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这样的做法还是和茹茹一起决定的,礼金不过是拒绝的托词,她们都觉得为财而来的人根本不用理会。甄氏希望两家人身家不要相差太远,人品要正,最好是门当户对的老实人。可惜啊,这样的人太难找,何况他们还立了一条:不得纳妾。好么,结果直接全都pass掉了。茹茹无所谓,甄氏却暗自失望,她可是深知在这个时代什么叫做女怕嫁错郎,但现在“郎”影都看不到。

人算不如天算,当甄氏终于不再刻意的去给茹茹选女婿了,茹茹居然意外的遇到了个还不错的适婚对象!

说来这事儿还多亏了曹蕤和张采薇。曹蕤同茹茹交好,二人常在一起玩耍,时日久了曹二姑娘深深觉得自家弟弟若能和茹茹能配成一对会很好,因为马家那几个实在是配不上曹颙,反正两方家长只是口头说了说,也没下聘定亲那就算不得数。何况要是连生茹茹俩好了,自家和琅家就走的更近了,那么自己和济兰的事儿会不会就有希望呢?她知道父母遵礼守教绝不会应允,更觉得母亲偏袒姐姐不会在意自己的感受,所以一个字也没对李氏提。曹蕤决定先下手为强。频频制造机会让二人相处,想着等他们有了感情,弟弟自会去求的,凭连生的个性那时就由不得马家折腾了,父母的态度曹蕤却是根本没考虑,曹颙可是有老太太宠着的

于是曹蕤想着法子常去琅家也邀茹茹来自家玩,刻意的安排了明的暗的巧合。茹茹开始还没发觉,她本就挺喜欢那个没有什么架子的贵族小少爷。也能说到一处,就这么随着一次次的见面,她终于悟了:其他人怎么就没那么容易碰到,怎么就老遇到曹颙呢?问了曹蕤,曹蕤这才把想法说了,茹茹一听头都大了!回忆一下,似乎真觉得曹颙真的对自己超出了一般朋友的界限。她越想越荒谬,不会又是姐弟恋吧!难道自己很幼稚吗?再想到马家那位醋缸九娘,茹茹汗下来了,有个英姿就够麻烦的了再来一个她拿头撞墙的心都有了。于是茹茹很正式的同曹蕤谈了:我对你弟弟没感觉,千万别拉郎配!也别让父母难做!就这样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去曹家。

后来曹颙大约知道了此事,他见不到茹茹。济兰也没回来,于是写了封信托人送到了琅府,他在信中表达了自己想法,说明了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定会遵从父母的安排。同时也责备了姐姐的多事,希望茹茹不要为此烦恼。茹茹见信不禁汗颜,曹颙温和敦厚对谁都挺好,他年幼待自己就和自家姐姐一样。这么去想她发觉之前的顾虑纯属自作多情,又觉得曹颙虽然年纪小可为人坦荡,有君子风范,自己实不该那样反应过度的。后来茹茹绷不住心事将此事给济兰说了,因为短时间内她可不好意思去曹家。就请他向曹颙解释一下。济兰听了暗恼曹蕤,他见了曹颙后。委婉的转达了妹妹的意思。曹颙更是替二姐道歉,希望他们不要见怪。

整件事最郁闷的是曹蕤。曹颙和茹茹都怪她不说。居然连济兰都怪自己,她觉的真是好心没好报。待曹葳知道了情况也怪自家妹子莽撞,还专门找妹妹进行了一次谈话,曹家长女语重心长的说道:“好在这事儿就你们几个知道,万一被传出去,叫茹茹怎么做人?母亲怎么去见玉姨?又怎么对马家人交代?父母之命定下的亲能那么容易的退吗,里面牵扯到多少厉害你可知道,或者你想茹茹做小,且不说玉姨不能允,就是母亲也开不了这个口。就算你不喜马九娘做弟妹,也万不该如此行事。再说父亲也没指明是马家哪个姑娘嫁过来,我看宝珠就很好,她同连生也能说在一处,两个都是爱乐曲的,你怎么就光想着茹茹,没想到其他人呢?若非不是为着常见琅家大爷,你能这么上心?”

被姐姐一语道破心思,曹蕤羞愧极了,她反省着行事也觉得是自己错了,便真心后悔起来

曹蕤和张采薇是好友,少不得就跟她提到这事儿,采薇是个明白人,一听就知道里面的曲直。她本就钦佩茹茹的诗才,又总听曹蕤说起她的作为,那可都是极聪明的人才能想的出来的,此次行事让她觉得茹茹是个能摆正身份的人,更认为她是个可交之友。不由暗自思忖:大哥早有嫡妻,二哥也定了亲,堂哥张懋恭还未成亲。说来是缘分,茹茹和他是见过两次的,下来堂哥也是赞过茹茹聪敏的。一个是官家一个是商家,两家家世是有些不配,不过庶出的能找人家嫡女,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算是可以了。

张采薇是个守规矩的姑娘,没曹蕤那么淘气不尊礼教,故此也就在心里转了这么个念头而已。谁料后来茹茹来家里做客偶遇了几次张懋恭,明看着二人只按礼数说了几句寒暄的话而已,她这堂兄下来可在自己面前不止一次的表达了对琅茹茹赞赏,言外之意任谁都明白。

张采薇暗思:暗通款曲的事自己可不能做啊。不过谦一哥哥向来是个眼高的,难得赞扬别人,何况是对个女子。难道是真心实意的么?一时间她便有些左右为难,她就同曹蕤提了,结果曹二小姐竟然径自去问了茹茹。

茹茹经一事长一智,自然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好笑之余也觉得感动。茹茹真实年纪是二十不是十二,平日说不结婚是气话,她知道想在这个社会生存,哪里真能不嫁,那非得被世人议论死!所以有了好的绝对不能放过,这点她和甄氏的想法是一致的。古人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子女只能顺从,结婚当夜才见庐山真面目的大有人在,幸运的是,之前她是和张懋恭见过的,讲心里话自己对这人有好感,觉得他性格文静又诗书善工,特别是面相上有几分像傅山,结交一下也未不可。

在认真想过后她一半好玩一半认真,先佯装羞涩不答,最后才说了句不搭界的话:“听说张公子善书画,最善山水写意,不知可有其事。”听她这么一说曹蕤就笑了。之后的事便是采薇拿了几幅张懋恭得意的字画给茹茹看,见字如人,也许自己就是很幸运一次就碰对了呢?茹茹微微有些期待了。

再说回张懋恭。此人不过十八岁,跟着张鹏翮经歷的事儿却不少,比起戴诺曹颙更显稳重,城府也更深沉。先前他在揽月楼见了茹茹就有些起念,只是想着她太小又是商家女对自己的仕途并没有帮助,有点可惜了呢。后来得知琅家和曹李两家都有深交,家产又厚,又是清白出身的,和之前那个大不相同,父母的阻力该不会很大。张懋恭想起揽月楼里茹茹的华贵可爱,粥棚处茹茹的俏皮伶俐,心里就火热起来,觉得她性格甚好,这样的嫡妻定会是贤惠宽容的,那么将来许多事儿也好办的多。如是张懋恭就再三请求堂妹撮合。

这样的状况看在张采薇的眼里,已然觉得这二人有谱,待愈见有戏,到了年前她终于给母亲婉转的提了。张夫人闻言大惊,先是大骂了女儿一通!如此失了规矩的做法要是让旁人知道几家人的名誉就都没了!虽说是好意但对人家姑娘的名声有损,以后万不可如此了。见张采薇眼泪婆娑的应了,张夫人这才和缓了语气忧心道:

“说实话我也挺喜欢茹茹那姑娘,他们能好,你也算积了功德一件。只是你堂哥这人……原先你我住在老家,和你这堂兄并不相熟,你父亲也没多说他的事,不过南下的路上我隐约听说谦一离京是跟婚事有关,也问过你父亲,他没给我细说,但绝不是什么好事。谦一做学问是好的,处理公事也稳重,只就是风流的紧。再说按着谦一性子还有他家的情况最后未必能看的上那位姑娘呢。”

张采薇心里一惊,她只知堂兄未婚可不知道他风流!这是怎么回事?又听母亲说叔叔家会看不上茹茹她又急了。“叔叔怎么就看不上人家!堂哥又能有多好?还不是靠父亲提携才有了今日。难不成还想去娶公主郡主?”

张夫人并不反驳,她心存担忧只说再看看,问了茹茹的态度,张采薇说茹茹也是有意的。张夫人颔首,又再三叮嘱不可再做私下见面的事儿了,也不可随意对人说起。当夜张夫人就跟丈夫提了提此事,张鹏翮却对她说了一番话,张夫人听过后汗就下来了,叫来侄子狠骂了一顿,立即就修书一封,令人快马往山西去了。

一过完年茹茹就没有待在江宁琅府,而是去苏州整理新地上的老房子,快到正月十五了这才回来,回来了又没歇着,手里画着广告画,脑子里仍是服装设计香水命名之类的事儿。元宵节前甄氏见女儿兴致很高,又想起她和那人已经认识了好几个月,她就半真半假的提出来抽时间去见见张夫人,茹茹一听就害羞起来了。害羞就有戏啊,甄氏想,难不成该备嫁妆啦?

之后茹茹把手上的事儿一交便清闲下来,她想起珍珠提到采薇几次拜访未见到自己,就打算过去看看。这日是正月十三,济兰还没回,雪竹犹自赌气。茹茹本想叫上曹蕤一道去张府的,可曹家年前就得了上谕说圣上南巡,要他家接驾。于是曹家诸人就跟打了鸡血似地亢奋起来,重修的庭院要再扩大,家里的用具全换新的,下人做新衣,主子早就把大妆准备好了,戏子要备好,吃食要备好,安全要备好……总之,都是忙的。茹茹只得独行,于是她提着自己做的几道小菜和张采薇爱喝的蜂蜜茶去探望好友了。茹茹乘兴而去,未料一场风波正在等着她。

茹茹一进张府的院子就觉得和平日不同,下人们看自己的眼神都那么古古怪怪的。待到了采薇的住所,迎接她的不仅是女主人,还意外的另有一位女客。采薇介绍此人身份时竟是一副尴尬的表情,那女子则用很不善的眼神看着自己。等听她们言谈间提到的婚事,茹茹这才轰然而醒!万万没料道这个女子居然是张懋恭的未婚妻,来江宁府就是来完婚的!她一明白过来,血涌上头,脸顿时红了。下意识的就去看张采薇,若她不知道则罢,若知道还这么做那这朋友就没得做了!见张采薇一脸愧疚的偷偷摇头她松了口气,又去看那个名叫赏霞的女子,对方也正打量着她。

“我初来江宁府,对这里什么都不熟。也不知琅姑娘府上是做什么生意的?”赏霞打破尴尬的寂静问道。

茹茹未答,张采薇看了她一眼开口道:“琅府的生意做的很广,琅太太很有本事的。连我母亲都很是称赞,而且茹茹的哥哥才考取了功名,前途无量呢。”

赏霞掩口笑道:“原来这么有本|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事啊。”这姑娘的容貌并不差,就是牙齿生的参差了些,于是总拿着帕子掩嘴,在旁人看来似乎是在偷笑。

又听赏霞软软柔柔的说:“听说茹茹姑娘大病痊愈之后人聪慧了很多,果然是杏楚世家。我们那里也有个人家生了个儿子都快二十了到现下还是呆的,不如我给他家推荐一下琅家的药,说不定吃了就能好呢。”

“霞姐姐!”

被采薇呵斥赏霞也不吭声只是装着咳嗽了两声,而茹茹在大惊过后逐渐平静下来,她不言语只淡淡的看着那女子。赏霞顿时觉得自己被侮辱了,那颗敏感多疑心再次怨恨起来。她掩口道:“听说姑娘书画做的很好,我在无邪这里瞧见过了,果然不俗。谦一总是喜欢像你们这样多才多情的女子啊,想来绿萼也是这般……”她似是发觉说错了话忙掩住了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茹茹从未听过绿萼这个名字,她的心勐跳了一下,怎么又出来一个女人!她非常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向张采薇,期待她的解释。后者则是提心吊胆地看着赏霞。

赏霞的随行丫鬟很适宜的接话道:“姑娘您还提那个贱人做什么呀,要不是她您早就和二爷成亲了,识字作诗又能怎么,到头来还不是进不了府,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寻死觅活的就以为能取代姑娘的地位啦,嘁!有些人就是不知道轻重。一副狐媚子样,到底不过是个娼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