觉的。

成大器还继续絮絮叨叨说着些醉话,他看着秋荻傻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嘿嘿,你......你居然长的跟我弟弟一样,嘿嘿,可是我弟弟可比你好看。我弟弟可不是一般人,从小我就知道,她不一般,北城的窄巷子是困不住她的,总有一天她要化成凤凰飞走,飞呀,飞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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