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看不清路,齐乐川拿着手电筒照着,前方忽然响起了马蹄声,大晚上的越发渗人。

“小八爷,听说这余山以前是个战略地点,死的人很多,这该不会是鬼吧?”黑瞎子压低了声音,躲在石头后面。

她把手电也关了,在静谧的山中马蹄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阴兵借道。”她小声回答。

一旁的小鬼伸伸懒腰,“麻烦。”

齐乐川余光看它一眼。

似是感受到了那一眼,它挪挪屁屁躲在了石头后面。

“黑爷,闭上眼,这东西看不得,会被拘魂的。”她说完自己也背过身。

黑瞎子“嗯”了一声,闭上了眼。

这种麻烦能躲过去那就再好不过。

当眼睛看不见,听觉就要更加敏感。

他们清晰的听见马蹄声在身后停住了。

齐乐川皱眉,怎么还不走了呢?

他们身后,有一支古代骑兵,领头的将军勒马俯视着面前的小孩。

小鬼扯扯她的衣服,她斜它一眼。

它又扯,她又斜,摆明了就是不看,阴兵可不好招惹,不如就把自己当成瞎子看不见。

齐九九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领头的将军一身铠甲,手握长矛,脸上带着半块面具,气势凌人。

它又戳了戳,这将军一直看着她,好像是认识一般,她不转头他就不走。

阴气太重,齐乐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实在熬不住就回了眸,她瞳孔不自觉的放大。

嘴里喃喃道,“鬼将。”

他们像是透明的影子,为首的将军竟低头朝她的方向行了礼。

明明没有任何声响,齐乐川却觉得四周阴风大作。

她身体僵硬的目送他们离去。

小鬼收起威压,环胸看着那小孩,她该不会以为那鬼将是给她行礼的吧?

黑瞎子听见周围又重新响起了马蹄声,这才知晓阴兵已经过去了。

齐乐川松了一口气,首先看向了那小鬼,她有预感,这小鬼不简单。

那鬼将的礼压根不是给她行的。

躲过了阴兵借道,他们一路去往狐仙庙,远远看盆地中央黑漆漆一片。

不多时,黑瞎子推开了狐仙庙的门,里面一股子血腥味挡都挡不住。

齐乐川变了脸色,握紧了手中的符箓。

“是王楚河?”她问。

黑瞎子在黑夜中看的一清二楚,王楚河的尸体已经被狐狸给分吃了,场面十分血腥。

“不是,是只死狐狸,你要找的东西不在这,走吧。”黑瞎子牵住她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齐乐川却挪不动脚步,虽然看不清黑夜中的东西,但她知道那是人血,空气中还混杂着尸臭味儿。

“他死了?”她问,语气并没有太大起伏。

黑爷本不想让一个小孩见这种场面,但想到她的卦一向很准,怕是已经算到了。

只能默默点了点头,“死了。”

本以为那小孩会伤心难过,没想到她冷漠的要命。

“小九,他的魂还在不在?”

小鬼飘过去,小脸凝重,“没了,像是被人硬生生抽走了魂魄,他肉身已经不能用了。”最后它又总结一句,“是同行做的。”

黑瞎子今晚算是开了眼了,那小子从包里拿出了一身道服,现场就要开坛做法。

黑爷沉默了,良久问了一句,“齐八爷知道吗?”

齐乐川勾勾嘴角,拿出了一张小纸人,“黑爷见多识广,难道不知道九门的齐八爷是个全能天才。”

他默,是这样吗?

反正从她嘴里吹了出来,无论有什么锅她都往自己爷爷身上甩。

纸人上沾了王楚河的血,似是被赋予了生命,从庙里飘了出去,像是在给他们指路。

一路跟到了荒郊野岭,远远看着那里点着烛火,挂着黄色的幡,是一个做法的场地。

倒斗的与做法事真的有联系吗?黑爷思来想去,最终定义为这个小子有出息,打小就是个全能天才,简直就是可塑之才。

齐乐川看见那场子讽刺的笑了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个臭道士给抢了先。”

他们已经是来晚了,法事已经结束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眸子一暗,“坏了。”

转身就往山下跑。

黑瞎子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低沉的嗓音响起,“晚了,下去一趟怎么也得半个小时,你准备好迎接悲剧了吗?”

她叹气,“村里信奉狐仙本就是大忌,我只是没想到。生死有命,我阻止不了这一切,我知道。”

黑瞎子抬脚往山下走,轻笑了一声,“小八爷真是个有趣的人儿。”

黑爷是在夸她有自知之明。

她年龄虽小,但也知道天命不可违,她本就救不了槐村的人,也当不了圣母,只是这故事没结束,她在意的是结局。

一来二去的,回到槐村已经接近子时,村里一片死寂。

齐乐川咽咽口水,平时这个点她睡的比猪都死,今日却被阴气入体冻的发抖,头脑越来越清醒。

各家各户门前的木棺都已经放了尸体,他们直奔村长家。

进了门,比之前安静许多,老太太依旧在老槐树底下的躺椅上躺着,闭着眼。

或是听见了动静,她掀眸,“你这小子怎么又回来了。”

齐乐川走过去,“奶奶,我忽然忘记拿一样东西,您可记得您儿子从那庙里拿回来过什么东西?”

黑瞎子来了兴趣,这小八爷执意回槐村一趟,原来是为了拿东西,难不成还是他们全都忽略了的宝贝?

老太太眸子浑浊,身体很虚,怕是命不久矣。

“有,前几年拿回家一个盒子,说来奇怪,那里面没什么宝贝,只有一根木簪子是个不值钱的东西。”老太太说着,伸手给她指明了方向,在堂屋的桌子上随意放着,连个摆件都算不上。

“拿完就快走,别再回来了。”老太太补充一句。

齐乐川上次来没注意到,村里的阴气一加重,给簪子沾染了鬼气,她这才有所感应。

她进屋,在月色之下,看见胡德媳妇死不瞑目的瞪着双眼,她冷的哆嗦一下,拿了木簪子就走了出去。

这簪子是胡德擅自开了古仙庙的棺,从里面在拿出来的,是个陪葬品,表面平平无奇,其实是她上一世的法器。

她刚走到黑瞎子身旁,屋里的钟表响了十二下。

老太太闭上了眼,静谧的像是睡着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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