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听罢,满脸蒙圈,主公这是兵败了,在找出气筒啊。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充当出气筒的,要主公认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末将一时糊涂,未来得及劝说主公,还请主公恕罪。”

“哼,你知罪就好,这次只口头警告,不做处罚……”说到这儿,曹操望向众人,“诸位当时刻铭记,吾患有头疯之症,若有判断错误之时,当及时谏言。”

“谨遵主公之命。”

曹操点点头,很快又掩面而泣,“曹洪之死,我虽悲痛,但典韦之死,令吾肝肠寸断……”

哭罢多时,命人给曹洪、典韦筹备丧事。

……

潘凤觉得退兵肯定是要退兵的,但是退的时候,一定要再整曹操一顿,这就一不做二不休,这叫整人整到底,送死送死西。

潘凤找吴明过来商议如何整曹操,反正现在的粮草是不多了,不可能再撑下去了,再说了,再撑下去也没有任何意思,一是仇已经报了,二是也把曹操整得够呛。

别看是曹操亲自坐阵,一样不管用,潘凤觉得这一回,就是天助我也,谁来助阵也没用,正愁着将曹军如何引出城呢,哪知老天就让曹洪给出来了,他主动出击,不是送死是什么?

曹洪可能是存在着冲动的成分,但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谁都有犯糊涂的时候,当你钻到死胡同里出不来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这样做是错的,你只是一心的想去做这件事,正如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一个道理。

当你限入一盘棋局的时候,明明是很简单的一步棋,或者是刚入门的一步棋,你就是下不了那一步,这就是当局者迷。

就像曹操跟吕布大战,险些被吕布在濮阳杀死,这是什么原因,其原因就在曹操上了当了,中了吕布的诈降之计,才会亲自引兵到城中,被火差点儿烧死。

等到事情结束的时候,你再去回想那件事情,一定是简单的很,关键是当时陌生人的话,曹操居然信了,还深信不疑,所以才有了差点儿被吕布杀死那一说。

只不过后来也是得苍天相助,曹操才免于一死,谁也没想到吕布居然不知道谁是曹操,他逮到曹操之后,还问曹操谁是曹操,这不是抓着潘金莲问潘金莲谁是潘金莲吗?

这件事说起来倒是奇怪的很,曹操当年在董卓手底下当校尉,跟吕布一定是天天见面的,一个天天见面的人,你会不知道曹操的模样吗?

这件事情过后,估计吕布也会感到意外的,因为吕布本来就知道曹操的模样,当时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就是不知道谁是曹操,所以才问了那句话。

所以说有时候世间之事,就是鬼使神差,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一个人能活多大的岁数,一定是上天注定的,不是说你能活多少就活多少。

当然了,也可能存在逆天改命这一说,就像诸葛亮改命,只是没有成功罢了,原因就是魏延故意碰灭了阵法中的一个灯。

“先生,临撤兵之际,咱们该如何再给曹操一次巨大的伤害呢?”

潘凤把吴明叫过来,问道。

“主公是说,杀死曹操吗?”

“能杀死自然更好,但是你也知道,要想杀死曹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曹操这个人,似乎是天命之子,每次他都能化险为夷,就像他刺杀董卓那回,明明已经是全国通缉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他在大汉土地上,是绝对逃不掉的,谁成想他偏偏逃掉了,还有跟吕布大战那回,明明他能被吕布杀死的,但吕布抓到曹操,硬是没认出曹操来,你说奇怪不奇怪。”

吴明道:“跟吕布大战那回,我也听张郃说过,那次只怪吕布有眼无珠,如果我是吕布,管他叫什么名字,只要穿的是敌方的衣服,直接砍死,哪里还有后来这麻烦,兖州落在吕布手里,要比落在曹操手里好打的多。”

潘凤道:“那可不是,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曹操就是死里逃生了,看来要想杀死曹操并不容易,还得从长计议,我只是想在走的时候,再给曹操一个教训,打得他听到潘凤这两个字,就会禁不住发抖。”

吴明这时眼珠转了转,心想这回捞了这么多便宜,差不多就得了,凡事你得懂得见好就收。

把曹操族弟曹洪弄死了,把曹操最爱的大将典韦弄死了,把曹操第二个最爱的大将许褚给弄伤,你还想怎么样?做人要不要这么过分嘛。

当然了,吴明也只是在心里这么想想,没敢说出来,总觉得自己主子狠起来够狠,柔起来也够柔的,比如说王匡的家属,他为什么不赶尽杀绝,要知道你留下他的后人,将来必定会后患无穷的,但是主公他就是硬生生给放了。

吴明,当然,也包括除潘凤外的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种妇人之仁,放虎崽归山,等到长大之后,必将后患无穷。

或许吧,主公武艺高强,根本不怕这些事,但是一旦那些人形成一股势力,你就会非常的头疼,这就是一般人要斩草除根的原因。

“怎么,先生想到妙计了吗?”

潘凤见吴明这家伙一愣一愣的,并且脸上还带表情,一会儿咬牙,一会儿挤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明听潘凤一叫,思绪算是回来了,马上微微一笑,轻轻一拱手,道:“哦,在下确实没有想到妙计,主公啊,在下觉得此行差不多了,赵将军的大仇得报,并且咱们不但杀了曹操的族弟,还杀了曹操的爱将典韦,再加上混战中杀的敌人,

虽然说我们也有损伤吧,但是我们损失的总是少的,曹军伤亡是我们的十倍之多,要知道过江而战,是十分不容易的,也注定是不长久的,我们能有这样战绩,已经算是很好了,哪怕是项羽在世,韩信在世,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战绩的。”

这一通话说得很有水平,一是劝潘凤见好就收,二是又打了一下潘凤的溜须,并且这时候拍马屁,显得非常的合适,关键是人家吴明自己脸上毫无违和感。

潘凤不得不佩服,吴明的确是拍马屁的高手,随便一句话,他都能把马屁给拍出来,这就是拍马屁的最高境界。

但潘凤仍然觉得,如果就这么走了,也太便宜曹操了,必须让他知道潘凤的厉害,这世上只要是敢惹潘凤的人,潘凤不整你则罢,整一次就把你整得毫无翻身之机,一次就操翻你!

潘凤这时眼里突然现出一股狠戾之色,道:“不行,这件事的事端,是曹军挑起来的,我要让他知道我潘凤绝不是那么好惹的,同时也给天下人一个教训,但凡敢动我潘凤地盘的,都得像曹操一个下场,今天后我看看,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动我潘凤的地盘!”

吴明听到这儿,有点儿傻眼了,觉得自己主公原来是这种性格的人,标准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吴明不自觉的背后就冒出了冷汗,这种主子不发火则已,一发火必叫你后悔莫及。

倒吸了口凉气之后,又接着道:“主公英明,但在下才学有限,实在没有想出应对之策,并且曹营这回死了人了,他忙着办丧事,跟本没空理我们,所以说我们再到城下的时候,绝对没人敢出城的,唯一的办法就攻城了,但是我们现在的兵力,还不足城里的两倍,攻则必败,再加上我们粮草本就所剩不多,所以在下觉得,

我们尽早退兵方为上上之策,冀州的战事还等着我们呢,只要一股作气拿下冀州,整个河北之地,主公算是得了一半了,并且拿下冀州之后,在下觉得青州之地不用打,孔融便会带着主动投降的。”

潘凤道:“先生说的极为合理,也是最好的方略,但是我就是临走前,要再给曹操一个教训,省得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再次攻打河内,那就麻烦了,这一回一定要把陈留给打怂了,让曹操想到陈留这地方,就浑身发抖!”

吴明这时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反正他觉得主公这人是个不知足的人,做事若不懂得让三分,只怕后面是要吃亏的,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潘凤在营帐里来回溜达了十来圈儿,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正在这时,陈震从外面进来了,马上问道:“主公,看你这愁眉不展的,还有什么担心的事吗?”

潘凤叹息一声,道:“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眼看着要撤兵了,我打算撤兵的时候,再给曹操一个惨痛的教训,你有没有好办法?”

陈震这时摸了摸后脑勺,也在营帐里转起了圈圈儿,突然眼睛一亮,道:“有了主公,这方法有点儿损,但是保证能气死曹操,就算气不死,也得把他气得半死。”

潘凤听罢,觉得还真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人计顶诸葛亮,俩绝顶聪明人想不出的办法,人家陈震硬是给想到了,于是忙道:“你且说说看。”

陈震这时瞅了吴明一眼,好像是说吴明有点儿多余,潘凤就不乐意了,你说计谋早晚都得让吴明知道,并且吴明比你来得早,他还信不过吗?

于是道:“陈震啊,你瞅什么呢,吴明是自己人,你怎么能把他当外人呢。”

吴明这时脸有不悦,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在下就到外面等着吧。”

“不用,吴明你就在这里听着,我绝对信得过你。”

见潘凤这么说,陈震也就眨了眨眼,附在潘凤耳际道:“是这么这么这么个妙计。”

吴明把脖子伸了多长,也没听到,这下好了,陈震说话的声音,比蚊子扇动翅膀的震动声还小,他无论如何也听不到是什么,弄得自己很没趣,倒不如出去的|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痛快。

潘凤听罢,马上对陈震道:“陈震啊,这方法确实损了点儿,不过呢,能气到曹操,也是个好办法,这一回你献计有功,等回到并州,我必重重有赏。”

陈震马上道:“主公谬赞了,在下乃是盗贼出身,歪门主意倒是能想出不少,就是不能出一些有深度的计谋,当然了,更不能跟吴先生这样的人才比,至于封赏什么的,在下也就不奢求了,只求留在主公身边,夜有一宿,日有两餐就成,想起在黑牛山的日子,那叫一个愁人哪,手底下千八百人,你每天都得想着如何弄些吃的,如何抢钱粮,现在跟着主公,日子过得叫一个舒服,吃穿不愁,将来再娶一房妻子,生个七八个娃娃,此生我也就满足了。”

潘凤哈哈大笑,拍了拍陈震的肩头,意思是有这想法很不错,只不过潘凤很想告诉他,只要他好好的干,将来绝不会亏待他,等到潘凤当了皇帝之后,那陈震就是宫内侍卫统领,到时候金银美女,应有尽有,别说是生七八个娃娃,就是生七八十个都可以,关键是你得生得动才行,还得保证都是你的。

见吴明拉着个脸,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潘凤就过来问道:“吴生气,你是不是也想知道陈震说的计谋是什么?”

吴明眨么几下眼睛,道:“这个自然,只是貌似人家不想让在下知道啊。”

潘凤道:“这没什么,其实就是一个损招,说出来也无妨,是这么这么这么这么一个妙计。”

吴明听罢,也是哈哈大笑,冲陈城伸了个大拇指,道:“在下佩服,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陈将军不愧是盗贼出身,如此缺德的妙计都让你给想出来了。”

听到盗贼出身这几个字,陈震脸上的笑就有点儿不自在了,这盗贼出身几个字,自己无论如何称呼自己,绝没有半点儿别扭,怎么从别人嘴里喊出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想了想,这件事必须得挑明白了,不然以后这吴明要在别人面前这么称呼自己,那自己多没面子啊,虽然自己是拆了茅房盖楼房,底子有点儿臭吧,但是毕竟不说出来,没几个人知道的,人要脸树要皮啊,人活在世上,可不就是活一张脸嘛,谁都得要点儿尊严不是。

想到这儿,陈震便转过脸来对吴明道:“子良,以后你别这么称呼我,什么盗贼出身啊,那可是之前的事了,人活着不能老惦着别人的过去,现在我也是被封为偏将军的人,之前盗贼的身世切勿再提,行不行?”

吴明吸了口气,说实话,陈震盗贼的出身,吴明确实有点儿看不起,这时候的人,还真就讲究个出身,一般人向别人介绍自己,都会先提一提祖上是干什么。

比如说刘备,他最爱弄这一套,一问他的出身,就是孝景皇帝之玄孙,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刘备,这得往上追多少代才能追到刘备这里,再说刘胜这个高产的皇帝,可是生了一百二十多个儿子呢,要这么算下来,分支也一大把,随便找个姓刘的,都可以说是中山靖王之后。

但是人家就是靠这个名号混迹在各路诸候当中,并且跑来跑去一辈子,都能找到吃饭的地方,后来一不小心还当上了皇帝,只不过这一回有潘凤在,刘备别说是想当皇帝了,封个候都是白日做梦,卖鞋翁当皇帝,那不是野鸡变凤凰吗?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啊。

还有袁绍,动不动就四世三公,门生故吏满天下,不过确实,袁绍就是打着这个旗号,收复了青幽并冀四大州,可以说袁氏一门在袁绍这里,无疑是到了巅峰时期,拥兵五六十万的,但是这一世潘凤到来,袁绍注定是一事无成的,别看他门生故吏满天下,也得让他跪地唱征服。

虽然吴明很不情愿改掉这个称呼,但是大家都在同一主公手下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说人家可是练家子,万一看自己不顺眼,趁主公不在的时候,胖揍自己一顿,那不是干吃哑巴亏吗?

所以说嘛,孔老夫子说的不错,做为文人,不立危墙之下,只不过老夫子说的更加的牛气,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要知道这世上能称为君子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从古至今,能称得上君子的,也就是战国四君子了,他们虽然是君子,但是也不一定干的都是君子之事。

关键是君子这个称号,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说自己是君子,人人可称君子,就看别人认不认你这个君子了。

“行吧,在下以后不这么称呼便是,其实陈将军也不必太在乎称呼的。”

陈震听到这里,也就不再计较了,道上混的人,办事都干净利落,你不跟他计较,他也不跟你计较,一旦你跟他计较起来了,他就会让你永无宁日。

计策定下之后,潘凤便命人去着手此事。

到了下午,事情就办妥了。

陈震想的计策其实很简单,就是再给曹操弄一个雪上加霜,气上加气,给曹操亲自打造了一口棺材,棺材前面写上四个醒目的大字:曹操之棺。

等到曹操看到之后,一定会气得晕过去。

下午潘凤率领大部队,拉着曹操的棺材,就到了陈留城下,棺材先拿黑布蒙着,潘凤决定等曹操出来之后,再掀开来,那样惊喜度会更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