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猎人装束的钱弢和梅林吃过早饭一人扛支汉阳造就进了大山。中午时分,在山林中穿行了几十公里的钱弢和梅林坐在一块大石上进食干粮。

“梅兄弟,想些啥?怎么不说话?”钱弢问坐在一边沉默不言的梅林。

“没啥,不想说。”

“你住树上的鸟窝里还行吧?”

“行。”

“刮风下雨咋办?”

“不要紧,抗风也抗雨。”

“你为啥非要住在树上,都是活在一起的战友,不就是脚臭鼾声大吗?跟生死与共的关系相比那算个球。”

“那你干嘛不跟他们住在一起?”

“拜托,我们连又不是只有一个军营,我是连长,你让我住在那个军营,我当然必须住在三个排长都方便找到我的地方。”

“这事一个月以后再说吧,一个月后我留不留还是个问题。”梅林铁青着脸从背包里掏出一身孝服穿上。

“我说,差不多就行了,人死不能复生,凡事要向前看。你看像这个烧纸,意思一下就行,在我们军营的门口,朝武家沟的方向烧上一点表表心意不就可以了嘛。”钱弢看到穿着一身孝装的梅林直皱眉头。

“不用你管!”梅林噘起嘴脸往边上一扭。

“得了,我不管。还是我在前面走,瞧你一个女人样,没一点男子汉的胸襟。”钱弢讥讽道。

“说得倒是轻巧,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这仇我一定要报。”梅林气鼓鼓地走在钱弢后面。

随着武家沟越来越近,钱弢也越来越小心,一种强烈的预感让他很是不安。终于,越过一座山峰后,一群忙碌的鬼子出现在对面的山峰。钱弢连忙一个闪身,拉着梅林隐身到一棵小树后面。梅林摘下枪端起要打,钱弢急忙用手一压梅林的枪口,低声骂道:“笨蛋,这有多远的距离,你也不看一下,想给鬼子报信吗?”

梅林红着脸低下了头,支吾了起来:“我,我……”

“我什么我,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现在就把你打晕,然后把你绑起来,你信不信?”

“听,我听还不行吗?”吃过一次亏的梅林慌不迭地表态。

“那好。第一,我们今天有可能要放弃射杀敌人的行动;第二,我们必须无限地接近敌人,看一下他们究竟在干什么,当然能抓个舌头最好。最好是能问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来武家沟。”

“什么是舌头,我们为什么要舌头?”梅林有点不解,见到鬼子把他们杀死,此时就是梅林心中的唯一目标。

“我们要看看他们在干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荡平武家沟?”

“他们都是鬼子,鬼子话你懂?”

“懂。我的话你听明白了?服从吗?”钱弢边说边点了点头。

“那我等你抓了舌头之后再打。”梅林嗫嚅着说。

钱弢一听又伸手来打,梅林急忙伸手遮挡:“行,行,我听你的,我听你的。”

“真听我的?”

“真听。”

“不带悔的?”

“不悔,坚决不悔。”

“你要是不听话,我现在就把你打晕,然后再把你绑到树上。”

“行,我听,我真的听。”吃过一次亏的梅林知道钱弢的德性,再不听话肯定又会像上次一样被放倒。

“那好,听我的。检查枪里的子弹,把保险关上。”钱弢说完带着梅林隐蔽着向武家沟前进。

钱弢在距离修筑防御工事的日军前三十米左右的草丛中待机,梅林则按钱弢吩咐在一百米外接应掩护。时过正午,集体劳作的日本兵没有给钱弢提供捉单的机会,钱弢只好静静地趴在草地上等待机会。约模一小时后,钱弢的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枪响,枪声响后一个小鬼子应声倒地。久经点阵的小鬼子警觉无比,枪声响过后全部都趴了下来,担任警戒的鬼子马上操枪还击,持生产工具的则猫着腰向武器摸去。钱弢没有回头看也知道肯定是梅林开的枪,就在枪响鬼子倒下的同时也从背上把枪顺下来,人也倏地一声站起,站起的同时手中的枪也向正操枪还击的鬼子招呼。“砰砰”两声枪响,两个正蹲着射击的鬼子应声倒下,钱弢向后边作规避动作边撤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