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原本满是怒意的脸色瞬时一僵，苏沉鱼故作惊讶地问道：“德妃娘娘，你该不会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吧？”
德妃还没有开口回答，站在另一侧的皇后就忍不住回道：“当时是因为马受惊吓，二皇子才会从马背上摔下去。”
“马受惊？”苏沉鱼看向了德妃，“德妃娘娘，若是一个不擅长骑射之人因为马受惊从马背上摔落，不足为奇。但据本公主所知，当初西夏王可是夸赞过二皇子的骑射之术，他就这么轻易地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凤仪公主，你是大渝之人，我们西夏的事情你怎么可能全部清楚，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惑乱人心！”
苏沉鱼笑着望向皇后：“皇后娘娘，本公主在和德妃娘娘讨论二皇子的事情，你又何必如此激动呢？”
“谁不知道二皇子坠马一事是德妃的痛处，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呢？”
“就算本公主不提，德妃娘娘就能忘记吗？”苏沉鱼反问道，“本公主今日也是好心提醒德妃娘娘，既然皇后娘娘对这件事讳莫如深，那本公主日后绝对不会再提及此事。”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看着皇后娘娘，不能理解为什么她对二皇子的事情反应如此之大。
见状，皇后想要说点什么，菡萏在这时打断了皇后：“皇后娘娘，今日我们是为飞絮公主的丧事而来，提起德妃的伤心事的确是我们的不是，还是先给飞絮公主上香吧。”
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打了皇后一个措手不及，在德妃的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见苏沉鱼、百里言卿、菡萏三人给风飞絮上香，皇后心里尽是说不上来的屈辱。
风飞絮就是因为这三个人受罚而死，她们现在来给风飞絮上香，简直就是明晃晃地在皇后脸上扇巴掌。
“黎贵妃怎么还没有到？”皇后无法对风飞絮和菡萏发作，便质问着身边的宫人，“难不成还要本宫亲自去请吗？”
那宫人不敢接皇后的话，皇后和黎贵妃她都得罪不起啊。
“皇后娘娘这威风摆的可真大。”黎贵妃恰好在这时走了进来。
这是苏沉鱼第一次看到黎贵妃，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违和感。
黎贵妃此人性格并不如她的面容看起来那般温柔，就像是和煦的春风与刺骨的寒风同时糅合在了一个季节，割裂感很强，她的美反倒是因此更加与众不同了。
难怪这么多年，黎贵妃一直圣宠不衰。
皇后看到黎贵妃一身盛装地走了进来，与这灵堂格格不入，脸色更难看了：“贵妃这是什么意思？”
“本宫想穿什么就穿什么，难不成还要皇后娘娘指教吗？”黎贵妃看向灵堂中间的棺木，“本宫能来为风飞絮吊唁，已经是她的福分，皇后娘娘难道还指望本宫为她披麻戴孝吗？”
黎贵妃在面对皇后时一口一个“本宫”，丝毫没有将皇后放在眼里。
“贵妃，你别以为皇上偏宠你，你就能在本宫面前如此放肆！”
眼看着皇后和贵妃对上了，众人面露惶恐之色，但心里都在猜测着，今天谁会赢？
往日里，这个时候德妃肯定会帮着皇后，可今天，德妃却没有任何动静，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仿佛没有感受到灵堂上的剑拔弩张。
念妃在这时站了出来：“贵妃，皇后痛失爱女，心情难免不好，您就体谅皇后一次吧。”
黎贵妃反手一巴掌甩在了念妃脸上，念妃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黎贵妃竟然敢打自己：“你虽为贵妃，也不能随意打我。”
黎贵妃眼神冷漠：“打就打了，有本事你打回来！”
“放肆、放肆！”皇后看着黎贵妃这猖狂的样子，再也忍不下去了，“黎贵妃无缘无故对后宫嫔妃动手，胆大妄为，来人，将贵妃带下去冷静冷静。”
眼看着几个嬷嬷上前要抓她，黎贵妃斥责道：“谁敢碰本宫？”
“念妃也是宫中高位妃嫔，没有犯错，你就不能对她动手。本宫贵为皇后，岂能容你放肆？”
黎贵妃只带了兰溪出来，兰溪想要拦着那几个嬷嬷，但是被其他宫人先抓住了，那几个嬷嬷对黎贵妃是下了狠手。黎贵妃甚至没有挣扎，只是任由这些嬷嬷推搡着，突然就笑出声来了。
灵堂之上，穿着一身艳色宫装、雍容华贵的黎贵妃，就像是那盛开的红色玫瑰一样，原本是灿烂鲜活的，一瞬间就被踩进了泥土里。
听着她那放肆的笑声，皇后怒喝道：“黎贵妃状若疯癫，给本宫堵住她的嘴。”
那几个嬷嬷得了皇后的命令，行事愈发地嚣张。她们本就是皇后的人，此刻得了机会，不得好好地折磨一番她？
黎贵妃只是任由她们动作，动作间，头上的发冠落地，一头长发披散下来，美得凄厉。
菡萏有些看不下去，想要上去帮忙，但是被苏沉鱼拉住了：“菡萏，我们只是来给风飞絮上香的，其他事情看着就好。动了手，就说不清了。”
经过苏沉鱼的提醒，菡萏一个激灵，刚才是她冲动了。
下一秒，佳嫔冲了出去，冲到了黎贵妃边上，往外扒拉那些嬷嬷：“这可是贵妃娘娘，你们若是再敢对贵妃娘娘不敬，皇上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奴才的。”
见佳嫔帮着黎贵妃，皇后怒火再次被点燃：“把佳嫔带到旁边去。”
宫人见状，立刻去拉佳嫔，挣扎间，不知是谁推了一把佳嫔，佳嫔往后撞去，正好撞到了站在一旁的念妃身上，念妃躲闪不及，往旁边倒去，竟然撞在了棺木的一角，血顺着额头缓缓地流了下来。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皇后看向将念妃撞倒的佳嫔，厉声质问：“佳嫔，你到底是何居心？”
“皇后，嫔妾不是有意的，是不小心撞到的……”佳嫔还在解释着，外头已经传来了宫人的传禀声，是西夏王、风灼华还有风照林过来了。
一进灵堂，看到眼前如此荒唐的样子，西夏王眼底闪过怒意，但他开口的时候，语气却是平静的吓人：“皇后，这里是怎么了？”
皇后往旁边让了一下，露出了额头受伤的念妃：“皇上，是佳嫔推倒了念妃，害的念妃撞在了棺木上受伤了。”
西夏王这才注意到念妃，他看着念妃额头上的伤口，眼底闪过惊慌之色：“还不快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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