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有一点点不舒服,不过看到我们蛮蛮就好多了。”

“娘要好好的,不要再生病了,我害怕。”陆青柏扑进慕微微怀里糯糯地说道。

进京途中慕微微昏倒数日实在叫小人儿有了心理阴影,一听娘亲生病了啥也顾不上了,只想快点回到娘亲身边看着。

“乖宝不怕,娘会好好的。”慕微微摸了摸他的小背脊柔声轻哄。

陆定远走到母子俩跟前,“柏哥儿,爹在隔壁书房给你留了课业,十三叔叔带你先过去看看可好?爹想和娘商量一些事情。”

陆青柏从娘亲怀里退出来疑惑地看向陆定远,不是爹说娘生病了叫他陪着哄娘开心吗?怎么还要和娘说悄悄话啊?

“可是娘不舒服,我想陪着娘…”小人儿有些固执,窝在慕微微怀里不肯离开。

“爹和娘说完话就来寻你,等会带你去祖父祖母院里用午膳。”

陆定远严肃的脸色让陆青柏有些畏惧,最后还是慕微微拍了拍他的小肚子示意他听话。

十三得了主子命令,牵着乖顺的陆青柏去了隔壁的小书房,陆定远转身关上了主卧的房门。

“怎么把蛮蛮接回来了?可是出了何事?”

慕微微不懂他突然这般行事是为何,但打从他踏入霜降院起脸色就不怎好,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陆定远站在房门前静静地看着她,看得慕微微觉得莫名其妙,“为何一直盯着我看,可”

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按进了陆定远怀里。

“微微,为何不告诉我林谦的身份?”

“若是他包藏祸心,你与柏哥儿又该如何?”

头顶处传来他温热的吐息,即使看不见他的表情,慕微微还是能明确地感觉到他生气了。

只是不懂他在气什么?

进府时他的的种种质疑与猜测的画面仍然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哪怕她真的事无巨细地和他说起关于她做的梦,以及遭遇林谦毒手的事情,也不见得他愿意相信,只会觉得她为了讹上他而居心叵测地编造莫须有的谎言吧。

慕微微挣脱他的怀抱直视他的双眼平静地说道:“若是当日在见到你时我说了,你便会信吗?”

不等陆定远辩白,慕微微就替他给出了答案,“你不会。”

深山里的野兽,怎么可能会单纯地认为猎户给的是食物而不是诱捕的陷阱?

所以即使眼前人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可他的秉性却是很难改变的。

“微微,是我的错,我想补救我曾经犯下的错,我想将你们母子护在我的羽翼之下,不再叫你们受到半点伤害。”

“我一定会恢复成娘口中那个护你如珠如宝的陆定远,我保证。”

她心中对他的芥蒂一日不消,即便他说再多做再多,在她看来都是有所图谋。

可他们是夫妻,是曾经恩爱两不疑的夫妻,他们的关系,不该是这样的。

按着他今日的反常,慕微微突然想到了他曾经扬言要调查取证之事,心下便有了几分答案。

“你是不是对林谦做了什么?”

她的聪慧与细心陆定远在见到她时便已经领教了,所以她能猜到点什么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别有心机接近你们,我让十一查了他的底细,盛京暗街里见不得光的亡命之徒,只要银钱给得足,什么人都能杀。”

“我已将此人暂时看管,而今我需要知道他是如何找上你们?又是如何哄骗你们上盛京寻我?是何人雇佣的他?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些我通通都要知道。”

陆定远边说边贴近慕微微,他急切地想知道若是他想动林谦,她会不会因此同他生气?

或者说是他自己没信心,因为林谦是她带进府里,那预示着林谦是她手里的人。

陆定远如此浅显的试探慕微微一眼就明了了,不过是觉得她会不赞同他的行为。

那只能说他未免把她想得太过善良了,以德报怨这种大圣人只存在于书本,她慕微微从来都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良人。

“林谦此人的底细我不了解,但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他濒死前,是蛮蛮救了他,想留下当蛮蛮的武学师傅亦是他拿命做赌注求来的。”

“在保护蛮蛮这件事上,他比任何人都尽心尽力。”

&n|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bsp; 两句话既澄清了他们的关系,同时也在告诉陆定远,林谦对于陆青柏而言不是威胁,而是保护。

一股难以言说的欢快感瞬间充斥了陆定远的整个心胸,就像是久困迷雾之境的人,突然一道光出现在眼前,叫人豁然开朗。

“微微,想和我一道去听听林谦会说什么吗?”

慕微微当然想知道林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从何处接了任务?又是何人要她们母子二人的性命?

“我想去。”

慕微微话音刚落,陆定远牵起她的手推开门离开主卧,阮嬷嬷和琳娘正侯在不远处。

“嬷嬷,我有事与相爷去一趟惊蛰院,院里的事嬷嬷先打理着,琳娘,若是蛮蛮寻我便说我去了老夫人院里,让他乖乖等我。”

交代好霜降院里的杂事,慕微微由着陆定远把她带去了惊蛰院。

进了书房后也不知他从哪按了一下,那面满是书的墙竟然巧妙地转开了,里面是一条不足一丈高的廊道。

顺着微弱的火光往里走,慕微微被陆定远带到了一间类似暗房的阁楼里。

透过小窗口往下看,林谦正被五花大绑钉在刑架上。

霜降院。

慕微微刚离开不到一刻钟,盛清怡就带着杜嬷嬷到院里称要拜见主母,有事与主母商议。

陆定远虽然下令不许旁人扰了霜降院的清净,但阮嬷嬷私心觉得妾室来拜见主母是理所应当之举,便叫人进了院里等着。

“夫人随主君去了惊蛰院议事,烦请侧夫人等候片刻。”

上了热茶,阮嬷嬷对着盛清怡福身说了句,接着退回主位侧边侯着。

“我一直以为嬷嬷是不侍二主的忠仆,没想到竟会在相府见到嬷嬷,着实叫我有些惊讶。”

盛清怡扫了眼一直瞧不上她对她没有半分好脸色的阮嬷嬷,言笑晏晏地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