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方诗雅一同催动道法,将黑玉古扇和媚珠的光芒注入空中的镜子里,不想我内息耗尽,竟然昏了过去。

在昏迷之中,我脑海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幻觉,有很多女人的笑声包围着我,还有无数个黄金面具在跳动。

最奇怪的是,一个阴沉的声音吼叫着,说要跟我决一死战!

一时间,我脑袋里万象纷纭,各种场景纷至沓来,丹田中渐渐升腾起一片黑气,趁我内息荡然无存的时候,趁虚而入。

我被巨大的疼痛给弄醒了,以前受过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伤害似乎同时爆发,活血煞毒、魔灵在我体内纵横驰骋,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

我真切地感受到了魔灵的存在,不由得暗自惊心,倘若任凭它肆虐下去,我极有可能从大明王变成黑暗魔君!

“诗雅,帮我……”

我挣扎着坐起来,拼命抑制住身体的颤抖,收敛住心神,急切地默念着《正一经》心诀。

汗如雨下,身如针扎,我每一寸骨头上都有强烈的撕裂感,宛如钝刀子割肉一般。最让我感到恐慌的是,我心中正慢慢升腾起一股杀气,一股想要毁天灭地的杀气!

方诗雅焦急地喊了一声,继而收回媚珠,握在手心里,放到我肚腹之上转动。

媚珠的光芒融入到我的肚子里,又缓缓流进丹田之中,开始与那一股黑气拼死搏斗。

我在意念中能清晰地感受到,白光和黑气斗得异常剧烈凶猛,彼此间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白光前进一分,我身上就舒服一分;黑气占据上风,我就痛不欲生,如坠魔道。

好在方诗雅成为明教圣女以后,完全继承了白如烟的法力,故而她催发出来的白光跟黑气僵持住,虽然不能消灭它,但还是跟我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我运起心诀,过了片刻,丹田中慢慢出现了真气。起初就像溪流潺潺,非常微弱,到了后来,又像大河奔腾,有一定的气势了。

我丹田中有了真气以后,就与媚珠的白光汇合到一处,对那一股黑气进行反攻。我感觉自己体内就像一个战场,杀得难解难分,飞沙走石,日月无光。

那黑气再厉害,如何挡得住大明王和圣女一同联手?不多时,黑气退缩了,渐渐消散于无形。

在黑气即将完全散去的时候,我脑海中忽而呈现出一个陌生的场景,只见黄沙漫漫,风暴在天边酝酿着,一朵无边无际黑压压的乌云遮天蔽日。

就在那一朵乌云之中,赫然有一张清晰的脸庞,那不是我的脸吗?只是那一张脸庞虽然长得跟我一模一样,但它带着黑气,显得非常狰狞可怖。

这个场景一晃而过,我清醒过来,身上的所有疼痛烟消云散,有些轻松自在,但更多的则是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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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帆,你终于好了!”方诗雅就像落进了水里,头发上、脸上全是汗水,她勉力打起精神,用高兴的语气问道,“你刚才到底怎么了?真可怕啊,我看见你脸上笼着一层黑气,就像变了一个人。”

我微微一笑,告诉她已经没有大碍了,抬眼见空中的那一面镜子变成了血太阳,还在转动不停,不由得有些失望地说:“还是没有出现惊喜,我们失败了。”

“不!”老烟枪和阿央并肩而立,他俩应该是在我出事以后就奔过来了,此刻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我顺着他俩的手指看过去,赫然发现躺在地上的尸体起了变化,她的相貌不再是阿然的样子,而是成了另外一个女人。

“确切地说,那是另外一个阿然!”老烟枪叹息道。

这句话有些费解,我还有些恍恍惚惚,“啊”了一声,等着老烟枪进行解释。

老烟枪说道:“现在尸体的脸庞,要比先前柔嫩多了,这是更加年轻的阿然啊!白帆同志,这尸体会变脸,你说奇不奇怪?”

话音未落,我们又同时看见尸体的脸变了,变得更加娇柔,似乎眨眼间就年轻了十多岁。

不容我们惊叹,尸体的脸庞出现了第三次变化,她的五官急剧消失,只剩下浑圆的脸蛋,鼻子、耳朵、眼睛全无影无踪。

方诗雅恍然大悟地说:“哎呀,我知道了,这一具尸体跟藏在木雕人面像下面的一样,它之所以会有阿然姐的相貌,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阿然曾经来过这里,并打开过青铜棺材!”老烟枪跳了起来,慌忙扭头往四周看去。

是啊,这些没有五官的尸体,要长出相貌来,必须曾有人接近过它们。这就表明,阿然生前来过这里,并打开青铜棺材,还盯着这一具尸体看了一段时间。

我晃晃悠悠站起来,揉着太阳穴说:“老烟枪,阿然虽说来过这个地方,但未必还会在这里,难道你忘了她日记本里的内容了吗?我刚才就像做了一场大梦,很多杂七杂八的信息纠缠在一起,不过我隐隐觉得,要找到明教神器的线索,应该从那些黄金面具入手。”

方诗雅扶住我,说道:“白帆,我看你现在虚弱得很,先喝点水吃点东西,慢慢计较吧。”

我点着头,缓缓走到青铜棺材前坐下去,整个背部靠在棺材上,双脚长长伸展开,感觉好了不少。

阿央将水和食物递给我,正在吃着的时候,朱婷等人走了过来,脸上都有一股难以掩饰的失望之情。

“大明王,难道还是一无所获?”鞭王绝望地说道,“完了,彻底完了!我们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消耗了那么多精力,还死了那么多兄弟,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五爷耸动着大鼻头说道:“得啦,别嚎丧喽!谁说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不是还有这些黄金面具嚒?鞭王,你要是觉得亏大发了,老子以后卖了这些黄金面具,分点钱给你就成。”

我看五爷手中拿着黄金面具,想起刚才出现在脑海里的场景,就对五爷说道:“五爷,麻烦你老人家给我一个面具,我需要再察看一下。”

赵五爷递过来一个面具,笑着说:“大学生,你是不是也想让老子分你点钱啊?别害臊,只管说,你要多少,老子给你多少!五爷我是个重感情的人,视金钱如粪土,有个外号叫作‘化粪池’。”

我懒得跟五爷插科打诨,翻转着面具打量起来。恰在此时,老烟枪忽而冲着一旁喊道:“阿然,是你吗?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