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带着一干人等前往绍城的北门,流云生性放荡不羁,行事更是不安出牌,往往是随性为之,他只是吩咐众人守住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便暗中进了绍城内部。紫苍煜帐下的将士向来纪律严明,纵然是千万般不肯,但做起事来却从不含糊,对于流云的举动虽有太多的不解,但还是依照命令行事。

“你醒了,来喝药吧。”

蓝言端起碗来,闻着那难闻的药味,皱着眉看着面前银色面具的男子,撅着嘴巴说:“哥哥,能不能不喝药啊。好苦的,现在突然发现还是西药好些,也没有这么苦,吃起来还是甜的呢。”

遥宠溺的笑了下,端过来蜜饯递给蓝言,笑着说:“快喝吧,就知道你最讨厌喝药了,便准备了蜜饯给你。”

蓝言眸中的精光一闪,便飞快的吃掉一个蜜饯,笑了下才端起碗来喝下了药。皱着眉头,大张着嘴巴,粉嫩的舌头伸长了大口喘着气,端过遥特意准备的蜜饯大口大口的吃着。眼中滴溜溜的转着,醒过来已经两天了,记得自己在江南游玩来着,怎么突然之间会来到这个鬼地方,看着面前这个自称是这具身体哥哥的男子,总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时缺失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丢失了一样,但却只要一想就脑袋如千虫万蚁啃噬着,也就放弃了思考。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问遥,他回答说是前几日行军打仗的时候中了敌军两箭,受了重伤,便不了了之。

“哥哥,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玩啊,好无聊的。要不你带我出去转转也行,我快要闷死了。”蓝言嘴里含着蜜饯含糊不清的说着,一双眼睛不停的眨着眼睛。万般恳求的看着遥。

遥只是笑着摸了一下蓝言的头发,就起身走到了一边的小几前摆弄着棋子。

蓝言嘟着嘴,很不爽的叫着:“哼,小气巴拉的,以后都不要再理你了,快出去,看见你就烦,这里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游戏机,没有可以玩的,除了你和那个木头甘年,都没有再见过什么人。把我困在这个鬼地方,你要憋死我吗?”

“好了,再过几日就带你出去。现在你的伤势还不能活动,万一加重了可怎么办?”遥纹丝不动的摆着棋局,嘴角习惯性的上扬。

蓝言脸上的笑容才稍微缓和了下,掩唇轻咳一声说:“那,你说过几日,是过几日啊?不行,你得给我说个准确的数字,免得到时候你赖皮。嗯。”她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就两天,好的,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

遥想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连军的粮草如今最多只能撑五天左右的时间了,可是连军的粮草却始终没有送过来,绍城已经被紫苍煜团团围住了,现今唯一的办法便是自救了,如果要突围,没有完全的准备突围只会全军覆没,遥每次想到这都会苦笑一下,没想到坏了他计划的人居然是如今他名义上的妹妹。

“将军,我们的粮食就快要完了,先生整日陪着他那个什么妹妹,我们都被围在绍城五六日了,都不见他有任何的动静。不如去城内的百姓那里借点粮食好了。”哈布尔的亲随军跟在哈布尔的身后,低着头,便看哈布尔的脸色边说,神色猥琐不已。

哈布尔扭头狠狠的瞥了眼,口气很是不善的说:“管好你自己手下的兵,在这里整日的乱嚼什么舌根。给我练兵去,今日的事你若是敢给我张扬生事,小心你的脑袋。哼。”也不管身后的人气愤的牙痒痒,大步向遥的营帐走去。其实,他说的也对,粮食不多,现在他们就是人为刀俎,他们为鱼肉。

“哼,看没粮食吃了,将士们还会不会等候着你的命令了。”猥琐男看着哈布尔离开的方向,冷冷的哼了一声。

“先生,哈布尔求见。”

遥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轻松一笑道:“告诉他,粮食的事不用担心,到时候自然不会饿着大军,叫他安抚军心,若是出了什么事,就让他不必回连厥了。”

“是。”甘年机械式的回答。

最后听见哈布尔在大帐外嘟囔了几声,气哄哄的甩袖离去。但遥一点都不担心哈布尔会办不到他所吩咐的事,他虽懂的不多,但是多年来的行军大帐加上他对连厥的忠心耿耿就足以让他拼劲全力去做。

夜间,遥也是在平时议事的大帐休息,刚躺下不久,甘年就进来了,是琅王的信。

“先生。”

黑夜里,遥的眼睛明亮的就像是宝石一般,灼灼生辉,大帐内晚上从不点灯,遥的容颜如同精美的瓷器一般,是上天的精心制作,骨子里的潇洒之气是如何都掩饰不掉的,白衣胜雪的遥在连军的心里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着,银色面具下不是连厥人刚开始猜测的丑陋容颜,而是可以和天神媲美的如斯美貌。

遥的唇弯了弯,缓缓开启:“琅王说,让我们尽快撤回连厥,不然一切都会前功尽弃,夙王在攻打弦门关了,原本在各处驻扎着的将士,他已经让他们全部都撤回弦门关外,弦门关外的城池他是不会拱手相让的。”

冷笑一声,让信笺化为粉末,语气没有一丝的波澜:“他现在这个时候想要明哲保身,哪有那么容易,记着去和他联系,就说我答应和他合作。还有,准备一下,下个月我要去梨都。”

“是。那,琅王要不要?”黑暗中甘年的眼神凝聚了下,复而又恢复平静。

“留着他,他虽太过优柔不断,还是一个不错的人选,至少他懂得,招贤纳士。呵。”遥脸上的笑容看着有些许的不同于往日,冰凉如着常年落雪的北疆,幽冷如今夜高挂的弯月。

“是。”

转过身后,都是冰冷的脊背,让人心疼的想要落泪的脊背。那么冷硬,高挺的脊背,只有无尽的心酸和苦累。

当遥天降粮草的时候,夙王已经夺下了弦门关,就连本来琅王送到半路的粮草都被劫了下来,大丰收的夙王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脸色一如既往的臭,接连五天的时间来没有人见到夙王嘴角动一下,他那阴森的脸庞,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他们再一次见识到成当年的夙王和今时今日的夙王相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杀伐果断,手段比较之前更为狠绝和毒辣,对于敌人绝不手下仁慈。那日从血涧|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崖出来,从北门到血涧崖用了两天的时间,他下令吩咐道,一天最多两天之内拿下弦月关,景军的将士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是瞠目结舌装的。弦门关的连军将士最少也有一千人,现如今他们是刚出血涧崖,满打满算也只有三百一十三人。弦门关的前方就是刚被连军攻破的越城,听到弦门关的消息,从越城感到弦门关只要半天的时间,将士尽是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位少年时就被称为战神的王爷,如今要如何以少胜多。

入夜,沐乔带着绿骑营两人去突袭,夙王的命令是,只许胜不许败。景军的将士都知道,那绿骑营里的一个人可都是可以当百人来用的。在距离弦门关只有两百米的地方,夙王长身而立,看着天。

直到城中的警报响起,夙王带领着一干众人藏在草丛中的将士们立刻冲了进去,不知是受了夙王的影响还是景军被压抑了太久,一个晚上的时间,景军以出其不意的速度解决了一个伤患。到天明的时候,战争刚刚结束,夙王黑色的衣袍全被染红,原本俊逸的脸上,尽是鲜血,手中握着长枪,如同刚刚从地狱出来的修罗一样,周围连军的尸体看上去惨不忍睹,断胳膊断腿的,怒目圆睁的,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上午将士们休息了一下,夙王下令将原本在弦门关守关的连厥人,砍了脑袋送去给了琅王。整修战况,让士兵休整好,将弦门关的事情全部处理好,第二日清楚,夙王便下令回北门,准备攻绍城。

五天了,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已经不能再让蓝言等下去了,绝不!

“驾,驾——”白衣女子策马奔腾,旁边的士兵已经看呆了,常年行军打仗的男子那里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除了他们的公主能偶尔来一下外,那里还能见上别的什么姑娘。

“姑娘,姑娘,您慢点,您的伤还没好,若是让先生知道了,我就完了。”后面那个长相精巧,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还有些单薄的男子,就是三日前来到连军说是医术精湛的云,因为连军中的军医根本无法好好根治蓝言后背的伤,若不是当日,遥用金针刺穴,让蓝言醒了过来,可是伤口却一直不怎么见好。便吩咐了人找个名医过来,正好连军也需要医术高明的医生。

蓝言偏过头看了眼云,病恹恹的样子,看你能追上我吗?一甩鞭子,得意的笑了笑便继续向前。

云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惨白的说:“快,快回去,告诉先生,说姑娘,一个人骑马跑了。”

“是。”身后的小兵立刻赶回了遥的营帐,回去报信。

遥对蓝言的宠溺在连军营里几乎是让所有的连军将士叹为观止,让蓝言住在自己的营帐,为她准备最好的膳食,为她请了大夫,日日照顾着,她的身份让连军的人更加是众说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