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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婳国人后,王茂重新回屋坐下,对槐花说:“槐花,你可想认亲?来的这两人,是大王女的四夫和五夫。我和你娘准备派个人去婳国打听一下他们的真实身份,若属实,你就可以跟他们走了。”

槐花摆摆手,“如果他们是普通人,认认亲倒无所谓。权力,政治,残酷又危险。我既不想被杀,也不想杀人。来这个世界一趟,很不容易。我要抓住机会,好好欣赏这个世界的美景、美情和~美人。”

说最后一句话时,她的表情颇不正经。杨晓聪心里腾起一阵无名火。岑弼正的牙咬得咯咯作响。毛倩倩扑哧笑出来。

蒯举琨看看王茂脸上变幻的神色,笑笑说:“我知道槐花聪颖,却没想到她的胸怀竟如此达观仁爱。师叔能认识你这样的孩子,也算没白活了。”

“哎呀,师叔就是有儒士之风,不应该行医,应该开馆授课啊。”槐花举手一揖,“多谢师叔夸奖~!”

深揖就深揖吧,她的头直接碰到了小腿肚,滑稽地撅着个屁股。王茂被逗笑,无奈地拍拍腿,说:“这孩子啊,我是真拿她没办法了。从小看大的孩子,实在舍不得放到龙潭虎穴里去,平平淡淡过一生也是种福气,就这么着吧。”

毛倩倩把槐花揽进怀里,摸着她的头说:“我和你爹天天就怕你知道身份的这一天,离我们远去呢。富贵谁不求?哪有不寻根的人?就连嫁人,我都舍不得,何况是去千里遥远的异域?我一天到晚就盼着你永远长不大啊……”说到后面,语含哽咽。

槐花拍拍她的后背,说:“娘不用难受。就算他们是平民,我认了亲,也不会离开你的。衡水镇的人已经习惯我的存在和胡闹了。换个地方生活,会被人家打回来的。”

蒯举琨和王茂无奈地摇头苦笑。岑弼正呵呵地傻笑着跑走了。杨晓聪不知他傻乐什么,鄙视地看着他远跑的背影。

“师弟,据你所知,槐花说的乡邻不喜欢她的那些话可属实?这两年,告状的少了,我以为她变乖了呢。”王茂很认真地问。

“师兄,槐花骗婳国人呢。我常在乡邻中走动,如果听到不好听的,早管教槐花了。”

王茂半信半疑,转而对毛倩倩说,“师妹,你现在要好好管教槐花了。不然,真的嫁不出去了。”

槐花抬起脑袋,正要答话。毛倩倩回了一句:“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正好招赘个上门女婿。”

王茂被噎得说不上话来。蒯举琨笑着告辞了。

杨晓聪这时终于明白王家人为什么惯着槐花了。因为他也觉得槐花可怜,比自己还可怜。明明不是这儿的人,却自愿或不自愿地困在这里,过着与自己血统完全不相符的生活。虽然看上去,她好像很自在。

他再也不觉得槐花的胡闹是胡闹了,甚至处处觉得她可爱起来。

后来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槐花走遍天下,见识了她无数次无赖不正经的地方,没有一次觉得她该被修理,被她整过的人才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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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的小儿子曹连硕就是被槐花修理过的人。曹家祖辈原是奴才,帮着主家跑码头管理漕运,后来不知怎么地,竟然渐渐接手漕运,成了主子。所以,外界对他们家人的风评一直不好,总认为他家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否则怎么能从别人手里夺下产业?

曹连硕知道自家在别人眼里是异类,从不和不相关的人多说一句话。不是在码头上帮工,就是闷在家里发呆。

遇到槐花的那天,正是秋鱼最肥时。他在码头上自家的酒铺里吃饭。酒铺的掌厨是曹老爹从京城高价请来的。虽然曹老爹请他的原因主要是自己好吃,但酒铺的客人也随之高涨。

曹连硕独占一个靠水的雅间,喝酒看景,神思悠远。掌柜的进来说大堂有人闹事,也没能让他动屁股。

大堂的吵嚷声渐大,甚至有桌子板凳掀翻砸地的声音。他皱皱眉,透过门缝瞥了一眼混乱的大堂,又转回头,慢慢品酒。

汤三没敲门就闯了进来,揉着右手腕子说:“小公子,您就出去看看吧,我们实在压不住场子了。”

“上菜慢了,客人不悦,是应该的呀。”曹连硕慢吞吞地说完,继续吃菜喝酒。

“可是……现在砸起我们的店来了!还把其他客人都赶跑了!饭钱都没来得及收。”

“吃一顿又吃不垮。”

“唉!”汤三恨恨地出去了。他觉得自己这么着急上火就是个蠢驴,主家都不当回事,自己急个屁。

这时,大堂响起一声脆脆的女声,“干嘛呢?重修酒铺歇业了?哎呦,我运气真是不好。大老远打听着来的,说这儿的饭菜好吃。离城这么远,我到哪儿找下一家酒楼呢?”

“小姑娘到别处吃吧。这家大厨死了!”

掌柜的声音愤怒地响起,“你说话不要这么恶毒!这会子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上菜慢了点,你就砸了我们的店!朗朗乾坤,作恶会被雷劈的!”

“对,作恶被雷劈!老天爷有眼,一定会先劈了姓曹的!得了不该得的东西,迟早被刨祖坟!”

“你~!你胡说八道!我们主家的家产全是正正当当得来的!”掌柜的声音气得颤抖。

曹连硕看着河上停泊的数十条大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这是个什么主?活腻了不成?跑到曹家码头上来闹事。

那个脆脆的女音又响了起来,“原来不是歇业了。那好,小二,你们的招牌菜上几个来。”有扶起桌子板凳的声音。

汤三兴奋地答应了一声。

“小姑娘耳朵不好使啊?没听到我说大厨死了吗?!”咬牙切齿的,透着股恶气。

“你是闹事的,又不是开酒铺的。我饿了,就要吃饭。”

“我要不让你在这儿吃呢?!”

“小二别愣着,去厨房招呼一声。”女声毫无畏惧,“给大厨说,我不急,可以慢慢做菜。我等得起~!”

“嘿~!敢情是曹家的帮手来了!”|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闹事的人张嘴开始骂起来。

曹连硕一推桌子站了起来,几大步出了雅间的门,看着大堂里正要向小姑娘动手的一个大汉说:“住手!”

几个闹事的人一见曹连硕,嘿嘿笑起来,“这不是曹家的小儿子吗?真是巧啊。找不到你爹,找你也行。给钱吧!我们兄弟几个借给你祖父三千两黄金,今儿个该还了。”

曹连硕冷哼声,“吃了熊心豹子胆!你们来这儿闹事,没提前踩踩点吗?!”

酒铺掌柜走到他面前,“公子早该出来了。码头上的兄弟都在门外呢,就等着你一句话了!”

曹连硕摇摇手,“只要这几位好汉识趣,曹家也不想多得罪人。看几位好像是外乡赶来的,若是受了什么人的托请,还请回去带个话:曹家祖上卑微,不代表就是软柿子!”

“嘿嘿~!曹家岂能是软柿子?!敢抢主家财产的人!坏事做多了,也不怕鬼叫门!我们兄弟几个今天就是来替你的主家出头的!赶紧将财产还给王家!否则这事没完!”

“王家家主当时因两个儿子接连溺亡,漕运生意又被朝廷多次打压,无力维持,主动将漕运生意交给我祖父的。到目前为止,我家对王家一直厚待有加……”

“放屁!王家那么大一家子人,谁接手漕运都行,干吗非得送给一个外人?拿这说辞骗骗无知妇孺也就罢了,还想骗我们兄弟?!”

等饭吃的小姑娘站起来,走到中间问闹事的:“你们是王家人?”

闹事的人给她个白眼。

“你们是王家人请来的?”

没人回答。

“王家人都不闹,你们闹什么?”

“丫头片子,滚开!别在这碍事!”

跟着小姑娘的一个十八/九岁青年慢腾腾说话了,“我说兄弟,嘴巴放干净点。我本不想在这儿教训你们。可你们一再挑衅我的忍耐力。你们嘴里的丫头片子,是我妹子。她的脾气可不好。等到她冒火,你们的麻烦就大了。”

几个人哄堂大笑,转向坐着的青年,说:“想打架?来呀!”

小姑娘一抬手,说:“慢!我哥的功夫太稀松,单打独斗或许有胜算。你们一起上,他准被揍。打架的事,就暂时免了。”

“槐花,你说话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就算打不过,也不能说出来啊。”青年长着一张娃娃脸,眼神转动间,狡黠立现。

几个闹事的人被这么一调笑,怒了。一个大汉挑起脚边的凳子,砸向青年。

青年一跃而起,跳到了一边。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脚踹倒了大汉,吼道:“都说暂时不打了!没听懂?!”长相甜美,身段苗条的小姑娘,爆发力竟然这么吓人,大堂的人都愣住了。

“你们几个先和酒铺外的码头兄弟比试。等我们吃饱了,再和你们打。先来后到,我们很懂礼节的。”小姑娘说完,坐回桌子,等着吃饭。

被踹倒的人好不容易翻身坐起来,不是发怒,而是迷惑地看着自己的腿,不相信地摸了又摸,忽然脸色大变,哭喊一声:“我的腿残废了!”

其余几个人一惊,一起跑到他面前,试图扶他站起来,可那人怎么也站不住。“是那个丫头使了阴招,大哥要给我报仇啊~!”一个大男人,张嘴大哭起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扭头看向槐花的眼神带着忌惮和愤怒。

汤三端着酒菜,小跑着到了槐花面前,麻利地擦了擦桌子放下,说:“我们掌柜说了,姑娘的酒菜免费。”

槐花高兴地笑了,眼睛贼亮。她招呼青年一声,埋头开吃。

“我让你吃!”闹事大哥再不想忍,飞起一脚,把一条板凳踢向槐花。

她吃得正带劲,没往这边看,一副毫无防备的姿势。曹连硕一惊,想帮忙已经来不及了,只嘴里惊呼一声“小心”。

吃饭的青年一扭头,探身接住板凳,顺势在头上一甩,又扔了回来。一个大汉急忙抬起桌子去挡。

“看,你功力不到家吧?竟然被人家挡住了。”槐花嘴里含着菜,口齿有点不清。

“学武的时间短,功力当然不到家。我承认这一点。”

“那你还出来显摆?!如果不是你张嘴,人家还不会盯着我们呢。”

“好好好,以后开口说话的活归你,偷偷使阴招的活归我。”

槐花恼了,抓起筷子就去敲青年,“使阴招!使阴招!别人骂我们的话,你竟然跟着学!”

青年后撤着身子求饶,“说错了,说错了。悄没声息地教训人。”

这么目中无人,这么嚣张。几个闹事的汉子终于怒不可遏了,放下那个半身不能动弹的,各自抄起身边的板凳,向槐花两人围了过去。

“且慢!”曹连硕喊了一声,“那两人是我酒铺的客人。几位一并冲我来就是了。”说着,向酒铺外看热闹的码头帮工们点了点头。呼呼啦啦涌进来几十个人,挤满了大堂。

几个闹事的人竟然毫无惧色,指着槐花喝道:“小丫头,报上名号来!我们湔雪寨上下会记住你的!”

“湔雪寨?娘呀!得罪强盗啦!”槐花夸张地哇哇叫着,扔下筷子,抱住头,躲进了桌子底下。

杨晓聪换了张谄媚的脸,冲强盗们嘿嘿傻笑。

曹连硕暗吸一口气,抱拳道:“原来是湔雪寨上的各位好汉。曹某眼瞎,得罪了各位,万望海涵。”然后向掌柜打眼色,希望他去包银钱。掌柜不悦地皱皱眉,不太情愿地走向柜台。

谁知槐花从桌子底下伸出头,问了一句:“湔雪寨在哪里?山上有长得好看的男子吗?”

领头的人还是很忌惮槐花的,正考虑从哪个人下手,一听槐花的话笑了,“好看的男子,寨子里多得是!丫头看看我这样的,算不算?!”

槐花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会,摇着头说:“你的脸皮真厚!不止长得丑,还经常腰疼吧?就你这样的,给我提鞋,我都嫌弃。”

除领头的外,其余几个人都嚷嚷起来。领头人止住几个人的叫嚷,严肃地问槐花:“丫头如何知道我经常腰疼的?”

“因为我是江湖人称的‘泼皮小神医’啊~”槐花笑嘻嘻地,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但曹连硕和大堂内的众人均吃了一惊,齐齐盯着槐花打量。

领头闹事的汉子一抱拳,“原来是王小神医,失敬!打扰了神医用饭,实在罪过。这顿饭就由在下请了,望小神医不要客气。”说着,转向曹连硕,“麻烦曹公子了。请上贵酒铺最好的酒菜!”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这是小神医的饭钱。至于我们之间的过节,下次再算。”

向槐花再次鞠了一躬,“若小神医哪日仙游湔山,还望幸临寨子一趟,寨中上下定会大开寨门恭迎神医。”说着,示意几个大汉闪人。

那个下半身不能动弹的人已经恢复如初,又特意向槐花行了个礼。

槐花摸了摸脸蛋,得意地说:“没想到,我的名号竟然这么大了!我是得意忘形呢,还是得意忘形呢?哈哈哈~”

杨晓聪拍拍她的肩膀,止住她的笑,“人家是忌惮毛家和王家的众多弟子罢了,不是仰慕你。”

“你就不能让我多得意一会吗?”

曹连硕走上前,先行了个礼,说:“小神医不必过谦。小神医的名号的确已传遍天下。”

“传遍天下?!听到了没!”槐花得意地扭起屁股来。

曹连硕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槐花的医术和泼皮无赖性格是一并流传的,见到她的人都不想随便得罪她。

杨晓聪扔下她,回转到桌子旁,继续吃饭。

槐花得意完,凑到曹连硕鼻子前,说:“你黑得不像我们同类啊。你娘生你的时候用了百草霜吗?”

曹连硕有些窘,微微后退了半步,说:“神医说笑了。我父亲就黑。”

“没关系。黑得很漂亮,很对我胃口。让我给你打扮打扮,准保到哪里都招姑娘喜欢~”

“姑娘自重!”曹连硕忍无可忍,抬手打掉摸上自己下巴的小手,气得眼圈都红了,“泼皮无赖的称呼,还真符合姑娘的性子!”

“对呀,这称呼很准确。希望曹公子铭记。等你喊‘泼皮’习惯了,对我的做法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曹连硕很无语,匆匆吩咐人重新上一桌子好菜,转回了自己的雅间,半天平复不了羞窘和恼怒。这叫什么事?一个大男人被小丫头片子给调/戏了!说出去可怎么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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