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不说话,岂不是被我一个小女子压过了?”冉礿之一口一个小女子,气势上却是丝毫不弱,所有书生都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徐骋低头,对着冉礿之比口形:好厉害!

冉礿之对他眨了眨眼睛。

周围陷入死寂,冉礿之也没多在意,捏了一块马蹄糕,转身就走,徐骋急忙跟上。路过谢云的时候,冉礿之脸上笑容越发甜美,用只有二人听见的声音,说道:“区区一个没落世家,何至于倨傲至此?”

谢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冉礿之,然而对方早已轻飘飘离去,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谢灵瞧谢云这模样,了然笑笑,“哥你不会看上这姑娘了吧?那估计难。”

“说什么话?!不成体统,我已有未婚妻,滚回去三天不准出门!”谢云看着自家弟弟这副纨绔样就来气,就知道吃喝玩乐,把家族脸都败光了。

“我才不!”谢灵反驳起来还是有点儿虚,在谢云的犀利眼神下,他大声道:“我要去找那个姑娘教我!”

谢灵说完也不管谢云同不同意,直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祝余晖看着谢云,眼中复杂一闪而过,微微拱手后也直接告辞,去追冉礿之。

至于谢淮连,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后谢云离开,又有其他书生围上来,他只好留下。来之前他便被父母告知,此处是谢家本家,资源都是顶顶好,他能结交人便结交人。

谢云和谢灵他都认识,全家宠着的,他这个小虾米还是不凑热闹,好好读书结交文人得了。

冉礿之把人怼了一通,神清气爽的拉着徐骋在街上瞎逛,谁料还没吃完一口马蹄糕,就看见追出来的谢灵和祝余晖。她嚼着马蹄糕,歪头无辜地盯了两人一会儿,给他俩让了个位置。

徐土匪地同学,徐土匪自己和他们唠,她还要吃呢!唉,这外面地糕点还是差了那么点儿滋味,到底是云家办事,下次让徐骋打听一下请得哪家厨子好了。

“小玉姑娘。”

冉礿之抬头,看着欲言又止的祝余晖,耐心等待着他的回答。

祝余晖看着挺激动的,追出来就算为她方才的回答所折服,也不至于说不话话来吧?莫不是要拜师?但清高的书生也不会拜一个乞丐为师,不知道他想干嘛。

冉礿之等了一会儿,不见回答,干脆继续大口吃糕点。

祝余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能说出来,干脆一屁股在冉礿之旁边坐下,将徐骋挤到一边。

徐骋无奈,只好换了一边,伸手去拿冉礿之怀里的马蹄糕,只是,糕点还没拿到手,再次被谢灵一屁股挤开。

徐骋:反了天了?一个个的,搞不清主次呢!

徐骋直接一手一个将两人拎到一边,自己低头循循善诱道:“城中有家面馆特别好吃,我都打听好了,新开的!”

“真的?”冉礿之抬头眼睛一亮,立马将糕点全塞到徐骋手里,起身就拉着徐骋走,也不敢太快,毕竟还没好全乎。

两人直接走掉,让留在原地的祝余晖和谢灵傻了眼,两人对视了几秒,随即嫌弃地别过眼,很有默契地冷哼一声,各自离开。

城中开了新面馆这事儿当然是徐骋胡诌的,下场就是回去当晚他被冉礿之抓着就白天那句话也写了一篇文章。

他拿着写好的文章去找冉礿之的时候,她正埋头写着什么。

“你写什么呢?”徐骋突然出现,吓了冉礿之一大跳,她一激动,直接把满是墨水的毛笔戳到了徐骋脸上。

……

小心翼翼的收回手,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徐骋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冉礿之先发制人,“你为什么不敲门!吓到我怎么办?懂不懂礼仪,你的书白读了!”

和徐骋久了冉礿之明白一个道理,遇事先想想是谁的错,如果是自己的,那就想办法,把它怪到徐骋头上。

果不其然,这会儿徐骋又是一脸懵,但还是乖巧的点头,“我下回敲门。”随即又兴奋的把文章拿出来递给冉礿之,“快看我做出来的文章。”

乘着徐骋不注意,冉礿之飞速将她原先在写的东西塞入宣纸底下。徐骋好奇去拿,却被冉礿之戳了戳脸。

做簪子的习惯实在难改,冉礿之有些懊恼的缩回手,“我写话本呢!你别看!”

挺冉礿之这么一说,徐骋明显更兴奋了,看着冉礿之看仔细思考文章后又要伸手去取。冉礿之心急,抄起一方砚台砸了过去。

砚台砸在徐骋手背上,又掉落在地上。以徐骋的速度,不可能躲不过,冉礿之立马放下文章,捧起他的手,眼睛满是不忍和自责,“肯定很疼吧?对不起。”说完之后,冉礿之小心翼翼地吹着气。

手关节出被砸破了了,露出一圈圈血肉,她看了一眼墨水混合的伤口,心中越发自责,鼻子一酸,说话都带了哭腔,“干嘛不躲啊……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徐骋方才也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已经是躲闪不及。也没什么大碍,看着冉礿之哭,他觉得自己心里更难受。

“也不痛。”徐骋摇头否认,但冉礿之依旧沉浸在愧疚中,徐骋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你现在这架势,比我这个土匪还土匪呢!你和我爹倒是合得来。在打我这件事上你们可以交流交流经验。”

“徐骋!”冉礿之大吼,却直接破音,她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心中哽咽,话也说不出来。

徐骋吓了一大跳,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去替她擦眼泪,慌乱的解释道:“我错了,我不该看你的话本,还没及时躲开让你伤心,我真的错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徐骋好言好语的哄着,讲话其实也没过脑子,几乎把他觉得不对的地方全指了出来,冉礿之还是哭得一抽一抽的,徐骋慌乱中去拿衣袖擦,却忘了衣袖上沾了墨水,冉礿之的脸一下成了大花猫。

即使有些不合时宜,但徐骋依旧有些想笑,冉礿之察觉到他的一样,伸手擦干眼泪,想问个清楚,借口看见黑手一双。

“徐土匪!你去死!”冉礿之抓起一团废纸,朝笑得灿烂的徐骋砸过去,既然已经被发现,徐骋直接摊牌,跑了出去,冉礿之看着掉在地上的砚台,愣了一会儿,将其放回原位,手往墨汁里已搅,飞快追了出去。

成功将徐骋脸抹黑之后,两人均累瘫在地上。出了一圈汗,这么一跑,风一吹也有些冷,但又懒得动。

“徐土匪,给我拿件披风盖上。”冉礿之瘫在地上,使唤着徐骋。

徐骋拿了件自己的披风,给冉礿之从脚盖到头顶。眼前一黑的冉礿之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她想了一会儿,脑中有画面一闪而过。

徐土匪这是把她当尸体盖呢?眼睛都盖上了!冉礿之一把掀开披风。不小心踩住披风衣角的徐骋被这大力一扯,直接摔了下去。

两人也没想到会这样,身体叠加在一起,中间隔着一层披风。徐骋看不清冉礿之的表情,他努力撑着手,心跳如雷。

他努力想爬起来,却一脚踩在披风上直接往下滑,冉礿之露出脸,红扑扑的,不知是憋得还是害羞。四目相对,两人均又默契的别过脸。

“还不起来。”冉礿之状似责怪,但由于声音小,听着像是娇嗔。徐骋呆了一会儿,才慌乱的爬起来。

冉礿之心跳也是极快,爬起来后也顾不上说什么,立马跑回自己房间。用力给自己的脸颊降温。

肯定是错觉,她和徐土匪应该保持纯洁的监督和被监督关系,看话本子里,一旦牵扯到爱情,必然什么也干不成,健康最重要,监督读书才是正事。

冉礿之一遍遍在心底说道,直到躁动不安的心开始平息,她倒头睡下后,恍然响起徐骋来之前她在给她爹写信来着。

她犹豫了好久,既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怎么问候她爹,但她有些担心谢云对徐骋的影响,不通过她爹的话,肯定查不到谢云的底细。

谢云现在是解元(乡试第一名),现在由于加速弥补朝廷官员空缺,所以科举的考试,县试和乡试在一年,会试则在次年,若明年春徐骋势必将和解元谢云一同参加会试,甚至有可能一同参加殿试。

无论如何,状元只有一个,必须是徐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只是,她爹那边究竟要怎么办呢?

冉礿之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重新拿出那封写了几个字的信,提笔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我是你女儿,现在是个流落在外的魂魄,给我查谢云底细,搞快点?

烦躁地将毛笔扔回笔架,把信撕掉后重新躺回床上。只是,一躺着,就不免想起方才的尴尬情况…|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她还是继续默念“监督为主,健康为重”吧。

一墙之隔的徐骋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的心跳怎么都停不下来,他觉得再这么下去,他可能会呼吸困难而死。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冉礿之躺在身下,脸红扑扑,满脸无辜的样子……

“徐骋,你睡了吗?”

门外映照出冉礿之的剪影,徐骋看了眼将要燃尽的蜡烛,心中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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