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意义呢!

萧谦良一番话不由得让在场的少年们深思,是啊,军人不正是保家卫国么!为何成了这般!

“嘭!”房门外恰巧传来声响,伴随而来的还有女子惊呼声。

房内的几人立即出门,只瞧萧谦良的阿姐萧倩儿蹲着身子看着地上的一坛碎裂的好酒,笑着与他们道:“我原本是想带一坛酒给你们的,没想到我不小心将它给摔碎了。”

众人听完,赶忙说着:无事无事。

渐渐地日落西山,几人架不住萧倩儿的热情,便一起在此用晚膳。吃到八分饱了,萧谦良便与盛齐康道:“比试比试?”

盛齐康答,“我怕胜之不武。”

萧谦良听罢看向盛齐康的腹部,“也对,你受伤了嘛。”

“我是说,怕我胜之不武。”

“嘿,你这个家伙!”萧谦良拍案而起。

十二月初的夜晚,又下起了小雪。雪飘如絮,两位年轻人在庭院之中你来我往,不分上下。一时兴起,盛齐康脚尖一点,轻盈地跃到石阶上,绕过陆屈,伸手一拿桌上的好酒。他仰起头,豪饮了一口,小宦官福贵忙在他身旁念叨:“殿下少饮一些,你的伤还未好。”

“好。”盛齐康应道,随后将酒塞入福贵的手中,转而看向瑜意楼方向。

阿音,今日下雪了——

“公主,今日外面下小雪了。”雀儿捧着一碗水而来。

南慈音听罢,放下手中的碗筷,凑近看向她手里的那碗水,道:“这是水?”

“是雪化成的水。”

南慈音赶忙贴近闻了闻,笑道:“真是水呀?”

雀儿点点头。

两人围在这碗水旁,南慈音咬着筷子,听着雀儿讲着外头的故事。

今日初雪,但一点也不冷。

瑜意楼特地请了扬州城那儿的师傅来为这里的姑娘们做冬日里的衣裳,月娘开恩,给雀儿也做了一身。可她自掏腰包又多买了一件,打算是给南慈音的。

上个月瑞殿下赈灾归来,听闻受了|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重伤还特地来瑜意楼找月娘。

还有许许多多雀儿身边发生的琐事,南慈音很喜欢听,尤其是被困在暗牢里快一个半月了,渴望与什么人沟通聊天,最好能说个不停。

外头的太阳太久没晒到了,整日面对的不是写着仇人名字的黑墙便是铁栅栏,她有时候觉得自己身子越来越疲软,越来越嗜睡。躺在草垛上,连构思出逃的路线都无法多想。

两个姑娘渐渐靠在一起,南慈音缓缓阖上眸子,耳畔是雀儿一声又一声讲述。就似催眠一般,能让她放下心来,不再戒备。

“雀儿……”南慈音眸子阖上,就似喃喃细语。

“嗯,在呢。”

“答应我,以后若有机会,你一定要先逃走,不要管我。”

“不行,奴婢无法答应。”

“你这样会惹本公主生气的。”

“公主生气了,奴婢也不会丢下公主的。”

南慈音两手慢慢伸出,将雀儿的腰间紧紧环住,声音越说越低,越来越缓:“雀儿,谢谢你,幸好有你——”

雀儿轻轻抚着南慈音鬓角的发丝,感觉到倚靠在她身上的姑娘发出平稳的换气声。她照顾公主这么多年来,早已习惯入骨,明白公主是睡着了。才低声答之:“是雀儿该谢谢公主才是。”

翌日清早,又一次下起了雪。盛齐康此刻已然出了长安城,几位总是喜欢粘着他的友人也正好在城门口等他。

萧谦良、陆屈还有殷长空三人慢慢跟随他身后。

“殿下要去哪?”殷长空问起。

“去城外祭拜一个人。”盛齐康答道。

“是何人呀?”萧谦良问。

“宋宁远,当年倾尽所有将商道建起最后还未看到商道便过劳而死的一文人。”

宋宁远的坟头建在能一望整个商道的山头,只不过这儿经常有人打扫,很是整洁,还摆着新鲜的蔬果与刚燃尽的香烛。

一路来,盛齐康将宋宁远的故事讲给他们三人听,关于父辈们的上一代往事。

奉德城内,富商曾乾家中。

年过四十的曾乾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接过黑衣小斯送来的密信。站在他身后的燕庆丰是个急性子,见曾乾不急不缓用单手打开信纸,若打开就算了,偏偏怎么都打不开,他一叹气伸手从曾乾手里夺下信件。

虽说自己也是独臂,但是自己懂得利用嘴巴啊。他张口咬住信件一端,小心翼翼撕开封口。

“脏不脏啊。”曾乾阴阳怪气说道。

燕庆丰取出信件,将嘴里的信封随口一吐,说:“老子可不像你,做作!”

说完,他看着信中内容,露出笑意,“诶,对我的海捕文书终于撤了。”

“这次我给姓盛的那家伙做了这么多,他若不答应我提的要求,说得过去么!”

“也是,你趁着南国还未开战时拿出库中钱银买下南国粮食。九月十月晋国缺粮,整个国内的粮食大多在你手,若你有点反心早可以拿着粮食做文章了。还听盛承翊家伙说的,缺粮期间提高米价,几十金几百金的收,揽下脏水。后来又亲自去往吴国用那些金子采买粮食,护送回国。这来来回回为了他忙了近半年。自己贴钱买粮不说,还给商铺留下不好的名声。而那家伙,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他若不答应你的要求,我第一个杀进宫内,拥康儿为王。”

曾乾原本都把茶端起来了,但他听到燕庆丰最后说了“杀”,无奈将手里的茶杯一放,道:“庆丰,你别总说杀杀杀的,有时候得靠智取。”

燕庆丰听罢,底下了头,他应当是想起当年自己是怎么一意孤行杀进宫内,又是怎么将眼前人的表妹从宫中带出。

那时的曾乾说了,他有法子,可燕庆丰性子急,不听他的。后来被围困,还是曾乾从中帮忙将他们护到了边城。

“曾乾,我其实一直有件事想问你,当年你说会做的安排究竟是什么。”

“这么多年了,终于肯问一声了?”曾乾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也没什么,就是打算在我侄儿十二岁前给他一个圣位,给我的表妹做个当朝太后而已。”

“咳咳咳。”燕庆丰一下子被自己呛到,想着:这个疯子,这样疯狂的事都能讲得这般轻描淡写,不过,如今想想确实是个好法子。

“那,那你当时为何不与我说?”

“燕大侠,你那时这般鲁莽,你让我如何与你说!让你等,你就气得自己去救人。若我与你说,我的目标是给他们谋取王座,你是不是当时就提剑杀到宫闱取下那个家伙的首级了?”

燕庆丰思虑片刻,答之:“现在也无不可啊。”

这人果然还是没长脑子。曾乾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若是还是当年的确好说,可如今不同了。先不说我们离开长安城太久,城里头的人都不知换了多少,也不知那家伙培养了多少死士。更何况,当年你孤身救人失了一条手臂,如今仅剩这一条手臂的,你还以为自己还是和当年一样年轻,战无不胜?”

“那怎么办?”燕庆丰问。

“盛承翊答应我了,说这个晋国会给康儿,只不过需要名正言顺的将当今太子废了先。”

“那就将他废了呗。”

“哪有这般简单,谢楚崇和谢楚河两兄弟可是两座难越过的坎。”

“我去将他们杀了,他们两个人可打不过我。”

曾乾放下茶杯,揉了揉太阳穴,半眯着眼睛说道:“如今可不是打打杀杀的时候,得靠智取。”

他听到身后的男子来回踱步的样子,徐徐睁开眸子,笑着继续说道:“你若想去长安城便去吧,反正你的海捕文书都撤了不是么。”

曾乾看到燕庆丰状态亢奋,不着调的样子,又接着嘱咐,“不过,你这次一定要好生听我们的安排,不可再鲁莽行事。”

“好好好,放心!”燕庆丰嘴上说着,行动已然是急不可耐,不过是刚说了五个字,本人都已经站在门边出迈了一只脚。

曾乾拿他没法子,不是叹气就是摇头。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成了这人的冤大头,给他钱花给他事做,而且还事事顺着他。不敢在他面前说出重话,尤其是当年表妹的死。

毕竟表妹是在道观中长大,可以说是燕庆丰从小拉扯长大的。相比曾乾这个表哥,他燕庆丰或许更像她的阿兄。

然,即使做到如此,燕庆丰至今还在自责,自责自己当年如果将她从宫中救走,救走后如果一直陪在他们娘俩身边保护他们,也不会最后落得如此,让康儿流浪了九年。

因此这些年来,燕庆丰比他这个阿兄更痛苦,每日只能饮酒才能入睡,前段时间差些连刀都握不住了。直到听闻师妹的儿子盛齐康没死回来被册封为瑞殿下。他的斗志才逐渐被燃起,用左手重练他的武艺。

曾乾不打算拦着,他端起在一旁已然冷了的茶水,覆唇慢慢抿着。

这时,窗外徐徐落下白雪,小小一片,纷纷扰扰,吹落满天,渐渐落了满枝。

十二月了,冬至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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