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已全黑了,住院区的楼道里却被白炽灯发出的光芒照射得亮如白昼。

当眼圈发红的谷晨秀,与一身便装,看上去年轻了许多的陈子诚推开606病房的房门时,高帅正像一座肉山一样侧躺在床上打盹。

听到声音,正在空间里喂桃子的高帅醒了,扭头看去,微微一怔,道:“妈,陈伯伯,你们怎么来了?”

谷晨秀在接到儿子电话的时候,听儿子轻描淡写的描述,并没有以为事情能有多大,直到去了潮阳分局刑事治安队,亲眼见到监控录像里儿子被五名暴徒用酒瓶在他身上乱砸乱扎的画面,胖子妈的一颗心差点就停止跳动了,强自镇定的赶到华倭友好医院,本以为见到的会是一个身受重伤后脸色苍白身体虚弱的儿子,哪想到眼前的这小子却是一副精神头十足的模样,要不是后背上打补丁似的贴了几块纱布,缠了好几圈绷带,绝对看不出三个小时前是一个被人用酒瓶围殴的重伤员……

一时间酝酿了半天的满腔母爱不翼而飞,一股无名之火自心头冒起,瞬间已成燎原之势,谷晨秀一把拎住了儿子的耳朵,直接扭了个一百八十度,气哼哼道:“老娘叫你逞能啊!一个打五个,你很了不起吗?”

“哎!疼!疼啊!”高帅惨叫道:“妈呀,我又哪错了?”

谷晨秀道:“你那么能打,为什么不一上来就把那五个混蛋放倒?非要捱了那么多下才还手,你脑子里面装得都是豆腐渣吗?万一要是有个意外,被伤到要害怎么办?说啊!怎么办?”胖子妈越说越气,心里满是在刑事治安队观看监控录像时的恐惧与无助,拎着儿子耳朵的手更是不自觉就下了死力气。

“妈呀!耳朵要掉啦!”高帅龇牙咧嘴的惨叫道:“我这不是没事吗?”

陈子诚今天没有穿军装,而是换了一身休闲西服,眼见这母子俩实在闹得不像话了,才插口提醒道:“小秀,小帅身上有伤。”

谷晨秀这才醒过神来松了手,却兀自有些气恼,又重重的在儿子脑门上戳了一下,这才罢休。

面对着老妈不依不饶的逼视,高帅苦笑道:“我的拳脚太重,怕把人打坏了,我不想给家里惹麻烦。而且我想着反正自己皮糙肉厚的,让他们打几下也没关系,谁知道他们会下这么重的手,把我打急了我才还手的……妈,陈伯伯,我这次……没给咱家惹麻烦吧?”

陈子诚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小帅,你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

谷晨秀却想起了儿子初三那年的那件事情,眼圈微微有些红,道:“没事,你什么都不用管,踏实的养伤,有麻烦的是那五个打你的混蛋!”说到最后的时候,优雅的胖子妈已经咬牙切齿了,浑身上下杀气腾腾。

胖子一阵汗,貌似那五个倒霉蛋已经很麻烦了,他自然清楚自己那几下的威力,哪怕已经留了七、八成的力道,那五个人也得残废多一半。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女人愤怒的尖叫,随即病房的门被人很用力的推开,发出砰的一声响,一对中年夫妇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