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枪、步枪同时开火，打得进攻的小鬼子顿了一顿。负责指挥的鬼子大队长明显觉得此次的火力比上两次弱了许多，抽出指挥刀躲在鬼子兵身后喊道：“支那军人的火力弱了很多，肯定是被我们的炮火给消灭了。”喊完指挥刀往前一指：“杀嘀嘀！”
小鬼子机枪开道，持三八枪的跟上，再后面还藏着几个操执弹筒的鬼子兵作掩护。小鬼子每前进一米都要付出伤亡几个人的代价，不过他们也确实在前进。
当小鬼子推进到一百五十米距离的时候，小鬼子的执弹筒把一枚榴弹炸在钱弢坐着的洞穴上方，炸得上方掉下不少的泥石块。钱弢一看：“操，打这么久居然还留着小鬼子的执弹筒手。”马上操起自己的毛瑟98k连开两枪，两名藏在后面的小鬼子执弹手应声而毙。钱弢大喊：“后勤队，注意干掉小鬼子更高价值的目标。”
随着这声喊声之后，小鬼子的机枪手和中、小队长纷纷中弹倒地。不过，也就在这时，换过两个弹匣的ZB6开始出现准头下降子弹发飘的现象。
钱弢一看马上大喊：“换枪管！换射击位置！”三支ZB6几乎同时退出战斗，两支歪把子勉为其难地继续在坚持。小鬼子顿时觉得压力大轻，在小鬼子大队长的催促之下，大都冲进了离防线一百米之内。钱弢抬起头和赵志贵对了一眼，赵志贵顿悟：“扔手榴弹！”
顿时几十颗手榴弹落入小鬼子的阵中，久经战阵的小鬼子纷纷趴在地下，随着第一波的炸响，第二波的手榴弹又从天而降，在扔完第三波手榴弹之后，钱弢示意赵志贵制止再扔手榴弹。
赵志贵制止了士兵扔手榴弹之后，上来询问：“为啥不再扔了？”
“小鬼子都趴着呢，再扔大概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三波次过后该死的、该伤的都差不多了。再说我们的手榴弹也很金贵，等他们爬起来用枪打一阵，然后再扔几颗手榴弹。这叫打炸结合、虚实有度。”
赵志贵听了连连点头，大喊：“等小鬼子起身了先用枪招呼，等他们跑几步再给几颗手榴弹。”
感觉有几秒钟没有下手榴弹雨的小鬼子都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冲锋。不过这次等来的是换好枪管的ZB6重新加入战斗，五挺机枪同时喷火，二十多支中正式也不断地射杀小鬼子。
早在前面就丢失了机枪手的小鬼子已经不再有有效的火力压制，除了用手中的步枪还击，只能被动地挨打。用步枪还击也因为上面的目标打击点太小，坡陡路滑杀伤力很小。而居高临下有固定支撑点的一排士兵就不存在这些问题。随着小鬼子进入一百五十米的距离，战士们基本上都是枪枪见肉。
小鬼子在坡下折腾了几分钟，除了人员不断地减少外，基本就定在一百米的距离没有再进一步。小鬼子大队长打量了一下身边越来越少的士兵，看了看近在咫尺却无法得手的阵地，无奈地大喊一声：“撤！”
钱弢一看小鬼子要跑，马上一枪干掉藏在小鬼子身后的大队长，并大喊：“小鬼子要跑啦，一人赏他们两颗手榴弹然后再开几枪送他们一程。”
一排的战士听到这话一声欢呼，纷纷麻利地甩出两颗手榴弹，然后瞄准正连滚带爬向坡下撤去的小鬼子连连射击，数十秒过后一切又都归于平静。
“进洞，留下几个人负责警戒。救治伤员！”钱弢说完转身要向后面的山洞走，“我去找二排来替你们。”
“连长，不急。”赵志贵拉着钱弢一齐坐在坑道上，“可惜了，跑了好几十个小鬼子。”
“这不能怪咱，只能怪小鬼子队长贼精。见势不妙就想溜。”钱弢拍了拍赵志贵的肩膀，“指挥得不错。”
“要不是你坐镇指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赵志贵说，“不过也学到了许多的东西。预先准备充足，临阵就不会手忙脚乱、打炸结合、虚实有度、开枪给鬼子送行，这些都是今天才学到的。”
“行，其实阻击战嘛，就都那样，好歹还有个阵地给撑着。不像小鬼子，整个身子露在出外，既要当心脚下打滑，还要费力地双手举着枪向上射击。我们占着大便宜呢。”钱弢边说边扫视了周边一眼，“伤亡情况怎么样？”
“还行，小鬼子的钢盔帮了大忙，我们本来就一小脑袋露在外面，还有一小钢盔护着，能有多少伤亡。一班长正在统计呢。”赵志贵正说着，一班长过来汇报：“连长、排长，伤亡情况已统计出来了，三死二伤，其中一个重伤。”
“伤哪啦？”赵志贵问。一班长答：“眼睛，子弹把整只眼睛都给翻了出来。”
“赶紧让卫生兵给处理一下，送团医院吧。”钱弢说，“把三位殉国的战友也抬到后山去找个地埋了。记得做个标记，如果以后有后人要收拾也好有个交代。我去找二排来替你们，你们去后面休息，并要做好后面的警戒工作。”
钱弢找来王铁牛的二排替换下一排。王铁牛一到钱弢身边问：“连长，他们打得怎么样？”
“挺好，三死二伤就干掉好几百小鬼子呢。”
“这不算啥，刚才我们不都是零死亡就干掉二百多小鬼子。”
“刚才是我们人多，小鬼子人少。等会到你就知道了。”
“小鬼子上来了多少人？”
“我瞅着应该有两中队吧。”
“两中队，这小山坡不差不多都得站满了。”
“人倒是没站满，小鬼子的尸体倒是差不多把地给占了。”钱弢说着指了指下面。
“像小鬼子这样蛮干肯定不行，小鬼子会不会想什么歪招？”
“招肯定是会想，至于想什么招，我们就不知道了，等着挨吧。”钱弢说着拍了王铁牛，“我也去休息一下，顺便看一下后面的戒备情况。”
“连长，你可不能走。你一走我这主心骨就没了。”
“现在正是给你立主心骨的时候。你放心吧，抽袋烟就回来，小鬼子不作作准备怎么可能会马上重来。着急来送死吗？”钱弢边说边走，“你就不要作些准备？借两支歪把子啥的？”
“要，当然要。能多借些才好呢。”
“要多少？要不要把整座山都弄成火药桶，到时你划根火柴就了事。”
“那可不行，那不跟小鬼子一齐都玩完吗？慢慢干就能把小鬼子干完，非得拉上自己，这事咱不能干。”
“知道不能干就行了。自己去搬吧，跟小眼镜说一声就行了。我可是立下了军令状要在这里盯上四十八小时呢，可别把弹药一天就给我使了个干净。”
“知道，就两挺。有五挺机枪也够了，我准备只用四挺来封住小鬼子，剩下的一挺备用。”
“聪明。看来你是比赵排长刁那么点。”钱弢边说边走，“当心小鬼子要放炮了，小鬼子也没那么好惹的。”
“我刁？有这样表扬人的吗？”王铁牛说，“如果光放炮倒没啥，他们又不是没放过。我是担心他们使邪招。”钱弢不再吭声转身离去。
小鬼子指挥所的花见自始至终地在观察着这场冲击战，直到赵志贵领着他的一排消失在坑道洞口。
山下听到外面的枪声骤停，也跑过来看了看：“情况怎么样？”
“逃回来几十人，没有全部玉碎。不过高桥中佐和他手下的两个中队长都殉国了。”花见冷冷地回答。
“能逃回一些人就已经是一种进步。”山下又问，“这次怎么打得这么久了？”
“他们都躲在洞口，洞口比较狭小，一个洞口容不下几支枪。所以他们这次参战的人少了很多，机枪也少了很多。很奇怪的是他们还有两挺大正十一式轻机枪（歪把子），而且他们戴的钢盔怎么好像跟帝国的钢盔一模一样，他们穿的大衣也是帝国大衣的样式。”花见回答说。
山下用望远镜仔细来看时，一排的警戒哨已经换也了二排的。花见说：“已经换了，这群人穿的衣服又是中**人的衣服。不过戴的钢盔真的是帝国的款式。”
盯了很久的山下突然想了起来：“不对，我们刚开始跟他们交手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戴上小钢盔，怎么一到这个阵地就戴起了小钢盔。难道这里面还是他们的仓库？”
花见一听也恍然大悟：“他们应该在里面藏一些物资，甚至包括大正十一式。驻防雷州的大野和清水不是叫我们留意一下有没有哪支部队使用大量的日式枪械吗？我看我们可以跟他们通通气，顺便看一下他们有没什么好办法能啃下这块硬骨头。”
“嗯，这个建议不错。马上给他们打电话，就说他们发现有支部队使用日械，而且很难啃下来，让他们一起来看看吧。”山下对花见的意见非常赞同。
“我马上亲自打电话。接下来我们是等他们一起来商议还是再试着攻攻？”花见请示说。
“先打电话，看看他们的语气再说。”山下回到椅子上坐下，“我再考虑考虑。”
电话接通大野，大野对此反应冷淡，只是表示自己现在只负责雷州城的所以防务，分不开身，有事直接找清水大佐。
当电话转到清水大佐时，清水大佐顿时像吃了兴奋剂连声叫好，并催促一定吃掉他们，最差也要死死地困住他们，自己马上带中村联队赶来。
花见放下电话要给山下汇报时，山下抬手制止：“我都听见了，清水要派一个联队过来？”
“我们的一个大队被打残了，他派一个联队来也好。”山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将军阁下，那我们接下来还进攻吗？”
“让后备队再攻一次吧，别让清水那小子小瞧咱。”山下想了想说，“让所有的炮都靠近了轰，把所有的炮弹都搬出来轰，争取把炮弹轰进他的老鼠窝里。”
“再靠近就危险了，如果他们有狙击手，我们的炮兵就会成为打击的目标。”
“如果不让炮兵靠近打，让步兵去冲锋，等于就是让他们去送死。一个是有危险，一个是送死。花见君，你也懂得衡量吧？”
|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 花见听到这里马上起身：“是！马上传达命令。”
王铁牛用望远镜清晰地观察到了小鬼子搬来很多步兵炮并靠得很近时，急得连连大叫：“快去叫连长，小鬼子这也靠得太近了，都快杵老子鼻梁上了。”
一会儿，钱弢快步赶来，趴下拿起望远镜观察：“咋的了？小鬼子出新招了？”
“抬来了这么多的炮，也靠得更近了。我们怎么办？他们会打到我们的洞里来吗？”
钱弢看了一会儿说：“这小鬼子靠得也忒近了点，还在不停地搬炮弹来，而且还要堆在一起。这不是欺负我们没脓水吗？这一阵就让后勤队来吧，通知后勤队马上到位，都给我操步枪。要快！”
不一会，后勤队都集合在了坑道里，钱弢布置任务：“我、梅林、王铁牛、赵志贵负责攻击他们的炮弹，争取引爆他们的炮弹炸翻他们。你们按从左至右的次序，把小鬼子的炮手给办了，记住分好人头别漏人了。你们先去作准备，我们四个再布置一下。”钱弢说完挥挥手让后勤队各找狙击位置。
“你们知道炮弹是怎么爆炸的吗？”钱弢问身前的三人。
“知道，他的引信在前头。当炮弹落地的时候，引信受到碰触，产生爆炸。”赵志贵解释说。
“对。今天我们就来做一次以前没人做的事，用子弹来撞击炮弹的引信，把他们引爆。”
“啊？这也太难了吧？”王铁牛听了连连摇头。
“我也知道难，所以我们四个人一齐动手，只要有一个人成功了就成功了。你们等会可以看到炮弹的前尖涂了不同的颜色，那个部分是禁止碰触的，否则就会有爆炸的危险。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拿子弹去碰碰他们。都听明白了？”
“明白是明白，只是那也太小了，比人的脑袋瓜子小得多了去。”王铁牛对自己没有信心。
“没有人一定要你打中，尽量吧。我们一定要朝炮弹堆里中间的炮弹打，明白了吧？”钱弢说。
“为什么，打上边的不是更容易些？”梅林也忍不住问。
“不，要打中间的。如果打爆中间的，自然会把上面的炸弹弹起来，这样容易产生连锁爆炸，明白了吗？”
“明白。”三个人同时回答。
“还有一点，因为距离太远，也有点风速，所以我们的枪口要抬起一点，而且要往逆风的地方偏一点。”
“这个要抬多少偏多少？有个数吗？”王铁牛问。
“没有，我也不知道，靠自己的感觉吧。你们平时打枪肯定观察过子弹飞行的轨迹吧，一会瞄准的时候脑袋里一定要想想你打出的这颗子弹的飞行轨迹。好了，就这么多，入位吧。小鬼子不会等我们的。我们要在他们试射之前把他们给一窝端了。”钱弢把王铁牛和赵志贵安排在一个射击口，“他们在前面堆了四堆炮弹，你们两个负责打两边的，我和梅林负责打中间的两堆。”
钱弢和梅林挤在一个洞口，钱弢问：“有把握吗？”
“不知道。没试过，有点远。”
“你打左边数第二堆，我打第三堆。”钱弢边说边瞄准，“这小鬼子怎么还没有把炮弹给搬完，难道还想把整座山给移了？”
“怎么办？现在打吗？”梅林一边瞄准一边问。
“等等，怎么样也要等他们把炮弹给搬完，要不然就对不起他们的这份厚礼了。”
小鬼子终于搬完炮弹，在调试炮口。钱弢在小鬼子炮兵发令官举起小旗要往下挥的时候，及时地给后勤队下达的打击命令：“预备、打！”
小鬼子发令官的旗子没来及放下。不，是永远也无需再放下，因为一颗正义的子弹洞穿了他的头颅。同时遭殃还有小鬼子各炮位正操炮待发的正副射手。更让山下难以接受的是中间的两堆炮弹同时爆炸，并引发连锁反应，摧毁了所有的大炮和幸存的人员。
当钱弢命令所有的后勤队员进洞，由王铁牛安排两个士兵警戒的时候。山下正在指挥所里暴跳如雷。由于同处山体的一侧，无法看到处在山脚的炮兵阵地，以致于山脚下传来听到一声雄旷的枪声和接连的暴炸声，声声敲击着山下的神经。而此时山下很想看到、知道炮兵阵地发生什么事。使劲地打电话却没人接听，只好急得在指挥所里走来走去，紧握双手发泄愤怒：“快、快！派人下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山下命令电话兵和传令兵都下山去弄情情况的时候，山下一直要的电话接通了：“报、报告旅团长阁下，我、我们的炮兵全完了，大、大炮也全完了。”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山下急得不得了。
“具体情况不太清楚，我、我是步兵大队的。大概是炮兵即将射击的时候遭到支那军队的攻击，全部玉碎了。”
“你是说全部？”
“是的，此刻的炮兵阵地已荡然无存，连炮也给炸毁了。”
“为什么会这样，没听到有炮弹飞行的呼啸声，怎么会有爆炸呢？”
“不知道。不过，炮兵阵地确实是发生了大爆炸，可能是我们自己的炮弹炸了吧。”
“自己的炮弹发生爆炸，这怎么可能？”山下在一声大吼之后无力放下了电话。
花见听到了山下的电话，给山下拿来一杯茶：“将军息怒，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我们还没有输。”
“输了，今天发生在我们面前的战斗是彻头彻尾地输了。”山下痛心地说，“整个联队的四门步兵炮和四门速射炮，还有不少的迫击炮，让人一枪就给干倒了，我们旅团的一半轻火炮呀。真是丢人！”山下说完把茶杯丢在地下砸了个粉碎。
花见一边让卫兵把碎茶杯收拾下去，一边对山下说：“将军息怒，凡事要向前看。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作好下一步的行动安排，而不是为小小的挫折生气愤怒。”
山下无力地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还能怎么样，围住他不让他们跑呗。对了，航空兵怎么样？有没有联系？”
“早就联系过了。他们刚才已经派了侦察飞机过来侦察照相了。不过，他们还说今天因为飞机紧缺，不能派出飞机了。”花见边说边递过一张电文纸，“通过飞机侦察发现，他们在山顶的阵地根本就没有人，是个假的阵地。他们的阵地就是设在山腰上的那一个。只是对付这种阵地，他们航空兵也办法不多。无论是轰炸或者是扫射，都效果欠佳。要是靠得太近，他们也会重蹈我们炮兵的重辙。”
山下根本就没有心思看电文，把电文往桌上一扔：“那他们怎么说的？”
“他们说，只能在我们攻击的时候派飞机帮忙扫射，至于效果，他们也不敢保证。而且还说飞机也有可能会被击落。”
“就这么办吧。”山下无奈地说，“等！等清水、等飞机。命令部队围困待命。”
“是！”花见尊言下达命令。
等清水和中村赶到的时候，已近傍晚。一行人打过招呼后，清水迫不及待地问：“怎么啦？发现什么情况？”
花见把清水和中村领到观察台指着对面山腰上的一排洞口：“就那排洞口，里面驻着支那大概一个连的兵力，他们全部都戴着帝国的钢盔，还有不少穿着帝国制式的大衣，也有不少大正十一式轻机枪。”
“有多少？还有其他的装备吗？”清水关切地问
“谁知道，又没人翻他的衣兜。”花见挪揄了一句，“那山洞长着呢，人都能藏上百，至于枪械什么的，又有谁能知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