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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樊衷带着李氏部曲匆匆赶到皇府时,看到得就是宫寿陈兵府前,按剑高声喝门的场景。

“武卫将军!你可知你在干什么!”

李氏部将一到,两方对峙,气氛更加紧绷。

看着披甲持剑的宫寿,樊衷脸色一沉,叱问道:“宫寿!你可知你拔剑喝门之处是何处?此地是高祖旧府,天子本家!岂容尔等放肆!”

宫寿挽剑而收,却半分不见退意。

“宫寿!我以天家李氏部将的身份为誓,若尔等再敢往前一步,冒犯长公主殿下威仪,我等定以死相搏!”

“让开!”

樊衷的数声厉斥,却只换来宫寿短短两字。

“你!”,樊衷双目赤红,当即便要拔剑相拼。

眼看着樊衷即将剑指宫寿,后头的禁卫将士也忍不住持剑前走几步,却被宫寿抬手制止。

宫寿眼眸微垂,冷静地看着宫寿:“樊将曲,我奉陛下之命护卫长公主殿下安危。你最好让开!”

樊衷寸步不让,冷声喝道:“护殿下安危可没有让你围困皇府!冒犯殿下,你可知罪!”

宫寿嘴角微抿,反倒越过樊衷看向其身后紧闭的府门,朗声道:“若是殿下在府中,臣恳请长公主殿下出府相见。微臣多有冒犯,愿向长公主殿下叩首请罪。”

即便樊衷此时被宫将军的不敬之举激得怒火中烧,但心中自然也有些许疑虑与揣摩。如今听得宫寿如此说话,自然也瞬间领悟了其的言下之意,当即心中一跳,下意识便想转头看向府门。

可就在要转过头去之前,樊衷又生生地梗住脖子,僵硬地看着宫寿。

宫寿是朝中将军,质疑殿下行踪仍算得上冒犯。而他身为李氏部曲,却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因为外人之言而对家主有所质疑。

他奉李氏长女之命驻守皇府,没有旁的命令,其他的自然也轮不到他去担忧。

宫寿并不把阻拦在自己面前怒发冲冠的樊衷放在心上,只是依旧双目紧盯皇府紧闭的大门,一而再再而三地朗声求见长公主。

即便此举多有冒犯,可宫寿到底是禁卫将军,身后还有若干禁军掷斧待命。只要宫寿没有真的带兵冲府,樊衷到底也没有让部曲们与禁军动手的果敢。

时间一时一刻地过去,无论宫寿如何请见,府中却依旧没有传出丝毫动静。

就连在外驻守的禁卫们,神情也颇有异动。

见樊衷仍旧阻在将军面前不肯退开,宫寿身后的禁军小将忍不住上前开口呵道:“樊将曲!你还不快退下!若是皇府中真出了什么乱子,你可担当得起?”

不待樊衷开口,又有一名将士跨步上前叱问樊衷:“尔等三番五次阻拦将军觐见长公主殿下,难道是对安危之事有所隐瞒?”

樊衷听了自然气急,可那将士依旧抢过话头,几番朗声呵斥之下似乎反倒樊衷包藏祸心,可以蒙蔽禁卫与殿下联系。

“你你妄言!我自忠心于殿下,尔等擅闯皇府,何故红口白牙污蔑某家!”

樊衷随军多年,又自是忠呐寡言的性格。对着宫寿身后巧言辩驳的小将难免口齿笨拙,一时竟落了气势。

没想到那小将竟仍不罢休,当即反驳道:“将曲莫要平白泼咱们禁军兄弟们的脏水!我等奉皇命护卫长公主殿下,巡视皇府也是分内之事。如今我等只是在府外驻守,将曲一口一句强闯又是何缘故!”

“你!你赤口毒牙!”,樊衷颈面涨得通红,扬杖怒视。

见将曲受辱,樊衷身后的部曲自然也不肯旁观,便又有几位部曲跨步而出,眼瞅着似乎将要当门辩驳动气手来。

正当众人愈发剑拔弩张之际,一直沉寂的皇府大门竟兀得开了。

外头的局面本就是宫寿有意让小将们牵制,他自留心着皇府的情况。一见府门终开,面色不由一沉,双眸紧盯着府门之内。

而门下对峙之人皆是军中久训之辈,府门洞开的动静自然也唬不过多久,不多时众人便是一静。

原本愈发对峙的两方默默后退一步。

且先不说心中暗松一口气的樊衷,原本与李氏部曲对阵时嘴上不饶人的几位小将也偷偷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渍,收敛神情退到将军身后。

府内之人没让众人等上太久,片刻之后便有侍从开路列侍府外,似乎正要引出府中主人。

就在众目睽睽之际,府中却只走出两位宫人打扮的女子。其一老妇虽衣着稍显锦贵,但面容霜苍。而另一人面容娇俏,众人却也识得是殿下身边的贴身女侍。

一见段氏与苍青缓缓而出,樊衷心中大定。

料他之想,段氏苍青皆在皇府之中,殿下又还在能在哪?

|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 方才宫寿一副言之凿凿地样子笃定长公主已经离府,到底也把他惊着了。

与明眼便看出来松了口气的樊衷迥然不同,宫寿脸上的神情却愈发沉凝,引来身边小将的侧目。

皇府中,虽侍从众多,但与府外拥屯的众多兵将相比,不值一提。

可这苍青却坦荡荡向前一步,神情如常,领着众人颔首问道:“众位将军为何在府外陈兵?天子故里,龙兴之地,诸位怎可以利器惊之。”

送灵一路,皆是苍青为长公主通传内外。此话一出,众位将士自然是敛器收声,府外顿时一片肃然。

苍青见状,脸上也带上了几分矜持的笑意,略提了几分声量道:“皇府上下皆安,诸位将士且退下吧。”

左边的李氏部曲闻言便有了动静,可樊衷转头一看,却见禁军毫无动作,便抬手敕令部曲们肃然。

果然就见宫寿从禁军中走出,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走到府前单膝跪地,又从腰间取下符节高举:“臣宫寿,今日请见长公主殿下,承蒙殿下抬幸。”

宫寿身为四品将军又是近卫首领,持节求见,便是天子也轻易不得拒绝。

樊衷冷眼旁观,便知此人今日若不见到殿下,定然不会离去。

府门前,苍青面色不改,只道:“这几日殿下身子不适,恐怕不能接见外臣,还望将军海涵。”

说罢,也侧身不受宫寿将军的礼,便要转身带人进府。

“矫造殿下行踪,蒙蔽内外,女宫你可知此等行径是何后果?”

苍青莲步一顿,转身看向宫寿。见他已经起身,按剑而立,双目如电震视自己。

苍青到底也不过是禁宫一介女侍,怎能敌过一位将军的气势。一眼下来心中猛然生出惶惶之情,面上也流露出些许弱势。

可不过顷刻便就强自镇定,昂首就要对宫寿回话,却被身旁的段氏抬手拦住。

段氏女为殿下保母,身份自然不同。又得殿下爱重,素日上下自有威望。但她却极为自慎,因自己不是宫中出身,从不在外间抢身露脸。

可在苍青要出身反驳宫寿之前,她挺身阻止。

府中旁人或许不知殿下已经不在府中,可她与苍青心知肚明。若真要追究起来,此事就是她们在蒙蔽内外。

虽是殿下示意,但若是苍青此时在众人面前欺瞒四品大将,事后恐难善了。

段氏心中心思急转,又想起殿下临行前的嘱咐,双眸微垂。

而原本还执剑张狂的宫寿注意到这位年长宫人的举动,心中却猛然一沉,连神情中也带上了几分狠厉。

若他没记错的话,此妇人一直在世子身旁照料,似乎还是先王府的旧人,长公主之保母。

不由得宫寿多想,忍不住上前两步直视其人。

段氏女垂眸看着阶下的宫寿,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多余的神情。只是缓声道:“若是将军有要事禀明殿下,自然也无不可。”

说罢,微微欠了欠身:“还请将军独自入府觐见。”

宫寿挑了挑眉,以他的目力自然不会错过旁边苍青面露异色的神情。心中几番思量,便已有了定夺。

当即撩袍行礼,入府之前还不忘招来身后的小将低声吩咐一二。语罢便片刻不停,上前跟着段氏入府。

将将打开的府门,随着宫将军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便重新合上。

樊衷虽也有心请见殿下,却也知道恐怕此时不是好时机。他亲眼见着在宫寿入府后,众禁军在将职的号令下回营,才让部曲们一同回去。

可就在离开之际,樊衷心思一动。只亲自留守了一小队人马,依旧候守在皇府之外。

没想到不过片刻,那身着禁卫服饰的小将便去而复返。且不仅换了一袭戎装,更是策马而来!

更让樊衷没想到的是,皇府的大门不过将将合上半刻,便又突然洞开。恍惚之间,樊衷竟然从一扇大门之上感觉到几分仓皇失措之意。

还不待他自嘲,便看见宫寿从府中大步奔袭而出,直奔小将一行人翻身上马,立刻扬鞭而去,竟连一丝余光也不曾给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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