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少周持着入场券,坐在郝由前安排接送来客的白色游艇上,和明里井上柳一起踏上海岛。

整个海岛都是郝由前的,白色沙滩上海浪浮沉,海岛中心是一座高大宏伟的五层建筑,建筑外则被布置成露天派对的模样,彩灯鲜花和数不清的佣人与酒,看得出,入夜后这里将会有一场疯狂宴会。

夜间很快来临,这场小岛派对的发起人郝由前在众人簇拥下说了几句开场话,派对开始,众人陷入狂欢。

半个小时后,一个佣人走过来,告知少周郝由前请她过去。临走前,少周和明里交换了目光。

少周被郝由前带去了地下二层,见到了那个非法格斗场。格斗台建在地下三层,看台在二层,完全可以俯瞰完台上的一切。

也许场上的格斗者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他们眼神像野兽一样凶残,动作也如猛兽迅速而致命,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台上已经流了一地鲜血,一个人的耳朵被对方撕扯下来,血淋淋地丢在地上。

郝由前津津有味地看着台下的比赛,眼中流露出疯狂的迷恋。

比赛结束,他看着少周,挤眉弄眼地问:“感觉怎么样?和这种真正的格斗比起来,全区赛简直像小孩子过家家。”

少周忍住生理性不适,维持面上微笑:“很有意思,很……有趣。”

郝由前看她上道,颇有兴致地拉着她侃他这些年观看非法格斗的心得,少周装作感兴趣地听,将郝由前不知不觉引到一个封闭房间内。

也不怪郝由前没有戒心,而是在少周和他见面前,就已经被搜查了一遍,身|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也没有任何电子设备,这里到处都是郝由前的人,郝由前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然而郝由前这次却要失策了。

少周解开了头上柔软的发带,郝由前尚且不明所以,就被少周勒紧了脖颈,喘不过气。

他脸上原本的疯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极大的惊恐,他慌乱地伸手去握腕上的救援信号器,然而却被少周先一步控制住双手,郝由前在惊慌恐惧中窒息。

郝由前倒在了地上,少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未阖上的眼,片刻后,她走到烛台,伸手打翻了蜡烛,微小的火苗沿着桌布一路向上,最终成为熊熊烈火,吞噬了整个房间。

火焰在少周身后燃烧,她从房间内走出来关上门,留下郝由前被大火吞噬。

从地下二层出来以后,少周给明里和井上柳发信息,他们如出一辙地制造了火焰,整个建筑火光明亮,派对上的人们惊慌失措地逃到岸边,乘坐游艇离开起火的海岛。

而明里和井上柳则是趁乱去了另一个地下空间,也是十多年前他们逃出来的地方,那个为郝由前的格斗比赛输送人员的非法地下实验室。

他们救出被控制的伙伴,有昔日同伴,也有被新抓来的实验体,他们的身体得到了强化,精神却几乎被每日的折磨毁灭。

翁席安排了一艘游艇专门接这些实验体,几日后的法庭上,这些人的话将成为定郝由前罪名的铁证。

实验体进到游艇内,明里和井上柳看向身后,拔地而起的华美建筑已经被烈火吞噬干净,熊熊烈火照亮漆黑的夜空,火舌张扬,随风越烧越烈,一切过往和罪恶都被吞噬在烈焰中。

忽然,他们听见一个声响,有人拍了拍游艇表面的铁皮,转过头来,就看见少周眼睛弯弯地看着他们:“任务完成,走了。”

她瞳孔中映着那场大火,然而灼热的火光却不及她眸中光芒明亮。

-

之后的一个月堪称议会内部人员的大洗牌,郝由前的小岛派对意外失火,郝由前身死却因死后调查意外查出他一直在买卖人口违法做人体实验进行非法格斗,声名扫地。

与此同时,郝由前背靠的议员失去臂膀,又犯下原则性错误被揪住了尾巴,在快要光荣退休时锒铛入狱,声名尽毁。

翁席取代其成为了议会新的核心人员。

但这一切都与少周无关。

暗杀任务的钱翁席已经打来了,少周就想着换个大房子。现在的房子只有三个房间,显然将要不够用。很快,她物色到一座正在转卖的二层小楼,就在她如今居住小区附近的别墅区。

少周问了价格,她卖掉现在的房子再加上翁席打来的钱,足够买下那套小楼有余。

于是在某天和陈山山沈弋商量之后,他们搬进了大房子里。

搬新家的时候,在海边偶遇了井上柳和明里,少周毫不客气地请他们帮忙搬家。

井上柳当然没有拒绝,明里双手交叉在胸前,仰着头切了一声,还是跟在少周身后来到新家口嫌体正直地帮忙。

结束一天的忙碌,大箱小箱的行礼都收拾到了新家房子内,因为太累,少周没有做饭,而是叫了外送。五个人坐在露天庭院,头顶耀眼繁星,脚下是一片青翠草坪,桌子上摆着啤酒果汁和炸鸡披萨。

少周一边坐着陈山山,另一边坐着明里,和井上柳四个人在玩桌游,沈弋则一个人坐在远一点的秋千上,在平板上画画。

一局游戏结束,少周去屋里拿新鲜水果。这局陈山山和井上柳赢了,陈山山兴高采烈地去看井上柳:“上柳哥哥,你太厉害啦,我们这局又赢啦!”

明里连输了几轮游戏,郁闷得不行,又听陈山山这么开心,忍不住就想呛声:“小孩儿,他姓井上,你怎么总喊他上柳?”

陈山山的气势一下子萎靡下去,转头对井上柳道:“上……井上哥哥对不起嘛,我真的有在努力,可是已经习惯了呜呜。”

井上柳对称呼无所谓,刚认识陈山山的时候就这样说过,宽容地说:“怎么称呼都可以。”

山山睁大了眼睛,问:“那你可以做我的哥哥嘛?”

“你现在不就叫我哥哥吗。”

“哎呀,”山山手忙脚乱,“我说的不是这种哥哥啦,嗯……就像是我哥哥那样的哥哥……”

山山想了想:“就是住在家里,大家每天都一起吃饭一起生活的哥哥!”

她话音落罢,院子内一时安静下来。

秋千上的沈弋听见后,握着手写笔的手蓦地顿住,他视线转了过来,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

井上柳轻笑了笑,感觉山山很可爱,但显然对这些常识知之甚少:“你们是家人,所以才可以生活在一起,但我不是,所以不能这样。”

山山理解不了,有点难过地问:“上柳哥哥不喜欢我们吗?”

“……喜欢。”

“那为什么不做我们的家人呢?”

“山山……这并不是我想做就可以做的。”

陈山山却肯定道:“是你想做就可以的,沈弋哥哥就是想做就能做,你也可以这样的!”

正这时,少周端着果盘走出来,听到他们的对话,她愣了一下,但是旋即很温和地笑了,对井上柳道:“看来山山很喜欢你呢。”

井上柳:“……谢谢。”

少周看了看井上柳,又看向明里:“那么小柳和明里,你们愿意跟我们一起生活吗?”

她的眼神真诚,笑容像太阳的辉光一样温暖。

“……”

这话简直像过家家一样,哪有这么轻易就能够成为一起生活的关系呢?可是尽管心里清楚这件事,井上柳还是可耻的心动了。

但也只是心动,有太多顾虑需要考虑了。哪里是那么轻松就能够成为家人呢?也许这只是她们一时起意,也许她们很快就后悔了这份邀约……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明里轻嗤一声:“你们当这是过家家?”

她重洗了一遍卡牌,催促道:“新一局开始了,赶紧赶紧!”

话题被带偏,没有人再追问。

很快,指针指向夜间九点。

因为第二天陈山山和沈弋需要上学,两个小家伙被少周撵回房间睡觉,院子里只剩下少周和明里井上柳三人。

明里和井上柳也要离开了,少周送他们到门外,道别时,她忽然问:“小柳,你是租房子住的吗?”

井上柳愣了一下,点点头。

少周又问租金多少,井上柳报了一个数字,少周微微睁大了眼:“这么多呢?”

明里对她的大惊小怪很不屑:“要不要这么夸张?你买这套房子能租井上柳房子一百年。”

少周有点不好意思:“就是因为买了新房子才会有点缺钱。”

她看向井上柳,眼底的光明亮:“小柳不然租我的房子好了,我给你五折优惠可以吗?”

“明里也是,”少周一副半路抢单截人模样,话音殷切,甚至将房间的钥匙放在掌中亮出来,“一起来吧,优惠多多哦。”

明里:“……”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少周心底想什么,什么缺钱鬼都不信,缺钱还五折?这房子就算租金再翻一倍也会有人租。

只是尽管看出来这一切,尽管明里并不缺住所,干他们这一行,别的不多,钱倒是不少,这么多年,明里银行卡里的数字不断攀升,买几套房不成问题。

但是……少周这暴露目的略显笨拙的提议,她却想同意。

郝由前已经死了,实验室里的人也被她和井上柳解决掉,她完全不用担心会再酿成十多年前她和井上柳引起的惨剧。

没有人会再因她们而死。

她们大可不必再做没有必要的躲避和远离。

于是明里接过少周手中的钥匙,第二天就搬来新的家。

她什么也没有带,随她过来的只有她自己。

她坐在二楼她房间的阳台上,眼看搬家公司搬来了井上柳的大箱小箱,少周在楼下帮忙,和井上柳一起忙来忙去。

明里啧了一声,嘴里嘟囔着麻烦死了,还是大步流星地迈下楼加入其中。

路过一楼客厅,看见杂物柜上那个圆形玻璃鱼缸,里面的金鱼又增加了两条。

金色的尾巴被金色的阳光照耀,流云一样抖落一池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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