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轮到风九九。

风九九背过身去,擦了一把眼泪,再转过身来,故作轻松状。

“你们别肉麻兮兮的跟我说什么谢谢,矫情,不爱听……

还有呐,上官邪,你敢再叫我女魔头小姐,信不信我分分钟教你做鬼?

司裳呐,我还记着仇,你刚才敢打我,还以女王的范儿鄙视我,小心我用符咒贴你……”

风九九喋喋不休说了很多,泪眼还是止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

“女魔头……”

风九九停止了说话。

“谢谢你成全我们。”两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眼。

说好了不要矫情,不说谢谢的,他们还是说了。

“你们两个讨厌鬼,赶紧滚蛋。”

风九九扭过头,不愿意看。

此时他们二人的身影更加淡了,连身影都小了很多。

最后是他们二人的世界,谁都不忍心去打扰。

“阿邪,你知道吗?我们是上邪。”

“嗯知道,你是裳裳(上),我是阿邪(邪)。”

“阿邪,阿邪,现在有一首叫上邪。”

“嗯,听你说过。”

“我唱给你听吧。”

“好。”

你嫁衣如火灼伤了天涯

从此残阳烙我心上如朱砂

都说你眼中开倾世桃花

却如何一夕桃花雨下

问谁能借我回眸一眼

去逆流回溯遥迢的流年

循着你为我轻咏的上邪

再去见你一面

在那远去的旧年

我笑你轻许了姻缘

………………

飞花又散落在这个季节

而你嫁衣比飞花还要艳烈

你启唇似又要咏遍上邪

说的却是我愿与君绝

……

“阿邪……”

“嗯?”

“好听吗?”

“好听。”

“如果有来生,我愿凤冠霞帔,嫁你为妻。”

“如果有来生,我骑高头大马,娶你为妻。”

漫天的红色花瓣掉落的更加密集,似是在为这两个经历磨难又在一起的情侣庆祝。

又像是在为他们流泪。

在风九九的眼中,司裳和上官邪,最后化作扶桑花,迎风吹起。 翩翩起舞的花瓣中,她似乎看到司裳一身红色嫁衣,牵着上官邪的手,缓缓前进……

……

砰!

扶桑神树混着扶桑花开始消融。

漫天的花色,她看到不远处,宫渊北一身黑色的西装,撑着一把白色透明的雨伞而来。

红色的扶桑花,纷纷落下,将雨伞点缀的多了几分色彩。

他撑着伞慢慢走来,偶尔有调皮的花瓣落在他黑色的西装上。

二人隔着花雨,风九九看的不是很真确。

只觉得此时的宫渊北看起来跟以往不一样。

自己似乎离他很近,又似乎很远,让她抓不到。

站在原地,他终究来到自己的面前,将伞撑到她的头顶,为她挡去花雨。

两人相对许久,宫渊北伸手拂掉她肩上的花瓣,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水。

风九九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抱抱眼前这个男人。

她的心底,此时此刻,有个疯狂叫喧的念头,就是狠狠的抱着他,不要让他离开。

她伸出手,环着他的腰,近乎贪婪的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的气息。

不知道是不是看过司裳和上官邪的故事,此时她的心很乱也很不安。

很怕怀中的男人,会像司裳和上官邪一样消失。

她脑海里陡然浮现一个念头,如果她跟司裳同一个处境,这个男人会为了自己变成人类吗?

使劲的摇头,这个想法太疯狂的。

绝对不可能。

她不是圣教的圣女,他也不是圣女的骑士。

他们之间肯定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许久之后,终于抱够了,松开他,身子往后挪动了一小步。

眼前的男人,带着微笑,在她的眼前晕了过去,倒在满地的红色花海中。

“宫渊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