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空出元旦汇演排练的时间，学校月考提前，周二周三两天考完，大家都累得不想说话。
放学前苏蕴妍趴在桌子上发呆，听见后排闲聊说起宋时生日，才堪堪想起摆在自己房间角落的礼物。
考试耗费她太多精力，差点就忘记这回事了。
她一直想不好送什么。去商场那次光被叶语奈拉着逛各种玩具店和美妆店了，顾折兰赶到之后又开始找店吃饭。
但最后还是挑到了满意的礼物。
为了送礼物，苏蕴妍比平时早到了十分钟，走到一班才知道自己这十分钟有多鸡肋。不少同学已经在教室，该补作业的补作业，该准备早读的早读。
宋时还没到，他的座位边上围了几个人，男女都有。
不是吧，都是来给他送生日礼物的？
悄悄绕过去，苏蕴妍发现郭甜居然也围在这里凑热闹。
“这是什么情况？”她站到郭甜身边，小声问。
郭甜把手里的红纸片展开，“要不一起搞一个？一班传统，前三过生日送祝福，讨个彩头考试长虹。”
苏蕴妍摇头，表情复杂。她很想说就算真能讨彩头，他们这一看就心不诚。不知道哪里撕下来的红纸片，上面扭扭捏捏地写着“班长生日快乐！”，落款的姓名都写得整齐好看多了。
郭甜更是，她大概是没找到可以撕的红纸，直接扯来一张草稿纸用红笔敷衍地涂了几笔。
只能说一班前三名忍到高二，脾气都不错。
宋时桌面上剪裁奇形怪状的红纸片占三分之一位置，其他地方放着礼品袋，透过开口，能看出这些礼物都是精心准备的。
苏蕴妍甚至瞥见一条一看就是手织的围巾。
她默默低头看了眼自己送的礼物，赶紧装作系鞋带塞进宋时的椅子底下。
别说讨彩头敷衍了，她这也快把不上心写连上了。
——上天作证，她真的有好好挑。一眼看中橱窗陈列的耳钉，商场娃娃机里抓到的小兔子，苏蕴妍把耳钉别在小兔子的大耳朵边缘，自我感觉良好。
凌晨的时候下了场小雪，起床时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
温度倒还和前几天差不多，寒风吹过刮得人直抖。尽管身后压着期末考学考，但月考结束，大家绷着的弦都不免松动。苏蕴妍窝在课桌上，听郭甜对元旦汇演的畅想。
“最后一个快乐元旦，我们必须要拿出百分百的热情！一班作为级部门面，更是要打响第一炮。我们的节目需要结合文化深度、热闹好笑、高雅端庄……”
“提问，”苏蕴妍懒懒地举手，“什么样的节目可以同时满足这些呢？”
“问得好！甜导演正在想。”
可惜甜导想了也是白想。
月考结束到元旦汇演也就十天不到的时间，一班大多数同学也对元旦汇演不感兴趣，月初就投票让宋时上去弹钢琴。
郭甜郁闷极了，她才知道元旦汇演全程录像，去年她没参加，高三又没时间各班几乎都不被要求出节目。郭甜原本想着今年一定要踊跃参加留下影像，结果还是没机会。为此，她有时间就会思考一班还能出什么新颖的节目。
“去年也是弹琴，因为钢琴不好搬还改成了电子琴，真不知道大家怎么想的。我觉得这种全校活动，不整活都不能说是过节。”郭甜撑着脑袋，“像什么模仿黑脸经典场面，校长投篮十投十空啊，这种就很有创意啊！”
“……确实比宋时弹琴有意思多了。”苏蕴妍十分认可郭甜的创意，可惜这种节目注定见不得光。
“不过你说，宋时弹琴我作为一班一份子，上去送个捧花是不是也很合理？”郭甜还是没放弃留下影像的想法。
“要不还是问问宋时介不介意在布景里加棵树。”
郭甜震惊，她凑得更加近了些，用气音小声说，“那我们也太丢人了吧？”
苏蕴妍纠正她，“没有们。”
不管什么选项都很丢人，郭甜也没开发音乐天赋，最后放弃了送捧花的想法，老老实实当个观众也不错，上台必定被李麦p表情包，这种馈赠她注定无福享受了。
她们聊到早自习开始，今天过生日的主人公还没到班级。
苏蕴妍以为好好学生要迟到的时候，铃声第一声，宋时走进了教室。
彼时她正巧戴着眼镜抬头看钟表，视线在空中和他撞在一起，他坦荡地看着她，苏蕴妍下意识低头。
这是第一次她先避开。
苏蕴妍茫然地盯着课本，讲台上英语课代表让大家翻到第xx页，讲台下宋时把桌面的纸片、礼物收起，腾出课本的位置。
“发什么呆呢？”郭甜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课本。
“哦。”苏蕴妍看着文章，怎么都没找到大家念的段落。
何俊玮逛到第二组了，郭甜赶紧帮她翻页，“下一页，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心不在焉？好像是有点。
苏蕴妍的声音融进早读大部队中，垂着的睫毛不自觉地眨。
其实她是心虚。
刚才对视的时候，苏蕴妍猛然想起，宋时是没有耳洞的。
而有耳洞的人，是顾折兰。
不过宋时不知道礼物是谁送的，他也不会知道买耳钉的时候，顾折兰在场。
想到这里，苏蕴妍松了一口。
收到的礼物数量看着多，其实比起去年已经算是收敛了。宋时把一班同学们写的生日祝福收好，等着带回家一起放进盒子里。
其余的礼物会和去年一样，统一放到失物招领中心，之后在逸蓝墙说一声就行。
虽然因为论坛的缘故，xx高中墙在逸蓝存在感不高，墙上基本全是在x地捡到x卡、外套，丢东西的同学快来x班拿。
也因此，大部分学生都会加逸蓝墙好友，丢三落四一律补办、重买，神仙也伤不起。
下课后，胡越前嚼着口香糖，一脸敬佩地看着宋时整理礼物。
“这些你都放失物招领？”胡越前在十几个袋子中间来回来探头，“这个围巾挺好的，边上还有小纸条……”
他歪着脑袋，艰难地读上面的字，“宋时生日快乐，这是我自己织……这心意，你还回去人家心意不就碎一片片的了吗？”
宋时沉默地把一半纸袋推到他面前，胡越前咂咂嘴，不情愿地拎起。
“这个呢？”
临走时突然瞥见一条漏网之鱼，胡越前赶忙喊住他，他手上都是东西，只好往他座位的方向扬扬下巴，“宋时，椅子底下这个还没拿了。”
“那个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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