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诚先到的餐厅。
这还是张茜安排的中餐厅。
这把高志诚给整得有点不会了。
明明是该他来安排的。
张秘书不但订好了标签，而且还把配餐给安排好了。
高志诚还专门把菜单拿过来看了看。
按人数和菜的数量来看，怎么都是合适的。
既然是张秘书做东，高志诚很快就打消了要加菜的想法。
喧宾夺主的事情傻子才干。
高志诚提前也是有准备的，桌子下面放了一个雅戈尔的纸口袋，中层放的茶，上层放的烟，下层放的是现金。
他其实想过，直接给张茜买个包包的。
可是目的太明确不太好。
张茜这个时候也到了，“高总，你先到了？”
高志诚迎到门口，“不敢不敢，张秘书喊我老高就是了！”
张茜没那个胆子，“高总说笑了。”
高志诚把张茜迎到主位。
张茜却隔了两个位子坐下来。
高志诚心说，还有人要来？
而且比张茜的地位还高？
说笑间，高志诚就已经把局面判断了一遍。
然后他果断从桌子下面把纸袋子拿了出来，“这段时间，感谢张秘书的照顾了。”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所以给你父亲买了点茶叶和烟。”
烟是好烟，茶是好茶，至于下面的，高志诚只字不提。
这就是高志诚送礼的讲究。
他根本就不给张茜送，而是给张茜他爸送。
可是这些真的是给张茜她爸的？也不一定。
他觉得到了张茜这个层面上，在座驾的后备箱里备点烟和茶，任何时候都是用得上的。
有时候犒劳一下司机，有时候拿出来应个急，都是可以的。
下面的钱才是重点。
张茜也大大方方地收下了，顺手就放在了自己的脚边。
高志诚心中大石一落。
今天小提一嘴，等张秘书消化消化，过几天再开口落实一下。
只能说这个项目是有希望的。
高志诚以前算是随缘做生意的生意人。
就是有活就接，没活就不接。
他又不能去争去抢。
去争去抢的后果就是有可能会出人命。
他手底下的那帮子人有人可能坐过牢，有人可能以前也混社会。
但是大家现在就是想本本分分地过日子。
高志诚用最大的努力还减少与人起冲突的可能性。
要不然，他现在只需要往桌子边一坐，在张茜面前拍拍桌子，“这个工地你不给我，我保证你开不了工！”
现实往往比虚幻更难让人接受。
高志诚看到张茜没叫走菜，他就不着急了。
“张秘书，二期工程验收结果收到了吧？”
张茜点点头，“我已经跟老板汇报过了。”
“老板很满意！”
“今天这顿饭就是老板让安排的。”
高志诚搓了搓手，马上给张茜倒茶。
可是张茜却从高志诚手里把茶壶抢过来，主动给高志态倒茶。
高志态有点懵……
双手想捧杯，张茜却让他放下，怕烫着。
高志诚只能撅着个屁股，双手放在茶杯边沿的桌面上心虚地客气着。
高看到茶水满杯的时候，高志诚都还有点没回过神。
他吞了吞唾沫，瞅了一眼笑眯眯的张茜，有点艰难地说，“张秘书，你太客气了。”
“高总，应该的。”
高志诚更懵了……
客气得过份了吧？
礼貌的客气一下是可以接受的。
可是这种彻头彻尾发自内心的客气是什么意思呢？
“喝茶喝茶！”高志诚战术缓冲一下。
“前几天跟区里的领导吃饭，都在说你们公司的福利好！”
“要给职工建住房了。”
“这年头的民企能做到这一步的真不多。”
张茜也有点惊讶，“高总消息挺灵通。”
“是有这么回事！”
“老板让我今天找你来，好像也是为了这件事！”
嗡……
高志诚抬头看天，天下掉的饼子有点大，砸得他有点懵。
好处来得太突然，触不及防。
高志诚从张茜的几句话当中提取了最重要的信息：
人才住房有一半的可能性会掉进他的口袋。
可是……
凭什么？
从最开始建围墙。
然后变成了建厂区。
再到现在建住房。
这好事一桩接一桩的，清明才去了坟头看过，没冒青烟啊……
高志诚排除了老天保佑，排除了祖宗显灵，回归现实。
在得到一些不属于常规能获得的东西时，就一定会失去什么。
比如：他有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朋友。
然后，他失去了老婆。
那么，他这一次白捡一个大工程的话……
会失去什么呢？
高志诚虽然没看过钢之炼金术士，但是他确明白等价交换的道理。
高志诚绞尽脑汁地在想，他到底会失去什么的时候。
包间门开。
先进来的是服务员，迎进来第一人：王宇。
王宇后边是拖着王宇手臂的高月。
高志诚的眼中是穿着渔网袜的高月。
高月头皮一麻：你不是约了甲方吃饭？
高志诚两眼放空：你和王宇吃饭来这里做什么？还有，你穿成这样，吃饭这一步是不是可以省了？
高志诚猛地一摇头，第一反应是让他们别打扰他陪甲方吃饭。
高月的第一反应是老爸怎么找到这里的？
可是紧接着他们父女就看到张茜把王宇引到了主位。
然后高月也被安排在王宇的身边由张茜亲自陪着，王宇的另一边是半蹲着马步的高志诚。
他的表情很复杂。
大概有不知该站还是该坐的纠结。
大概也有因为女儿穿着不雅的气愤。
更多的愤怒也许是她穿着不雅还是跟在王宇的身边。
然后便是王宇出现在让他有点迷茫。
而高月呢，虽然也在笑，不过脸皮却很烫，还在抿嘴撸嘴，指尖在洞洞里抠来抠去的，在亲爹面前这样的打扮，真的很社死。
关键是王宇就等着看她社死的样子。
她撕扯着下唇，强行挺直了腰，穿也穿了，来也来了，怕什么？
“高叔叔，坐吧！”王宇朝他压压手。
高志诚的脸皮抽了一下，缓缓坐下。
他不明白王宇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高月也不明白高志诚为什么如此惊讶，不过她很快想到甲方，下一刻，惊讶取代了尴尬……
生产基地旁边的工地。
老爸最近手里的生意。
甲方……
这些关键信息都串在了一起，高月瞬间就有了答案。
王宇看了看张茜，后者说，“老板，我让服务员走菜？”
王宇点点头，“走吧！”
高诚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嘴皮子抖得有点厉害。
得之千金，亦失之千金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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