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原先的吩咐,”黄经理从桌子抽屉里翻出一张单据递给刘文斌看,说道:“广东周老板的三十六万本金,我已经替你办妥了,钱都转到了他的银行帐号上去了.”

“唉,我是说我们赚的那部分钱呢?”

“呵,少不了你的,你稍等一下,”黄经理打开身后的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支票,说道:“按事先说好的你七我三的比例分成,给你,这是七万元支票。”

“哈,太好了。”刘文斌接过那张支票,仔细地看了几遍上面的数额,脸上露出满意地笑容。随后,他把这张支票折叠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贴身的上衣口袋里面,笑眯眯地说道:“行,我们这回真是发大啦,呵呵。”

刘文斌如白日做梦似的,钱已经放进了自己的口袋,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么一大笔钱竟然唾手可得,挣得实在太容易了。虽然这批走私表险些被工商部门查扣下来,但终被自己巧妙地化险为夷,可谓是有惊无险。最后,货物全部经过黄经理掌控着的国有商店,快速而顺利地脱手销赃,从而使他俩在一夜之间成为了真正的暴发户。想到这里,他还呆呆地坐在那儿傻笑呢。

“对了,还有一个挣钱的路子,”黄经理看着刘文斌一副欢喜异常和陶醉其中的表情,眼珠子一转,又想出一个什么鬼点子,便趁热打铁地说道:“不过,这件事情只有靠你出面去打通关节,才有可能成功。”

“是吗?说出来听听,”刘文斌怀里揣着从天而降的巨款,自然心花怒放,心情愉快无比。他坐在那儿,咧着大嘴巴,笑着说道:“我是不会嫌钱多扎手的。”

“政府一些部门的头头们,你不是都很熟吗,你能不能想办法弄点外汇指标出来,这样来钱更快捷、更隐蔽。”黄经理在经商上精明能干,富有经验。他嘴里吐着一个个烟圈,给刘文斌指点着挣钱的窍门,说道:“只要把外汇指标转手卖出去,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就能轻而易举地挣到一大笔钱。”

“弄外汇指标?归哪个部门管呀?”

“外汇管理办公室领导小组,专门管这件事情。市里凡是急需外汇的单位可以向上打报告要指标,但这个外汇管理办公室领导小组的审批非常严格,你只有打通这一关,才有可能拿到外汇指标。”

“那么,怎么办理审请手续才能拿到外汇指标呢?”

“是这样的,外汇有配额限制,大部分单位不可能通过审批拿到外汇指标。申请要外汇的手续当然可以由我去操办,但你得先打通上层,把一定数额的外汇指标拨给我们单位。如果这样能办成的话,那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嗯,市外汇管理办公室领导小组的头头,我不仅认识,还很熟呢。”刘文斌不失时机地吹着牛皮,而后稍微思索了一下,断然地说道:“嗯,那你就准备那些申报手续吧。对了,我们申报要多少外汇指标呢?”

“当然是越多越好啦,”黄经理用手梳理着头发,掐灭手里的烟蒂,说道:“不过,要的外汇指标太多了,一是很难批下来,二是目标大会容易出事。依我看嘛,申报十万美金的外汇指标吧。这数额不算太大,容易弄些,我们也不少赚钱。”

“如果能搞到这个数额的外汇指标,”刘文斌这回真是掉进钱眼里了,不由地盘根问底:“那我们大概能挣到多少钱?”

“现在美金与人民币的官价是一比一点八,黑市上的价格是一比五,”黄经理的大脑转动起来,快速地计算着,说道:“如果我们卖出的价格打半价折扣出手的话,恐怕也能挣到人民币三十万吧。再按照我们合作的利润比例,商店拿两成,剩余的你七我三,如此计算下来,你少说也能挣个十七、八万,绝对不成问题。”

“不会吧,天下还有这么好挣钱的事情?”刘文斌让黄经理说得蠢蠢欲动,两眼放光,说道:“这事还真的可以做呀。那我先走了,这事情一有消息,我会迅速通知你的。”

有时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刚才,刘文斌开车接送的不正是“外汇办”的领导赵俊生吗?真是人有天助,想不发财都难。看来刘文斌大发横财的时候到了。从黄经理的商店里出来,他先直奔工商银行把那张支票换成了现金存款单,另外取出一小笔现金放在口袋里,然后,又转到糖烟酒商店里购买了一箱贵州茅台酒和十条万宝路香烟,把这些东西一起放在轿车的后备箱里。诸事办妥后,他才开着轿车转回到南疆大饭店二号楼前,急急忙忙地直奔四楼而去,来到会务组签到。

当天晚上八、九点钟,刘文斌把喝得有些醉熏熏的赵俊生送回到家里,并把放在车子后备箱里的礼品,一一地搬进了赵俊生家里的客厅。

“文斌呀,你这是干什么呀?”赵俊生靠坐在沙发上,睁大眼睛,指着烟酒,问道:“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赵叔叔,您别介意呀,”刘文斌脸上堆着笑容,信口开河地说道:“呵,这都是我爸让我给您送过来的。呵,一点意思,赵叔叔,|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您一定要收下哟。”

“你爸让你给我送的?”赵俊生当然不会相信他这一番鬼话了,只是试探性地问道:“文斌,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你赵叔叔帮忙呀。”

“赵叔叔,您先喝口水,”刘文斌替赵俊生沏了一杯茶水,也坐在沙发上,装着一副不好开口的样子:“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嘿嘿,赵叔叔,这东西您可一定要收下,不过我这做晚辈的一点心意嘛。”

“下不为例喽,”赵俊生侧过头来,拍着刘文斌的肩膀,说道:“以后跟你赵叔叔不要这样客气,说说,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赵叔叔,”刘文斌坐直了身子,恭敬地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他们单位急需一批外汇,要我帮问问,您能不能给批一些指标。当然,要的也不多,有十万美元就够了。”

“哦,是这样呀,”赵俊生抓起茶几上的烟盒,点上一支烟,问道:“你朋友是哪个单位的?”

“哦,他是市旅游公司商店的经理。”

“文斌呀,”赵俊生沉默了一会儿,脸上表现出有些为难的样子,说道:“不是赵叔叔不帮你的忙,国家对外汇管理是很严格的,乱批是不行的,那会惹出大麻烦来的。”

“赵叔叔,真不好意思。”刘文斌把要说的话都说出来了,而见赵俊生打起官腔,话语也随之有所收敛。他装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呵呵,实在不行,那也就算了,我不过是随便问问。”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刘文斌便起身告辞了。赵俊生站起来,客气地把赵文斌送出家门口。

“开车要小心一些哟,”赵俊生咛嘱着刘文斌,不经意地又补充了一句:“文斌,你看这样,是不是先让你的朋友把要外汇的手续报上来看看。”

“知道了,谢谢赵叔叔,”刘文斌闻言心中窃喜,边往楼下走边回过头来,说道:“您回去吧。”

一个月后的一天上午,在市政府车队的值班室内,没出车的几个司机正凑在一块甩扑克牌,刘文斌也在其中。此时,值班室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你找谁?”一个司机跑过去抓起电话筒,一扭头喊道:“刘文斌,找你的。”

“哦,来了,”刘文斌扔下手里的扑克牌。电话是黄经理打来的,约他中午在一家酒店吃饭。他接完电话后,冲屋里其他司机摆摆手,说道:“快下班了,不玩啦!”

中午,在一家酒店的包厢内,黄经理坐在圆桌旁边,让女服务员拿来菜谱,挑选了几道菜,之后,心情愉快而舒畅地坐在那儿,悠然自得地抽着烟、品着茶,嘴里还不时地哼哼着什么曲子,等候着刘文斌的到来。

“哈,这地方不错嘛,”刘文斌走进包厢坐在黄经理的对面,笑呵呵地问道:“今天又有什么高兴事,想起请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