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域霆别说是拿刀子伤到自己,就是拿枪,拿手榴弹也没弄伤过自己分毫。

鲜得像红玫瑰色的血延着他的指缝滴下来,很快滴在他的腿上。

还好他穿的是黑色的西裤,血渍并不明显。

安如初预感特别的不妙。

“别削了。赶紧擦擦。”

她把纸巾递给他,立即按了床头的呼叫按钮,立即有医生赶过来,还以为她是有阵痛反应,要生了呢。

直到医生给时域霆消了毒,贴上创可贴后,安如初还满心不安的。

尤其是看到垃圾楼里,布满了血渍的纱布与纸巾,心里就更加烦燥燥的。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烦燥燥的,总觉得不安。

“总统。”医生说,“您得再打一针破伤风,以免感染。”

时域霆皱眉,“不用。”

医生陈述了一堆的必须要打破伤风的理由。

将一个由小伤口而将引起的种种危害,一一说明。

听起来,好像一个小小的伤口,就能死人似的。

当然,这只是低概率的事情。

安如初见他的刀口不是一般的小刀口,要不然也不会费了好久才止上血。

这一刀,是割了深了些。

“时域霆,你必须去打破伤风针,否则我不安心。”

“小伤,没事的。”

“小伤也不能忽视。”

最后在安如初的再三要求下,时域霆才去打了破伤风针。

至于安如初的生产事宜,医生最终决定,如果到明天中午之前,她还没有阵痛反应,就开始催生。

在医院里呆了半天,本是无聊的事情。

但有时域霆陪着,安如初滴点也不觉得无聊,反而觉得这是难得的惬意时光。

晚上田诗园下班之前,来了安如初的病房。时域霆很主动的挪了位置,并离开病房,让她们姑嫂二人单独聊聊。

“总统的手怎么了,中午的时候还好好的?”

进来的时候,田诗园就注意到时域霆手上包着的纱布了。

“给我削苹果不小心割到的。”安如初紧皱着眉头,“以前他拿枪,拿手榴弹都没有伤过自己的。我总感觉不安心,好像要出事情一样。”

“别胡说。”田诗园认真道,“肯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不是,园园,你没经历过。我和时域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都经历过,这种不好的预感特别强。我会不会难产?”

“呸,呸,呸。”田诗园赶紧反驳,“顺产,顺顺利利的,母子平安。”

接着田诗园说了很多大吉大利的话。

安如初叹一口气,没说什么。

田诗园看她情绪有些低落,又跟她讲了讲给她接生的那个医生有多少年多少年的经验,让她宽心。

“园园,要不你帮我接生吧?”安如初说。

园园皱了眉,“不行的,我素质不过关。我自己的亲人,我会紧张,手抖。”

这是事实。

面对正常的产妇,她一定能实力发挥。

但面对自己的亲人,真的是会紧张的。

安如初也理解这一点,“生孩子的时候,我不想让时域霆进去,他非要说要陪在我身边,我会有压力的。”

“他陪在你身边,才能鼓励你呀。”

“园园,到底是剖腹好,还是顺产好?”

“各有好坏,之前我不是跟你分析过了吗,你现在顺产条件这么好,我还是建议你顺产。”

“园园,你把耳朵凑过来。”安如初挥了挥手。

田诗园好奇的凑过去,听到她说的话后,笑了笑。

“其实这方面我没经验,好像大家是这么说的,多胎顺产,那里会有些松弛,会有些影响夫妻生活质量的。”

“我这是第二胎了,要不我还是剖?”

她怎么这么纠结。

“算了,为了宝宝好,还是顺吧。”

“要不你和总统再商量,商量?”

“决定了,顺产。”安如初下定了决定,笑道,“我希望这一胎是女儿,对了,我哥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新闻上,路易斯王子不是已经当政了吗?”

“嗯,阿奕今天晚上的飞机,大概夜里两点多到吧。他明天就来医院看你。”

“真的,今晚就回来?”

“嗯。路易斯那边的麻烦解决了,阿奕也放心了吧。每次通电话,他总是说没危险,让我放心,但我天天都提心吊胆。幸运是终于解决了。”

“我就说嘛,要你相信我哥的能力,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明早我和阿奕一起来看你,妈给你准备了好多小孩子的衣服,男孩女孩的都有,只等你的小宝贝出生以后,慢慢的,一件一件的穿了。”

“我都跟妈说过了,不用她去置办,她还是那么操心。”

“为人父母的,哪有不操心的。”田诗园今天没有见到念儿,便问,“小仔明天来医院吗?”

“来的,他早上都会来陪我半天。下午要回去补功课。”

“阿奕说特意给小仔带了礼物,明天直接拿医院来吧。”

“你和我哥也该要孩子了。”

“你又忘了,我要两年半后,才能要小孩。”

距离园园被捅已经又半年了,安如初还真是忘了。

她很抱歉道,“我是太心急了。我哥都三十二了,该要小孩了。”

“放心吧。”田诗园甜美的笑了笑,“我们会追上你和总统的步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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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奕在早上上飞机时,就和田诗园说好了,让她晚上先睡,别等他。

因为他从国外飞回来,已经是半夜了。

可是田诗园电话里答应的好好的,到了晚上还是一直等他,还和米雅梅一起,特意给他煲了汤。

秋末转冬的交替季节里,当归煲汤最补身子了。

所以她特意煲了好几个小时的当归鸽子汤。

凌晨一点多,别墅外的小区内车道已经很少有车灯晃过了。

但只要一有车灯射来,她都会起身走到院前看一看,是不是安子奕的车。

虽然她很清楚,安子奕要半夜两点多才能到家,但她还是生怕错过每一辆车。

万一飞机提前降落了呢?

那种期待又紧张,兴奋又幸福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言明。

安子奕那张绅士儒雅的脸,他那英姿伟岸的身影,时时刻刻映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