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德王殿下入屋内休息。”

谢易阳露出一副温柔谦卑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德王府的家臣打心眼儿里关心德王的身体呢。

所谓的休息,不过是谢易阳施加给德王的禁锢。德王一日不给出令人满意的说法,谢易阳便会多扣留德王一日。这样明目张胆的禁锢在宋云熙看来,实在是应对此举的下|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下策。

但谢易阳态度坚决,宋云熙也不好当着德王和慕容皇族的面反对谢易阳的决定。

待德王和慕容氏皇族被谢阳带来的青龙卫恭敬地请到休息的房间后,宋云熙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德王虽昏庸,可毕竟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我们这样扣着他还有那些慕容皇族,只怕惹人非议。易阳,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什么的,如音之死与我无关,我又怎会害怕外人对我的诋毁?”

谢易阳闻言却是笑了笑,走上前,牵着宋云熙的手。

“屋外寒凉,我们进屋去,烤烤炉火,暖和暖和。”

“我跟你说话呢,你别转移话题。”

“云熙刚到金台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时候的云熙一点亏吃不得,一点诋毁受不得,非但自己受不得,还要让谢某也受不得,为了给谢某洗刷冤屈,在大街上完全不顾及身份颜面,拼了命地为谢某正名。”

好端端的竟说起夸耀宋云熙的话,宋云熙听谢易阳这样讲,原本冷得发白的脸颊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这跟我当初在街上为你出头有什么关系?”

宋云熙小声嘟囔着,脸蛋更红了几分。

“当然有关系,现在我是在为你出头啊,只是当初我们有证据证明那个冒牌谢元珩的死与我无关,如今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如音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才悬梁自尽。既然没有证据,我便要创造证据。创造证据最好的法子就是由德王口中说出来,如音的死与你毫无关系。”

“可你现在是逼迫德王,若日后德王反悔,在市井之间散播是你囚禁他,逼迫他承认如音之死与我毫无关系,你会为此失了民心,甚至会众叛亲离,我不希望你变成那样。”

宋云熙心中的谢丞相,是该受到万千百姓的敬仰与爱戴,虽不是君王,却应该享受与君王一样的荣宠,他爱国护国,靠着一己之力富强北柔,免除了北柔和大宁数十年的争端,应该流芳百世,名垂千古,不该遭受任何一句的诋毁和谩骂。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君子,更不是什么清流之辈,名声对我而言就只是两个羽毛一般毫无重量,最最普通的两个字,我入仕救世不过是觉得既然有这个本事就应该让百姓生活得好一点,而不是说我这样做是为了寻求百姓的报答。”

在为官之事上,谢易阳要比宋云熙通透许多,可宋云熙听着谢易阳万般通透的话,心里却阵阵酸楚,没有人喜欢被人误解,做了数不胜数的善事还被误认为是天底下的恶人,谢易阳这般恐怕是因为被误解得次数多了,不在意了。

“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道理是说不通的,只有足够强大,有了话语权,才能有尊严的活着,事实的真相都能随意更改,更别说德王今日对你莫须有的诋毁呢!”

谢易阳就是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德王,他就是要让德王匍匐在宋云熙眼前,说他有眼无珠,有头无脑,做出污了宋云熙名声的事,如果德王不从,他不介意用些特殊的手段,逼德王就范。

“易阳……。”

不知怎的,宋云熙突然红了眼眶,有热泪不停向外涌入,非要紧紧拥抱着谢易阳才可让翻滚着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

“谢易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囚禁当朝王爷!”

德王在他被暂时囚禁所处的一间偏房里大吵大闹已经多时了,哑着嗓子说了这话后,终于听到了回应。

“谢某不过是觉得天寒地冻,怕尊贵的德王殿下冻坏了身子,特请德王殿下入偏房中歇息。”

这偏房中无床,无桌,无椅,只有些破旧的沾了灰的枯草摆在角落,屋里四处漏风,冰窖一样冷,没有一丁点的炭火,分明就是用来惩治府上不听话的下人所用的地方。

把他堂堂德王请到这个地方,不是囚禁是什么?

“谢某那些跟着您来的叔伯姨婶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已经先回了,只要德王殿下您朝谢某说出您想要什么说法,谢某这就派车马护送德王殿下回王府。”

所为说法或者是把宋云熙逼死,或者让宋云熙当众承认了自己蛮横刁蛮的行径害得如音自杀,让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无论是哪一种说法都必定不让谢易阳满意,到头来只怕没什么兵权的德王会被谢易阳碾成一团肉泥,死状凄惨。

德王惊恐地吞了口唾沫,人也向后退了退。

“谢易阳,你别欺人太甚!你……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谢某遭受的报应多了去了,不怕再多那么一样两样。”

谢易阳抬起那毫无生气的右手,冷笑回应,然后再不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偏房,待德王回过神来,偏房的门已经落了锁。

这次不是派人在偏房门口看守,而是直接将德王锁在偏房中,德王在这冰冷的小屋中又气又怕,没多久便丝毫王爷面子不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北柔的冬天,分明也没下雪,北风也并不强烈,可就是让人冷得要命。宋云熙缩在架子床的蚕丝被里,一边烤着火,一边抱着暖手炉,这才让身体暖到了最舒适的程度。

她的好夫君谢易阳则在不停忙活着,忙着取古董羹的锅,各式调料,以及喷香肥美的大肉和下人刚采买回来的蔬菜。

这样干冷的冬天吃上一顿香喷喷暖呼呼的古董羹,那简直是绝妙的享受。宋云熙不时吞着口水,显然已经等不及了。

谢易阳说北柔多草场,牛羊生的健壮,肉质也鲜美得不得了,吃起来的味道比大宁的肉味道好上许多。谢易阳还说一会儿他们要吃的牛羊肉都是今儿中午才杀了清洗干净的,又被厨子用调料喂好,最新鲜,最香嫩。

“云熙,可以来吃啦!”

谢易阳穿着常服,为了干活方便,特意将衣袖挽起来,头发也全束上去,有种亲切的邻家大哥哥的既视感。

“古董羹的汤底只放了葱姜、枸杞和大枣,应该能最大程度保留肉质的鲜美,云熙来尝尝。”

谢易阳说话的功夫已经用左手给宋云熙夹了两大片煮熟了的牛肉和羊肉。

宋云熙沾了些丞相府厨子秘制的调料,啊呜一口将肉塞进口中,嫩嫩香香的,透着点淡淡的恰到好处的膻味,简直是天上才有的美味。

“易阳,你可别想着要出家当和尚了,当和尚能吃到这么美味的肉?”

宋云熙吃得舒爽了,忍不住开口吐槽起谢易阳三番五次想要当和尚的行径。

“比起肉,谢某更喜欢吃素,再说和尚不准吃肉喝酒这种事都是人定的,想要更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谢易阳笑呵呵地夹起一片煮熟的羊肉沾了调料,如宋云熙一般啊呜一口吃进嘴里,看表情应是极中意这肉的美味的。

“那你说你是要佛祖还是要我?”

宋云熙觉得自己相当没出息,竟然是在吃佛祖的醋。

谢易阳面上笑意不减,这次是夹了片牛肉,用牙齿只咬住了牛肉边边,他凑到宋云熙身前,将口中咬着的肉递到宋云熙嘴边,朝着宋云熙使眼色。

拿片肉就想蒙混过关,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宋云熙张开小嘴儿,用洁白的嫩牙咬住谢易阳口中咬着的肉,然后细细咀嚼起来,直到她的嘴唇触碰到谢易阳的唇角。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嘴唇处还残留着调料,微甜微咸微酸,还透着香油的香气,让宋云熙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轻滑过谢易阳唇瓣处调料的残余。

大概是谢易阳口中的这片牛肉沾的调料太多,遗留在他唇上的调料也过多了,轻轻用舌尖滑过他的唇瓣并不能将残余的调料弄干净,宋云熙并不是个有耐性的,直接张开嘴咬住谢易阳的唇。

没多久,谢易阳的双唇都病平日红润不少,宋云熙见状,略微尴尬地红了脸。

“厨子配的调料也太好吃了,你也是,就一片肉蘸了那么多调料,搞得嘴巴处满是可口的调料。”

让他的嘴唇都变得无比可口起来,比那鲜嫩的牛羊肉更要美味,搞得宋云熙难以自持,一顿啃咬起来。

谢易阳用手背轻轻擦了擦微微发红的嘴唇,笑道:“怎的,分明是你贪吃我口中的牛肉,这时候还来挑我的礼,我的云熙公主啊,你怎的变得这么霸道了呢!”

谢易阳张开左臂,将宋云熙揽入怀中,顺势又捏了捏宋云熙嫩嫩的鼻尖。

宋云熙气鼓鼓的,双眼看准谢易阳手指的位置,啊呜一口咬住谢易阳的手指。

“嘶,云熙你是属小老虎的吗?”

“我就是属老虎的,嗷呜嗷呜!”

宋云熙在谢易阳怀里不老实,分明软萌可爱,偏偏装成个凶残大老虎样,惹得谢易阳笑到肚子疼。

穆莱站在膳厅外面有一会儿了,听着屋里打情骂俏的声音始终不止,终于攥紧拳头,咬牙跺脚后进入了膳厅。

“公子。”

见有人走进来,宋云熙弹簧似的从谢易阳身上起来,装出一副沉稳端庄的模样,殊不知她如今头发是乱的,衣裳穿得也不整齐,装的沉稳端庄才更显得她有鬼。

穆莱抬头瞧了宋云熙一眼,便忙收回视线,不受控制地去脑补他的主子刚刚是如何与宋云熙打情骂俏的。

“何事?”

谢易阳脸色阴沉,显然是对穆莱的突然闯入带有意见的。

“是德王,他说他想好说法了,想要见您和公主。”

“让他在偏房里等着,等本相与公主吃完了古董羹再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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