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易倾南退后一步,拍手大笑,“哈哈,我亲到了!我亲到了裴美人!”她欢喜得有些得意忘形,却没注意到,眼前男子的黑眸蓦然变得深幽起来。

“不许再叫裴美人。”裴夜举袖抚过面颊的湿意,声音一如既往的冷,还有丝辛苦压抑的东西,强自镇定。

“凭什么不许,我就是要叫,就是要叫!”易倾南被他拭擦的动作刺激到了,冷笑着,笃定自己是在梦中,便全无过去的卑微,趾高气昂与他对视,小手更过分在他仅着中衣的胸膛上戳来戳去,“裴美人,我说你是你就是!而我小五哥,是你的主子!你要无条件服从!亲你一口又怎样,乖乖给爷过来,让爷再亲几口!谁叫你取这名字,裴夜,陪夜,你就是来给小爷陪夜的美人,知道不?”

“醉鬼,不可理喻。”

裴夜轻吐一口气,并不欲再纠缠下去,转身就走,可易倾南正在兴头上,怎肯放他离开,大喝一声,“美人哪里逃”

裴夜听得风声,侧身一让,就听得扑通一声,那少年扑了空,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笨。”裴夜摇摇头,朝前走了几步,终是没忍住回头,却见少年姿势不变,全无动静,微诧之下,便是大步过去,一把将其捞起来,放回床上,轻拍小脸,“易小五?”摔晕过去了,还是醉倒了?

唤声刚落,那双闭合的眼眸倏然大睁,小手紧紧缠上他的颈项,嘿嘿直乐,“抓住了,我抓住你了!这下看你怎么逃!”

裴夜看着那晕红的小脸,哭笑不得,“你醉了,放开。”

“不放,打死都不放!”易倾南乱七八糟嚷着,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抑或是对方根本就没使劲,瞬间敌我颠倒,天旋地转,她竟压在了裴夜身上!

这种居高临下,全然掌控的局面,让她大是得意,禄山之爪再次抚上他的面颊,这一回,却是摸来摸去,不舍移开。

“果然是美人,皮肤这么好,连个痘痘都没有!”易倾南的手指划过那漆黑冷峻的眉眼,慢慢移向高挺完美的鼻梁,一面摩挲,一面啧啧赞叹,“手感真好,摸起来好爽,好舒服!”待摸到那薄厚适中的丹唇,忽而顿住不动。

“裴美人”她喃喃地念,眸底闪过一丝迷惑,好奇凑近些,再近些,盯着那微抿的唇瓣,看得十分专注,极具钻研精神,“美人不是都生着张樱桃小嘴么,但你的不是啊!减分!嘴巴要减分!”

再往下,摸到他微生胡茬的下巴,她又不满叫道:“下巴长刺,硌手,也要减分!”

手指一路下滑,继而摸到喉结,易倾南愣了一愣,怔然自语,“是吃鱼被刺卡住了么,都肿成硬结了,怎不找干爷爷来医治?”

“够了。”裴夜按住她还在下移的小手,沉声命令,“起来。”

“不,我还没亲够!”易倾南格格笑着,手没挣脱,弯腰下去,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再一口,边亲边笑道,“难得做一回翻身作主的好梦,这次我一定要亲个够!”在梦里,可以对他毫无顾忌为所欲为,还不怕露馅不用负责,真是赚欢了!

亲着,笑着,目光凝在那张微启的丹唇上,笑意渐收,忽觉口干舌燥,心痒难耐,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埋首下去,低喃道:“再让我亲一下,就一下,我只尝一下就好”

嗓音微哑,带着醉酒的迷乱,和无辜的恳求,还有义无反顾的决心,如同饿狼觅食一般,朝着心心念念的美味扑上去!

唇瓣相贴,犹如触电,两人都是不由自主地轻颤!

裴夜还按着她的手,似是想推开她,又似是要将她扯近,易倾南哪里管得了这么多,重重啵了一口,随即发出一声轻叹,心满意足的同时,小嘴低低念叨,“别怕,我就亲一下,只亲一下,就一下”然后,就在他唇上一下又一下地啄,虔诚地啄,亢奋地啄,不知足地啄,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如蜻蜓点水,又似小鸡啄米,动作生涩,却满蕴激情。

口口声声说只亲一下,却不知亲了多少下!

裴夜被她啄得嘴唇发痒,忍不住想笑,刚一张嘴,岂料却被那少年逮住时机,丁香小舌适时探进,与他纠缠!

易倾南早醉得神志不清,完全是凭着自身本能在行动,时而吸吮,时而舞动,时而追逐,心是酥的,身是软的,颤颤巍巍,都快要碎成片了,可唇舌间的感觉却是如此清晰,这般甜腻,无上美味!

这春梦,真实得要命,美好得要命!

既然是梦,何不随心所欲,一晌贪欢

然,没等她有下一步的动作,舌尖一紧,已被缠住!

他,在沉静多时之后,终于有所行动!

此刻的裴夜,就像是一头蛰伏至深的猛兽,被人刻意撩拨挑弄得逐渐苏醒,恢复本性,反客为主,丹唇一开一合,含住那张肆意作怪的小嘴,热烈地,深深吮吻起来。

那只原本按在她小手上的大掌,不知不觉间放了开去,易倾南手上一空,不悦嘤咛一声,但觉腰间收紧,热力来袭,却是纤腰被他双手扣住!

明明她是在上面,明明是她在主导,可就是这一动,彼此地位已有实质性的转变。

他扣着她,托着她,吻着她,浓郁的雄性气息包围着她,而她,好似一条无所依靠的水草,双手攀住他的颈,无措依附着他,服从于他。

这怎么能行?

这个梦里,她才是主子啊!

易倾南不满推他,阻止他的动作,口中含糊道:“不,我不”

“闭嘴。”暗哑的男子嗓音溢出喉咙。

易倾南脑袋一昏,依言住口,可下一瞬,他又在她的小嘴上轻啃慢咬,再次发令,“张开”

看吧,就算是在她梦里,他还是那么武断霸道!

可她却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心跳加剧,周身热烫,血液沸腾着直冲头顶,身子随着他的动作轻颤起来,而他的身躯也不再清冷,渐渐升温,却似比她还要烫,相对于她的绵软,则是另一种硬朗刚强。

瘫软如泥,身如抖糠。

前所未有的战栗,从没经历的炽热!

易倾南忽然怕了。

即便是在梦中,她也怕了,情动如潮的感觉,令她无所适从,心生恐惧。

她又去推他,手肘隔出些许距离,慢慢直起身来,但他岿然不动,不仅如此,那扣在她腰间的大手稍一用力,便是将她又拉了回来。

笑话,这场被动迎敌的战争,他尚未满足,怎会轻易收兵,让敌手全身而退?

亲密继续。

易倾南的嘴唇微微疼起来。

她想停止,想后退,可是裴夜紧扣着她,解渴一般地吻着她,似感觉到她的迟疑,她的不专心,他停了一停,迎上她嫣红欲滴的脸,与粉嫩娇弱的唇,剑眉微蹙,喑声低道,“是你这醉鬼先来招惹。”

易倾南看着他的嘴唇开开合合,只傻傻盯着,脑子里全无意识。

“疼”她低吟一声,满目无辜,“不来了好不好?”

裴夜双眸微眯,看着眼前少年无助又委屈的模样,泫然欲泣的眼,微微撅起的唇,轻颤瑟缩的身子,尽数倒映在他深幽的瞳孔当中,忽然黑眸一暗,盯住她面颊某处,仔细审视,嗓音微冷,窜出一丝薄怒,“这是什么?”

手指点在她的面颊,同时身躯轻移,亮出榻前的一点烛光,那处淤青之处便是现了出来,指痕俨然,清晰可见。

那是被赫连祺掐过之处。

当时只觉得疼,过后竟起了青紫的痕迹。

可易倾南哪里还有半分神智来回答问题,只觉得他的手指抚着自己的脸,动作生硬中带着轻缓,以及犹不自知的怜惜,这异样的温柔,让她含糊应了一声,舒服闭眼。裴夜没等到她的回答,心头微恼,手上用力,令得那少年睁开眼来,不满一瞥,晶亮中似有泪光闪耀,如泣如诉,控诉着他的粗暴相待。

她却浑然不知,自己这样的眼神,有多媚态撩人!

平板的身形,稚嫩的小脸,竟能勾起他内心深处的欲念!

只一个眼神,却让他刹那疼痛起来!

虽然心里还介意这答案,但裴夜已顾不上再行审问,抿了抿唇,喉结滑动几下,便是又将那少年拉回胸前,搂得更紧。

也罢,忍得够久,够辛苦了。

他已不想再忍下去。

这般如水如玉的小人儿啊!

“是男子又如何”随着这声低喃,心结渐解,茅塞顿开,裴夜忽然抱着她往旁一滚,翻身而上,居高临下压制住她,而他的手,还扣在她的腰间。

“好重!”易倾南身上压力陡增,两人贴得紧实,但觉他身躯沉重,壁垒分明,胸口硬,胳膊硬,到处都硬,压得她小脸皱起,透不过气来,只得带着哭音,用力去推他,“你走开!走开啊!”

美人,本该是娇滴滴的么,怎地这样大力?

压得她快要窒息了!

他不是美人,是饿狼!

这下挣扎得凶猛了,幅度大了,力道也大了,身体无可避免更多接触,也不知碰到他哪里,就听得一声闷哼,随即又是一句低吼,“别乱动!”

这近乎惊雷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易倾南吓得小脸一白,更是挣扎连连。

“别动,别动了”裴夜闭眼低喊,本想将少年扣得更紧些,止住其扭动的身子,不料易倾南动得厉害,一拉一扯之际,就听得撕拉一声,竟将她的外衫撕了个口子!

撕裂的口子就在她的腰侧,他大手一拢,毫不费劲探入。

她外衫里面仍是穿着他的那件夹袄,夹袄里面是件短短的中衣,他的手指就这么从夹袄的缝隙处伸进,拨开中衣的下摆,按在她腰侧。

那是属于少女的娇嫩肌肤,滑腻温软,只轻轻一按,指腹便如同按在一团棉花,哦不,比棉花更有韧性,偏生又是滑滑的柔美!

刚开始只是五指,后来连整个掌心都贴了上去,粗粝地磨蹭。

易倾南被他揉按得快要哭出来,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脑子里无比混乱,又是难受又是舒坦,只牢记一件事,轻颤着低叫,“不准脱我衣服!不准脱我衣服!不准脱”

“好,不脱,我不脱。”裴夜声音低哑,极其难得地哄着怀中的少年,声音里有他无法察觉的温柔与宠溺,大手先是在原处动作,慢慢地,稍微扩大范围,在方寸间移动起来。

易倾南虽然是醉酒之后沐浴,但潜意识里还记得自己身份,仍没忘记用布带束胸,缠得也够紧,加上裴夜动作轻柔,虽然摸到布带边缘,却对包裹其中的香软玉兔全然不知。

只是,箭在弦上,这单纯的触摸已逐渐不能满足。

他停了手,凝望着底下面容娇俏神情迷蒙的少年,眸底幽黑愈浓,氤氲成雾。

某个信念徐徐坚定,固化成型。

“小五”

“嗯。”易倾南软软用鼻音应着,折腾这许久,累了,也困了。

就在她松懈之际,那大手从衣缝里退了出去,然而并不是真正的撤退,而是,以退为进。

裴夜撑起身来,开始脱衣,三两下就扯去身上仅有的素白袍子,露出健壮强硬的体魄,常年练武练就的紧实肌理,随着呼吸的加速而不住起伏,如雕塑般优美,光影绰绰,十足魅惑!

对上那双慵懒的醉眼,他顿了一顿,一个念头冒出来。

这小人儿如他一般,也是男子哦

男子之间,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