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和希这么想着,与友香一前一后回到了会客室。

但是不可避免的,还是浪费了些口水,这回就连琉火都嘴巴微张,半天没有合拢。槙寿郎就更不用说了,爽朗的笑声突破了天际,脑袋一点一点地像个记挂器一样对比着他和耀哉,嘴里嘀咕着“真像啊,太像了,果然不愧是一家人”之类的,听的和希额头冒出无数条黑线。

“我说,你给我适可而止啊!”不就是换了个发型吗,怎么搞的他像个珍稀物种一样。

杏寿郎还在一边上蹿下跳,一会想要拉拉耀哉的头发,一会想去扯扯和希的头发。

要不是身高差,和希还真就让杏寿郎得手了。

槙寿郎非但没有停下大笑,还不退反进。他竖起大拇指直白的夸奖道:“唔嗯,羽染大人莫生气!这个发型很好的,这不是正好能说明大人与主公是一家人吗?”

倒也不必这么强调。

和希心里肺腑着,隐晦的翻了个白眼:“我去看看友香和炭十郎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真是懒得理有些时候唯恐天下不乱的槙寿郎了。

和希走后,杏寿郎放的更开了。

因为在来的路上被蒙着眼睛,憋了一路,这会儿反而一股脑地把精力释放了出来。

“耀哉哥哥陪我玩捉迷藏呀!”杏寿郎跃跃欲试地拉着耀哉往院子里走。他发现这个院子好大哦!肯定有好多可以藏的地方!

回来之后又把自己投身进杀鬼事业中的耀哉看着没有枷锁,比他肆意多了的杏寿郎,也有些蠢蠢欲动。被强压下去对自由的渴望顿时冒了头,没怎么挣扎,顺着杏寿郎的力道,轻轻松松就被半拖半拽走了。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孩子罢了。

但槙寿郎却皱起了眉头。

在主公家这样不知礼数,成何体统?

眼见斥责声就要脱口而出,琉火揽住了他的胳膊:“夫君,今天是过年,不是你工作的时间,杏寿郎现在也不是鬼杀队的队员。让他们以朋友相处不好吗?”

槙寿郎的脸色变幻了一番,琉火又轻轻摇了摇他的胳膊:“夫君耀哉也还是个孩子啊”

不是多么娇嗔的声音,也没有刻意撒娇的味道,但就是这样放软放轻的声音丝丝缕缕地缠住了槙寿郎的心脏。他最受不了的,就是任何时候都能独当一面的琉火在他面前这幅小鸟依人的样子。

槙寿郎不着痕迹的揉了揉鼻子

杏寿郎与耀哉也已不见了身影,只能听到数数声和欢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夫人所言极是。是我过于死板了。”经过琉火这么一提醒,槙寿郎发现耀哉是比之前开朗多了:“虽然已经从你那里听说了杏寿郎与耀哉感情很好,但是亲眼见到还是觉得很神奇啊!”

琉火捂住嘴,笑着说道:“小孩子的友情啊就是这么纯真,才短短几天的时间,你看他们已经好成什么样了。而且杏寿郎不止很喜欢耀哉,也很喜欢和希呢。”

“唔嗯!不愧是主公一家人啊!”槙寿郎发自内心的佩服与尊重:“任何与他们接触过的人都会被他们独有的魅力所折服。我想,没有人会不喜欢他们吧哈哈哈。”

“嗯,是啊。”琉火的眼神波光滟涟,靠在自家夫君的肩头:“不管是耀哉,还是和希,他们的身上都有一种包容的温柔,也有一种不屈的坚韧。只是站在那里,就会让人静下心来。”

这话让槙寿郎想起了自己刚刚当上炎柱时的那惊鸿一瞥,还有,父亲临终前嘱咐他的话。

他说:“有什么事尽管去找羽染大人,不要因为他的年龄就小瞧他,当你与主公的意见相违背时,羽染大人会是最好的聆听者。”

当时他还不懂这话的深意,现在虽然依旧不是那么太明了,但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明白了。

槙寿郎伸出手去与琉火五指相握,一低头对上了妻子温柔的眼波。

他们没有再说话,而是彼此依偎着,静静享受着来之不易的二人时光。

不远处的友香见状,踌躇了半晌,还是走了过来。虽然这个时候打扰别人不太礼貌,但人是铁饭是钢,总不能|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晚饭好了不叫人吃饭啊。

而且她的表情略显古怪。

其实刚才在他们谈论和希的时候她就已经到了,却没找准时机插入他们的对话。这就导致没有打断他们的友香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太对

等等。他们不会是把和希的外表,当成他真正的年龄了吧?

友香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几番。

“怎么了?”琉火觉察到了友香的情绪波动。

“没什么。”

算了,鬼杀队的事,是自己不能参与的,到时候去提醒一下和希,说不说还是全看他自己的意愿吧。

“晚饭准备好了,叫你们准备吃饭。杏寿郎和耀哉呢?”

“在那边玩儿呢。”琉火站起身走向刚刚两个孩子离开的方向:“我去叫他们一起。”

——

簇簇火苗在一片漆黑中腾跃而起。

晚饭后的产屋敷宅邸内,除了中央院落,其余的地方皆落了灯。

彤红的火苗将一小方天地晕染成了幕合之色,恍若幽幽天地间,唯有这一方宁静。

不自觉的,围观的人们都放轻了呼吸。

地上的雪花被风卷起,打着旋的飘过,稀稀散散的落在炭十郎的身上。他闭上眼睛深呼吸,静默站立,从帽子延伸下来的纸张面具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祭——天地——”

伴随着这一声悠长又辽远的长啸,炭十郎赤着足,缓步走向被火光包围的,即将属于他的祭台。

杏寿郎想问“光着脚不冷么”也被这肃穆的氛围影响,藏在了腹中。

没有人可以用语言形容这一份独具魄力的舞蹈,好像任何表达都是那样的贫瘠匮乏。

他们的眼睛被牢牢的钉在炭十郎身上。

这份祭祀,与常人所了解的祭祀完全不同,没有清脆的神乐铃,也没有虔诚的乐音。除了风声,只有刀戟破空划过的瑟瑟声。

面具上硕大的炎字仿佛真的燃烧了起来,与手中所执掌的祭祀之剑交相辉映。

一挥,

一道火光乍现。

一扬,

一道火光惊起。

一劈,

一道火光落下。

一刺,

千道火光爆裂。

熊熊烈火以炭十郎为中心,漫天燃起,映照在每个人的眼底。

夜色被驱散,火亮且炽热的光芒席卷了每一个人的感官,炭十郎的动作流畅有力,好像要把自己全部奉献给天地。他不时昂首引颈、不时垂腰俯拜,那一份赤色,直至天将破晓都不曾暗淡。

整整一夜,无一人讲话。

他们仿佛跟着炭十郎一起,融入到了无边的天地中,广袤的宇宙里。

直到。

天际亮起了一抹橘红。

祭祀还在继续,但有了阳光的笼罩,总算唤回了众人的思绪。这场仅有一人的祭典太过震撼人心了,比那些万人众的祭祀还要让人激情彭拜。

“呼”和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夫人和孩子们都睡下了?”

“嗯。昨儿个半夜杏寿郎就昏昏欲睡,又想着耀哉不宜熬夜,琉火和友香就带他们睡下了。”

说话的人是祭祀差不多过半之后才来的密门晃太,此时他正斜斜的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闭目养神。

和希摁压着额角,脸色不怎么自然。

昨夜,整整一晚,他大部分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那对日轮花札耳饰上。他本就对那对耳饰异常眼熟,而这个男人还跳出了火之神神乐舞或者说,炭十郎将他很熟悉的一种剑法,改编成了火之神神乐。

这个叫灶门炭十郎的人,究竟,是谁?

和希慢腾腾的站起来,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他耳朵微动,不远处演武场传来刀戟相撞的声音。除了灶门葵枝、他和水柱,戟柱与炎柱也不见了。

“他们应该是比划去了。这场祭祀看来给他们带去了不小的感悟。”

“那你呢?怎么没有跟着他们一起?”

密门晃太乐了:“不是不去,单纯的想给自己放个假。”

看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和希也跟着笑了。他对着密门晃太鞠躬:“恭喜水柱大人斩首下弦陸,路途奔波辛苦了。”

“可别。”密门晃太嫌弃的直摆手:“这个下弦陸弱的离谱,我也不是没和其他的鬼月交过手,但是像他这么弱的还能当上下弦月,无惨是没有什么能用的手下了吗?”

“下弦陸很弱吗?是水柱大人太强了吧。”

在和希想来,密门晃太斩杀了那么多的鬼,下弦鬼的数量也不少,巅峰时期甚至可以以一敌三不在话下。而且下弦鬼的更换速度很快,其中最弱的又是下弦陸,水柱觉得轻松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可能是新一任下弦陸吧,没有经历过多少战斗,在您的刀下自然显得弱小至极。”和希想到了被自己斩杀的下弦仨:“我不久前才和一个应该差不多有百年历史的下弦仨交过手,如果不是因为长时间处于沉睡中,我觉得他的实力不比上弦弱到哪里去。”

“哦?”密门晃太被吊起了胃口:“快说来听听!”

听和希简单的讲完,水柱一口气卡在胸腔里,不上不下。如果是别人,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柱,他早就将人骂个狗血淋头了。

鬼杀队主公遇袭!那是小事吗!为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你”

你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下半句来。

他能说什么?

提出让耀哉出门的是友香,同行之人是羽染和希,都是与主公最亲密的两个人。他密门晃太急喘两口气,好半天,才把这口气压了下去。

和希头垂的很低,双手交叠垂在身前,像个知道犯了错正在自省的小孩。

“是我大意了。”他主动道歉。耀哉遇袭对于鬼杀队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好比天塌下来的大事。他也知道是自己托大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主公,不再自以为是轻信个人主观上的判断。但凡主公出门,我必定寸步不离。”

密门晃太一时也不知道是该批评和希的自大,还是恭喜他成功把下弦仨砍了。

理智上觉得应该骂一顿他,但是和希的身份又比自己高。

再说耀哉主公最后也没事,就算骂还不能骂的太过分

“算了。”他狠狠扯了自己头发两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保护主公不是谁个人的事情,不过你可以被当成反面教材了。”

“走,去找槙寿郎和苍生去,这事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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