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红莺看来有心机不是坏事,她就是靠满肚子心眼才套牢晏千禄的,否则哪有姐弟几人的好日子过。

但一家人得有一家人的样子,刀口需向外才行。

晏毓柔乖巧答应,可实际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把她母亲的劝教当回事。

另一边晏水谣没有无良姐妹骚扰,院里的恶仆冬桃又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

再加上这新添的百里荣是个眼里有活的,勤快话不多,甚合晏水谣心意,她小日子过得简直美滋滋。

每日窝在房中研究瑜伽体式,晚来绕着院子空地跑圈,小半月里是瘦了一些。

原主的体重基数大,过去又不好动,经晏水谣这一折腾,刚开始的效果是很明显。

但很快就遭遇瓶颈,掉完几斤肉后再也没往下走。

她正在托腮想新招,冬桃端了水盆子进屋。

“放下吧。”她手朝门外一指,“出去。”

屋里被炭火熏的暖和,虽然实在算不上什么好炭,那也是晏水谣靠本事争取来的。

冬桃刚踏进来,人还没呆热乎,就被三言两语地往外赶。

要知道,以前她没少干李代桃僵的事,只有她赶原主的份。

但今时不同往日,她段位不如人,唯有忍气吞声,“奴婢还没伺候王爷换药呢。”

“就你长手,我没手,我不能换了?”

晏水谣拿过水盆,再次把人轰出去,小肉手赶蚊子似的。

“叫你出去便出去,哪来的这么多废话,我夫君千金之躯,是你能日日能窥视的吗!”

“三小姐,你这胡编乱造地污我,可就没意思了。”

冬桃眼睛似要喷火,终于隐忍不住,爆发道,“照料王爷这活难道是我主动揽下来的吗,您自个当甩手掌柜的,全推给我来做,现在倒怪我窥看王爷吗?”

晏水谣满眼嘲弄,还以为多能忍耐,才几天就受不住了。

“有意思,别提多有意思了。”

她放下盆子,打个哈欠,“嫌我乱嚼舌根了?不跟你学的么,冬桃姑娘口齿多伶俐,来我院子也好些年了,以前没少拿话教我做人吧。现在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了?早干什么去了,晚了!”

晏水谣猛一拍桌子,盆里的水溅出来一些,有一汩溅到冬桃衣摆,她惊的朝后躲去。

“今日轮到我来教你,什么都我包揽了,还要你个好吃懒做的婢子做什么?”

“莫说是我指派你的事,就算我不说,作为称职的丫头也该细致自主地替主子分摊,你没主动性你还有脸了?你看一看人小荣子,不比你强百倍吗,你不想做就趁早滚蛋,谁留你了?”

冬桃本性泼蛮,刚回来时是有被晏水谣吓到,强压住一段时间的脾气。

憋到今天,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火气刚起来一个头就被晏水谣生生打压下去。

她眼眶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害怕。

她家里条件并不好,年纪也不小了,晏三落水后她回过趟老家,想去富人家当个帮工都没人肯要,有的是比她年幼好调教的。

她若真被晏府赶出去,往后回乡了恐怕只能被家里头随便许个庄稼汉嫁了。

“我,我没不想做。”

冬桃瞬间没了适才的气焰,语气都跟着萎顿下来。

在晏水谣的所学认知里,欺软怕硬的人并不值得同情,她不为所动道,“想做就好好做,我前些天要你侍候王爷不假,这话你倒听进去了,那我刚才叫你出去呢,怎么就装瞎耳聋了?”

冬桃不敢再回嘴,灰溜溜地离开房间。

闫斯烨倚靠在塌前,饶有趣味地看她教训完丫鬟,一脸满足相的捋袖子过来帮他换药。

男人闲散瞥她,“训起人来一套一套的,都是谁教你的?”

“我自学成才的。”晏水谣把水盆端近了,伸手去扒拉闫斯烨衣襟。

“我顶上这姨娘和庶出姐妹们都不是善类,耳濡目染么,自然就会了。”

这也不全是谎话,她在没穿到这来之前,可是标标准准的宫斗剧十级研究学者,阅片无数。

如今算是多年的理论之光照进现实,给她一把实践出真知的机会。

她扯开闫斯烨松垮的衣领,一顿操作猛如虎,襟口直接拽到腰腹处,隐约透出里头流畅的肌肉轮廓。

白皙却紧实。

她咽一咽口水,不愧是大佬,身材如此有料。

闫斯烨低眸看她,一侧眉头微微挑高,“我伤在肩膀,不必拉开这么大吧。”

“今儿天阴,屋里光线不大好,扯开点看的清楚。”

晏水谣振振有词,“这要是一个不慎,我眼花手抖,衣料蹭到王爷伤口可就糟糕了!”

正为自个的色胆包天找合理借口,她就看见闫斯烨精瘦的直角肩上有一道血红色伤口。

横斜向上,贯穿整个肩胛,是那回老太监用拂尘抽出来的。ŴŴŴ.s23us

晏水谣皱起眉,她倒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道伤。

起先几天是她亲自上药,伤口好转后才把活儿交给冬桃去做。

并非她犯懒不愿干,只是冬桃欺压原主太久,几乎要忘记当丫鬟的本分了,晏水谣可不惯她这刁钻毛病,有点活计就指挥冬桃干。

按理说这些天的敷药疗养,即便晏千禄给的不是什么名贵药材,伤情也该一日好过一日。

而不是像现在,伤处的血痂裂开了,包扎的白布一掀开,大片大片往外渗血。

竟然比起她负责擦药的那两天还更严重了。

闫斯烨见她色眯眯的眼光消失了,呆怔片刻,小脸都皱到一块。

就听她语气沉重地问,“王爷,您的身体是不是有哪里……不行?”

闫斯烨额角青筋一跳:?

他不行?

他的新婚妻子在质疑他不行?

他的新婚妻子在剥掉他上衣后,质疑他不行?

晏水谣的本意是想问,他的体质是否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怎么伤口总不见好,但口瓢说岔了。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

看到大佬沉下脸,她赶紧并起三指,对天发誓,嘴皮子飞快地一开一合,“毕竟王爷你行不行我也没试过,没有实干就没有发言权,我不会出去乱讲话的!我只是担心您的身子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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