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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彻抬手扣住青迁的后首,霸道的拉进怀里,两人额头相抵;他眉心显现的无极印带出了青迁的满月轮,两枚亘古神印光华大盛,登时将两人淹没!

流雾花林里薄雾骤飞,两人踪迹瞬间消失。

再睁开眼时,沧彻带着青迁已经显现在北荒苍凉大地上。

一望无际、寸草不生的黄土塬坝,罪孽禁忌之地!

“北荒残城。”青迁在荒风里抱臂有些瑟瑟发抖,沧彻扯下黑金斗篷,从后裹住他。

“不必!”青迁眼角闪过一丝厌恶。他固执躲开一步,背后光痕一闪,一袭狐裘围脖的雪白斗篷将自己裹的严实。

沧彻气笑了,摇头把斗篷披回身上。

“你带我来这里,无非是想提醒我九天浮土坠落、北境三城覆灭的惨像。人人知晓的历史,以为会再刺激我吗?”青迁冷笑。

一语未了,他扶额趔趄了一步,忽然头疼剧烈:他高估了自己承受能力。觉醒前后,纷至沓来的梦境和前尘旧忆早已搅乱的他头疼不已,这种惨烈的敏感过往,其实是他不能承受的刺激。

尽管,三百多年的裂天之战时,他还未重生。但是与有荣焉创造的世,回唤醒可怕的共鸣。

“你?”沧彻伸手扶他,又被打开了。

“你要想一决生死,何关乎在什么地方。”青迁挺直脊背直面沧彻,眼底杀气丛生。

沧彻贪婪的在他脸上留恋,哪怕是刺目的倔强、固执或杀气,都甘之如饴。

他太想他了,哪怕站在面前,都想的心疼。

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苦笑一声,单膝跪地,一掌狠狠击在苍凉大地上!

暗之力注入地下,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残土之下被掩埋的千万不能往渡的怨灵,骤然被唤醒,发出凄厉的鬼哭尖啸,直冲地面而来!

然后,青迁震惊的看到:大地微颤,以他和沧彻为中心,万千怨灵的鬼怒如同沸泉越出地面,波向天际……

“他们死的太冤太痛、太不甘心。怨毒扭曲了灵魂,过不了忘川,入不了轮回。怨恨压抑,生魂不立!”沧彻衣发逆飞,鬼怒之气滋养暗之力,周身紫金灵芒如星虹大盛。

“他们忘了生命恩赐的不易,只记住了死时的不甘;对你对神族的诅咒万世不绝,就像农夫之蛇。这样的世形同地狱,何须我来灭。”沧彻起身,踏着满地鬼怒走来。

再强的鬼、在厉的怨,在暗殇之王的脚下都归为尘埃,沸怒慢慢沉落,归于平静。

“所以你错了。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创造这样不纯粹的世。你这是自造枷锁。”在青迁面前站定,他要看到这个人的失望、绝望,甚至哭着承认自己错误。

鬼怨共鸣的痛苦让青迁深弯下腰去,长发散落遮住脸庞;他暗咬嘴唇,将被鬼怒激的差点冲口而出的腥血狠压回喉咙,额头渗出细密冷汗。

他生在空河,当然知道冤魂不散生魂不立的传闻。刚刚觉醒些力量和记忆,来不及深究裂天之战渊源,更不可能一时想到化解之策。但是沧彻警醒的没错:这残土之下封着可怖熔岩,这熔岩一旦失控,那就是灭世之灾!

“无论是枷是锁,我担着护着。”青迁脸色苍白,重新直起腰来,“何况,能守护这个世不仅只有我。”

“那些自顾不暇的守住者?”沧彻讪笑,“的确,该带你好好见识下,这也是带你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残城静的出奇。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一场暴风雨到来。

嫉妒、羡慕、仇恨、凯觎……,毒瘤在人心滋长,将目光聚集向人猴子半夏屋,哪怕隔着厚厚残土,高高之字梯。

这个时辰,该是人猴子的吉时。然而,半夏屋的方向,残土没有一丝颤动!

门口停着一辆铁皮车,是冰镇尸体血肉用的。遭受凌迟剐刑下来的一片片血肉将被迅速冰镇,通常都是极其珍贵的猎物才会如此小心处理。这样的猎物能炼成不同档次的仙丹,绝非那些整尸入炉的普通猎物所能比拟,正所谓是物以稀为贵!

当沧彻抓住青迁手腕一同出现在人猴子半夏屋内时,竟空无一人,原本手中攒着的一击必杀灵芒,完全无用武之地。

地上摆放着数个凡世的法器,缔结出一个粗劣封印,凡人封印之力远不能与神的结界相比,但封闭这咫尺空间的所有声响和异动,已经足够了。

“倒是做足了功夫。”沧彻不屑挥袖,封印消失,被掩盖的一切霍的呈现在眼前。

砧案上已人去楼空,可不久这里发生的一切,犹痕迹鲜明;血犹未凝,浸染着破碎衣衫、一缕长发,自铁牢一路蜿蜒进旁侧一处隧道里。

“这么不经糟?”沧那个和他命运交叠数次的稚子,就这么轻易死了?

“这人是谁?”青迁忍不住问道。

“一个你见了定会觉的有趣的人。”沧彻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青迁,忽觉得这样很好:相恨相杀里,竟然难得一起并肩而行。

当然,他带青迁来这里,不仅是要让他看到人心之暗,最主要的是洛子和璇若魂石里的谜团,才是他欲罢不能、极力寻求的原因:为什么这两个人与青迁纠葛这么深?

那让他们见面,无疑是解开秘密的最好方式。

漆黑地道里,有人虚弱的咳嗽一声。

“噗”一声,沧彻掌心一团漂浮火焰燃起,幽深隧道瞬间被照亮了大半。地道里景象让青迁吓了一跳。

断肢残臂的干尸,血肉干瘪,层叠铺满了整个暗道!是没有半点血腥气的原因。

脚下闷哼的仆人尚有一丝气息,双臂被硬生生扯断,伤口苍白没有任何血色。

沧彻伸指抵在他胸口,勉强将他拉回些许神识:“发生了什么?人都去哪里了?”

“疯子,杀人……”仆人一歪头断了气。

沧彻眼角露出笑意,拉着青迁的手就一直没放下:“走,带你看好戏去。”

“你到底玩什么花招?”青迁蹙着眉,有心照着沧彻后背捅一刀,可看似被他牵着手,实际却被制住灵脉,根本施展不了。

隧道里的尸体,有人猴子的家丁、也有新客和猎神术士,可是仔细辨别,依然能看出奇异的地方:他们看似血拼而死,尸体却干瘪雷同,拥有共同的死因!

隧道岔口,尸体减少。沧彻手中的焰火飞进岔道。岔道不深,一眼能看到尽头,是死胡同。所有的人在这里凭空消失!

“有点意思,看来染指的不仅一路人。”沧彻笑起来。人猴子既将‘美玉’普示天下,就该想到他人的觊觎,地道的血并便是最好证明。

沧彻闭目,残土里丝丝缕缕的暗气飞出,聚拢在眉心,那是四散在残土内的魍魉传来的感知。

一层如水的淡紫光晕将两人罩住,沧彻攥紧青迁,身形骤逝。

空辽的北荒之地,残土之塬绵延不绝,八荒四野几无生灵。经过数百年的休养生息,也仅在残土薄弱的深沟纵壑中长出稀疏的矮木荒草。

两人现身站在高高的塬坝边缘,因为结了界,无人能察觉他们。沧彻指着沟壑里一群伪装好的埋伏:“好戏就要开场了。”

人猴子带着一众家丁,穿着土黄色的障衣,蛰伏在巨石荒草间,窥视着沟壑之上的塬坝。

“主子。”管家打着齿颤,瑟瑟的问身旁的人猴子,“虽说这里容易藏身,可塬坝在高处我们在低处,兵家大忌啊!”

“你懂个屁!”人猴子白了他一眼,“知道什么叫险中求胜、人言可畏?门外有多少亡命新客、帝都耳目?捂是捂不住的。还是金尊爷高明。守的住算我们本事,守不住还有垫背的。都比白白给了帝强!”

“金爷他老人家是真龙凤,千里之外都能指点江山。我人猴就服这位老主人!”人猴子叹道。

说话间,对面塬坝上,数骑围护着一辆铁皮箱马车风驰电掣而来,马上人清一色装束、蒙头罩面,马蹄不着地的朝南狂奔。

“果然是那些运冰马车做的内应,他们得手了。”管家道。

“哼~”人猴子冷笑道:“戒判出手,并不奇怪。”

“戒判?!”管家大惊失色,呆呆的看着塬上人马已逼近眼前。

眼见着就要错失伏击的最佳时机!家丁们摩拳擦掌,却发现人猴子冷静的可怕,没有行动的意思。

人猴子趴伏在地上,仔细听着,直到微微的震动从塬坝另一侧的沟壑里隐隐传来,才抬头望向坝上,诡异的笑了。

“撤!”他坚定的一摆手。众家丁虽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埋伏了半天图个啥,又不敢违逆主子命令,纷纷跳进荒草间隐藏一个个暗道。

人猴子跃入暗道,最后望了眼塬上:只见远处那一队人马突然勒马而住,在清寒的晨曦里高高扬起马蹄,马蹄嘶鸣穿透荒原。

青迁已将感知到了铁皮箱内的不凡灵力,脸色骤变,和沧彻对视:“守护者!”

“谁说五行守护者,只有那个姓雁的。”

“可恶!”青迁愤然出手,攒了周身仅存的灵力,切向沧彻要害。

沧彻躲闪之际松了手。青迁向后一个后空翻,还未起身,已迅疾出手结了一个灵芒咒符,凶狠的拍入自己胸口。

一口黑血吐在地上,沾染了雪色斗篷。青迁本被鬼怒所伤,强压着淤血,此刻强行破开沧彻的禁制,更是伤上加伤。

远离雁初被挟持,青迁其实再赌,赌沧彻暂时不会让他死,可以肆无忌惮些。

“你疯了!”沧彻心疼不已,“我封的是你周身灵脉,强行破开,不要命了?”

“从离开混沌境,我就一直在玩命。”青迁擦去嘴角血渍,战门下的光之神,总是尖锐凌厉的直刺人心,锋芒毕露!

青迁飞身而起,越过宽阔的深壑,向着对面塬坝上飞驰马车一挥手,一道灵芒飞斩劈去!

谁知半空里,一个透明的结界骤然张扬在他面前,连同那灵芒也被弹了回来!

青迁毫无防备的迎头撞上,本已重伤的他,顿时失力坠下了半空。那一刹那的感觉,像极了护身符悬阁时,骤生的斥力结界一样。

“迁——”沧彻大惊,飞身接住半空里坠下的青迁,旋回原地。

青迁一时力衰,无力靠在了沧彻肩膀上,闭目大口喘息着。

沧彻望着半空里正在悄然消失的诡异结界,更是惊诧万分:这骤生骤逝的斥力结界究竟是什么?护身符悬阁,北荒残城?

隐隐的,他似乎明白了其中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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