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听说驿站那边的人都散了。”

“那新来的知县大人答应他们就任之后,一定会将田三绳之以法。”

“还说要以县衙的名义给杜大人立碑立祠,让百姓时时刻刻祭典!”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还真是能忍呢。”

李大光把得来的消息跟杨临说完,又道,“神仙,你说他什么时候会来寨子?”

不错,他们就是在等,等对方来了寨子,才好用上准备好的东西。

“不会这么快的,既然是朝廷让他来压制我的,那他就不会这么急切,等着吧。”

杨临不着急。

但衙门那边动作很快,田三被赶来的捕快提走了。

田三下巴还是脱臼的,几天没进水米,就算没死,也好不到哪里去。

关着田三的囚车一路进县衙,百姓们纷纷聚集在路边痛骂。

“就是这个畜生杀了知县大人!我们快砸死他!”

“居然连知县大人都敢杀,这种人说他是畜生都是侮辱畜生!”

“知县大人为我们做了多少好事,居然死得这么惨,我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这种人就算下了地狱都投不了胎,下辈子让他做猪做狗!”

“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爹娘才会生出这种恶毒的人来,知县大人那么好的一个人,他居然也下得了手。”

“等着吧,新知县一定会杀了他的!”

田三艰难的抬起眼皮,看到百姓眼中对自己的恨意,忽然生出一个疑问来。

他做错了吗?

可这是朝廷下的命令,他只是依照命令办事而已。

那个杜大仁,大腹便便,只想着娇妻美妾生孩子,为什么这些百姓不恨他,反而如此维护他?

他错了吗?他怎么会错呢!他是为了朝廷,他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错的是这些愚昧的百姓,不知好歹,分不清楚这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

田三喉咙里库库的想说什么,但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想痛骂这些无知的百姓,告诉他们天下是官家的,谁也不能反抗!

他们现在的做的一切,和造反有什么两样!

终于,县衙门口到了。

田三被押入大牢中,是所有囚犯中的重犯。

钱大人出面安抚完激动的百姓后,当即下令将田三五马分尸!

“本官已经查清所有来龙去脉,因而顺应名义,将此恶贼处以极刑,以慰杜大人在天之灵,让他能得以安息!”

“现在,还请诸位乡亲不要聚集在街上,长此以往会影响百姓生计,我相信这也不是杜大人想要看到的。”

“新知县说的对,我们快走吧!等那杀人凶手死的时候我们再来!”

终于人群渐渐散去了。

钱大人脸上的笑也逐渐冷下来,最后面上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

好一群刁民!

“大人,那什么时候杀?”一旁的管家问道。

“当然是越快越好!省的时间久了被人做文章,这帮刁民敢聚众胁迫,定然有人在背后指使!”

“大人以为是谁?要小人去拿了那人吗!”

“你能不能用点脑子?自然是那位国师大人了!这元康县,可是他的天下,我来插一脚,他能乐意?”

“那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大人,我们一定要小心。”

“行了,先去查查看咱们那位国师大人现在在干什么吧!”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从前从未见过那位,只听说过他的事迹,当真是个神仙人物。

只不过,眼见为实!

翌日,田三五马分尸的消息引得元康县,以及周围县城的百姓全部轰动。

不少好事者甚至不惜连夜赶来,就为了亲眼目睹这件大事。

“这等烈刑从来只听说过,没想到现在居然亲眼看见了。”

“我们这个新来的知县大人居然这么狠。”

“可不是,我都不敢看了。”

杨临也在人群之中。

四肢以及头颅都被绳索套住的田三,仿佛已经是一具尸首。

他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偏一下。

“这个钱大人,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狠辣果断,他一来就把这件事解决,还用这样的极刑堵住百姓的嘴,一来顺了百姓的意,平了民怨,二来立了威,一箭双雕,是个有手段的人物。”方晴在一旁点评,心里沉甸甸的。

“别怕,有我在呢。”杨临看向楼下,正好是杨志回来了。

他上了客栈二楼,推门而入:“神仙,抓住了。”

“好,别叫人发现了,悄悄的带过来。”

方晴看杨志出去,拉着杨临问是谁。“是钱瑾的人,就是那个新来的知县。”杨临道。

很快,杨志带着一个打晕的人上来,一杯茶水泼下去,顿时惊醒过来。

“你们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绑人!”

“你家大人让你来查我,难道你还不认识我?”杨临笑着坐下来,顺便给方晴也拉了一把凳子。

“是你……”

“神仙,这人怎么处置?”杨志问道。

话音落下,那被捆着的人顿时浑身一凛,露出惧意来。

“处置什么啊,钱大人对我有兴趣而已,劳驾给钱大人带个口信,我和杜大人私交不错,他遗憾过世,我想为杜大人操办一场法事,到时候还请钱大人前来观礼。”

话音刚落,下首却传来激烈的动静。

方晴不敢看,缩在杨临背后低着头。

杨临只是看了一眼,瞬间觉得无比反胃。

倒是杨志,看完了整个过程还点评了一下。

“马老了,杀了吃吧。”

“……”

田三死了,被衙役随便丢到乱葬岗,他尸首不全,连祭典的人都没有。

杨临想了想,还是让人去给他收了尸,买了棺木后给他下葬。

坊间又传闻神仙慈悲为怀,倒是把之前的一些谣言冲淡不少,庙中的香火又盛了许多。

只有钱瑾,一连几天脸都是绿的。

“大人,不去吗?”管家问道。

“不去?他是国师,又是神仙……再者,早晚会有这一天的,只不过去他的地方,我心里总归不安心。”钱瑾看向门外,想到那日田三死的惨样,顿时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来。

“去!早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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