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提高演技的办法便是系统。她当然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一门可以自由指定的体验课程。

【长宁,你想选择演员基础班吗?】

沈长宁摇了摇头,对系统说:“不,请把我送到《自是花中第一流》的书里,我要从头到尾体验一遍。”

表演这件事,主要还是看天赋。沈长宁当然可以选择在系统上一个表演课程,学台词学声乐学形体什么的,这样看似基础很扎实,但距离一个优秀的演员还有很长的道路。

一个人要把另一个人演的惟妙惟肖,首先需要的是强大的观察力,尔后才是表现力。要先理解,才能演绎。

还有什么样的理解,会比与角色一起经历过一切更深刻呢?

显然,系统也认可沈长宁的见解。

【好的,系统将开启指定观察课程,你即将以临时观察员的身份进入《自是花中第一流》的剧情中,请记住不允许影响剧情的最终走向,否则课程将即时关闭,你将会被强制剥离。】

沈长宁点头:“我明白。”

系统作为书籍管理员,最担心的事情便是剧情走向出现问题,就像她一样变成了bug,就不得不用更多的手段来弥补。能答应她的要求,把她送入指定书籍进行观察体验,已经很不容易了。

【《自是花中第一流》观察课程即将开启。】

话音刚落,沈长宁便觉得眼前越来越亮,她不得不闭上眼睛,却依然感觉到那光直刺刺地往她眼睛里钻去,她就要忍受不了的时候,那光突然消失了。

耳边一片嘈杂。

沈长宁徐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身处在不同的时空里。这似乎是个繁华的小城,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都是古人打扮,而且他们似乎都看不见她。

沈长宁没好气地跟系统说:“我在这里就是个空气,你还怕我能影响剧情走向?”

【小心驶得万年船,谁知道又会出什么问题啊。说不定突然你就具现化了呢,这警告的话还是要说在前面。】看来系统经常出故障,管理员都很痛苦,说起来都是吐槽。

沈长宁仔细地观察这个小城,问:“这是宁州?”

【不错,这是宁州。此前因地势险要,交通不便,这里几乎与世隔绝。后来前朝皇帝修建了运河,打通了水路,这几年外来人才多起来,宁州也渐渐富庶了。】

沈长宁好奇:“这里是有什么特产吗?”

【这里产茶,也产丝绸陶瓷,在这个时代都是好买卖,所以有人络绎不绝地来这里淘金。】

这里商贾云集,难怪谢家靠着经营客栈,成了一方富豪。

谢家的凤来酒店合共三层高,共有五十间客房,是宁州最大的客栈。凤来客栈地处城芯一隅,背后通往林深不见影的天母山。来客都说谢老板会挑地方,这地方既占据了繁华,又有点闹中取静的意思。怎么看,都是一处古雅的好地。

现在凤来客栈的当家主人,便是谢春意。

沈长宁见到谢春意的时候,微微吃了一惊。这谢春意,活脱脱长了一副林欣欣的样子。

【没错,谢春意的角色原本也是属于林欣欣的。嗯……怎么说呢,冥冥中自有剧本啊。】

谢春意跟林欣欣长了同一张脸,是顶级美人没跑了。

沈长宁不能理解,还吃起了瓜:“那她退婚的未婚夫究竟是怎么想的?脑子有大坑啊。”这种能干的大美女,还小有家产,夫妻两人在小城里称王称霸不好么?干嘛和林薇茹浪迹天涯吃苦?

系统没好气【人设不能倒,剧情不能改,她未婚夫不跑路,这谢春意还能跟皇爷有一段往事吗?你说皇爷好还是那个未婚夫好。】

沈长宁这下倒是赞同:“这倒也是,江亚确实比宋一鸣好。”

光是头一场戏,沈长宁就能确定,江亚不光是长相,演技也是在宋一鸣之上的。与其说宋一鸣的“演技”不好,更不如说江亚对角色内心的把握更深刻。

【走吧,我们赶紧跟上,天要黑了,谢春意要去跟姜源相遇了。】系统跟沈长宁说【你跟江亚的第一场对手戏,就是从这里开始。】

沈长宁兴致勃勃地跟上,原来当临时管理员是这么爽的一件事,在书中横穿无阻,想看谁就看谁,想读谁的心思就读谁的心思,想去哪个情节就去哪个情节,这就是创世神的感觉了啊。

【想多了,剧情是写好的了,人物也是安排好了的,管理员只能维护剧情,不能更改剧情,有时候心情也很低落的。】

沈长宁:“吃瓜还能心情低落?”

【看到好人没好报的时候也会有一点点伤心,但还是要执行下去。】系统可能觉得自己说多了,连忙转了话题【快看快看!】

谢春意一个弱女子撑起了偌大的家业,有很多话她想说而不能说。客栈后面是天母山,天母山有个不为外人所知的深潭,只有她知道,自小有了心事,她便去那里对潭诉说。

沈长宁吐槽:“这个设定也太牵强了吧,所以姜源就凭借男主角光环跳崖后刚好掉进潭水里大难不死?”

“这本书的作者没常识,水面是有张力的,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这水面的硬度跟水泥板差不多了,就这都能没死?”

“雾草,这么小的潭水能这么精准掉落?好像深度也不够啊?总之不太合理。”

系统沉默【……你老老实实看戏就好。】

谢春意携带了一个篮子,里面装了元宝蜡烛、酒水糕点这些寻常的物件,样子是要祭拜死去的父母。

果然,到了潭水边,谢春意便卸下白天温柔爽朗的面孔,露出底下的凄凉来,她倒也没声嘶力竭地大哭大喊,而是默默地流泪:“爹、娘,女儿好想你们啊!”

虽已衣食无忧,但被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退婚,她内心何尝不是痛苦。但是这份痛苦,她也只能对父母倾诉了。

【前方高能!天上掉皇爷了!】

沈长宁好不容易有点入戏了,突然被系统这么一骚扰,立即出戏了:“你简直就像那些剧透的弹幕一样让人讨厌。”

谢春意正在悲春伤秋的时候,宁静的深潭突然砸下了一个大活人。她先是惊得连连往后退,脸上都没了血色,尔后发现是个浑身血污的人,不得不鼓起勇气走入潭水里去看。

谢春意发现男子还有一丝鼻息,便拼了命把他拉了上来。她知道此地不会有人路过,求助无门,只得将男子拖往潭边的一处干燥的山洞里,也顾不得害羞,赶紧生火取暖,将男子身上的湿衣服脱了,检查伤势。

倒也是幸事一桩。谢春意发现男子满身血污,但身上的表皮伤口虽多但不深,没中要害。但从这么高的地方失足,也不知道脑袋会不水摔坏了。

谢春意也略懂医理,她用烈酒把男子的伤口冲洗干净,然后用手帕扎紧止血。她的心怦怦直跳,毕竟是一条人命呐。可这男子生得高大,她一个人无力把他带回客栈,她便准备将衣服烤干后给男子穿上,再回去找救兵。

就在谢春意鼓起勇气,给陌生男子穿衣的时候,她不知道男子已悠悠转醒。他突然起身,抽出一把短剑抵住谢春意的脖子,一双眼睛阴冷狠辣,声音嘶哑低沉:“你是何人!”

什么?什么!这人,怎么恩将仇报呢?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谢春意吓得花容失色,正想要大喊救命之时,男子却因伤势过重,无力晕倒在她怀里。那把短刀,也顺势滑落在一旁。

此时的谢春意,颤颤巍巍地捡起了短刀,刀尖对准了晕倒的男子。

沈长宁:“插进去啊!插啊!”

【……】

不是吧,这剧情还能再扯点吗?这种时候居然能动了恻忍之心?刚刚皇爷都要了你的小命了,现在你不趁机反杀?

犹豫再三,谢春意把短剑收了起来。

沈长宁:“果真女主角都是天生善良的。”

不过谢春意到底也没有蠢到底,她确认男子短时间醒不来后,给他穿上衣服之后便用藤条给捆了个结结实实。男子毕竟负伤了,要挣脱捆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人设限定,谢春意还把给爹娘的祭品拿了出来,让男子万一醒了便去吃。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便趁天黑之前赶紧回家。在凤仪客栈,谢春意能商量的,一是跟了老父亲二十年的老掌柜丁叔,二是她的奶妈旺婶。这男子是接回家中救治,还是报官府处理,要跟他们商量商量。

谢春意隐隐约约觉得,这男子绝非善茬。她特意又把藏在篮子里的短刀拿出来端详。短刀外形平平无奇,刀柄是纯黑色的合金,上面雕刻网纹,握感极佳。刀长不过一巴掌,但刀刃极薄!她轻轻对着刀刃吹一口气,那刀刃竟会嗡嗡作响,普通人断不可能拥有这么好的短刀!

那男子,究竟是什么人呢?

谢春意刚回家,丁叔和旺婶便拉住了她的手,神色慌张:“刚刚官兵来巡视,说宁州最近混入了一批反贼,反贼凶残,要我们多加小心啊。所以最近要提前闭门,如有外宿人员没有官兵审查书的,一律不得接待。”

谢春意立马就想起了江亚的那张脸。原来,他是反贼?

谢春意关上门,压低声音跟两位家仆说:“皇上昏庸世人皆知,而皇爷勤政爱民,也是天子血脉,这皇位有能者居之,皇爷的人,怎么能叫反贼呢。”

丁叔听了大惊失色:“小姐,这皇家的事情我们万万不可掺和啊。”他幽幽叹气:“哎,听说皇爷已战死沙场。那皇爷不在了,反了又如何呢,这天下群龙无首。我就希望你找个好人家就行了,在宁州平平安安过日子。”

旺婶也好言相劝:“小姐莫要多言,赶紧休息吧。”

谢春意知道两位家仆是真心实意为她好,心里一阵酸楚:“我只是对你们说说,在外自然会把嘴巴闭紧。”

但她内心深处,已经暗自做了决定。这件事不能连累家仆,也不能连累凤来客栈,只能由她一个人静悄悄地完成。

沈长宁看到这里,还是有点赞叹的:“谢春意看着柔弱,骨子里还是很硬气的。”

谢春意便像这水,可柔可刚。

【我好期待你明天的戏份。】

沈长宁:“……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听出了嘲讽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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