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声道，语气无半点儿的温情。
众人都竖起耳朵，在这暗夜冷清的街道竖耳听着这天大的八卦。
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在场的很多人并不清楚，也就一个老臣稍微知道一些，无非就是跟君位有关，魔族向来是这样，魔君之位有能力者得。
上一届的魔君大战很是一个轰轰烈烈，死伤无数。
想必魔君殿下应该是那个时候受了伤，所以逃到了人族，被人给救了，之后还……
之后的事情大家就明白了，之后就是跟人类生下了个孩子，也就是面前的少君殿下。
但对于那个人类女子是谁，大家其实都不关心。
萧凤栖听到这话没有什么反应，一脸的平静冷漠，甚至都没有恼怒。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秦臻心里怎能不疼？
他越是平静，她越是难受。
因为魔炎的不负责任，所以雪贵妃有了他，可是从小到大，他，没有感受到半点儿亲情父爱，而且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自小便经历无边苦痛，被火寒蛊日月折磨，对活着没有一点儿信念。
亲情单薄，对世间绝望。
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都是魔炎。
如今他还说这样的话！他怎么能这么残忍？
“魔炎，你这种人就不配为父亲！”
秦臻怒声道。
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菱纱忽的宛如长蛇一般窜了出去，直接甩向魔炎的脸，带着她深深的怒气。
谁也没想到秦臻会突然动手，这么胆大包天，面前这人是魔族最至高无上的君王，修为深深，她竟敢偷袭。
不仅是魔炎的属下，包括魔炎自己也都懵了下，可毕竟他修为很高，在秦臻的菱纱甩出来的时候，虽是愣了下，但反应极快，立刻就一个闪身躲开了，虽是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确实是狼狈了下。
而秦臻只攻击了这一下，便收了手，她只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想要发泄，但并不想此刻跟魔炎闹到不可开交。
“魔炎，对你来说，人族一遭，不过是一场逃命，那就你的女子对你来说只是生命中的一场艳-遇，可是你知道你给别人带来了什么吗？”
秦臻怒声问。
魔炎本是因为秦臻的这一偷袭，准备给她点儿教训的，却听到她厉声的质问。
还不等他说话，就听秦臻接着道，“救你的女子是世家贵女，身份尊贵，才貌双绝，你也许记不得她的模样，记不得她是谁，那你看看他。”
秦臻指着萧凤栖。
魔炎拧着眉没说话，不知怎的，下意识的顺着秦臻的话看了一眼他的这个儿子。
二十多年前的回忆都已经模模糊糊，被这样一提醒，在看着眼前这个儿子的模样，他隐约记起来那一段回忆。
他受了伤逃到人族，已是筋疲力尽，强弩之末，想着自己可能会悄无声息的死在这个地方，却不想被一位少女所救。
魔族的女子大都人高马大，可人族的姑娘却都娇小。
那姑娘站起来也不过就到他的胸口，看到重伤的他，吓的不行，又慌乱的不行。
他好像是挟持了她……
对，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姑娘力气真小，浑身都抖得不成样子，扶着他走路的时候整个人都要咬紧牙关，嫩白的脸上都冒出汗珠，声音也娇娇弱弱，更是激起了他的欺负欲。
明明是已经忘记的回忆，不知怎么的，在这一刻竟突然的清晰了起来。
魔炎抿着唇，那双沉黑的眼似陷入回忆之中。
“她怎么样了？”
不知怎的，他突然出声。
秦臻似诧异了一瞬，他这是什么话？她怎么样了？
他在问雪贵妃怎么样了？
她看一眼萧凤栖，他还是那样平静，只是嘴角似勾起一抹嘲弄的笑，转瞬即逝，像是错觉。
秦臻便突然明白了，萧凤栖什么都没有说过。
他的遭遇，雪贵妃的死亡，他都不曾跟魔炎说过。
想必也只是身上的魔气暴露，被魔炎这边给察觉到了，加上他身上有黑龙戒指，所以身份上得以确认。
“死了，她死了。”
秦臻冷冷道。
“怎么死的？”
魔炎问。
他其实不想问的，不想被这个让他讨厌的丫头牵着鼻子走，但就是不由自主的问出声，其实到现在他的脑海里依旧记不得那人族女子的模样，如今想起来的也不过就是她娇娇怯怯又带着一丝惧意的眼神，还有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极其她嘤嘤的声音。
还有那一晚，他要了她，她颤颤哭了一夜的泣音。
他冷情惯了，不过一个女人，也许当时是动了点儿喜欢的念头，可后来回到魔族，事情太大，内忧外患，他既要扶持兄长上位，又要铲除异己，那点点喜欢便也日渐消散在了时间的长流中。
何况那还是一个人族的姑娘。
一开始有点儿想念，后来便也忘了。
随着魔炎询问的这一句，秦臻似也回到了那一夜，她最痛，阿裴也最痛的那一夜。
“被他夫君逼死的。”
终于，秦臻开口说道。
这一次，魔炎的眉头拧的更紧了，甚至沉黑的眼里竟是涌起了怒意，还有心口那微不可见的，几乎可以忽略的一点儿难受，他自己甚至都没有感受明白，接着就怒吼出声，“她竟然还嫁人了？都已经是本君的人了，竟还敢嫁给别的男人？”
魔炎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可这话听到秦臻耳朵里面何其可笑。
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自以为是，自私无比？
“她等你三年，你音信全无，在不曾回来，莫不要让她为了你一生不嫁？魔炎，你凭什么这么自私自大？”
秦臻简直气的不行，当即回问他。
“哼，她已经是本君的女人，纵使本君没有回去找她，她也不该嫁人，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怀了本君的孩子，带着本君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她能过的好？所以结局你看到了，不是被逼死了？”
魔炎冷讽道。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秦臻被他这话气红了眼，厉呵道。
她原本就是在怒气中，众人见怪不怪，可这会儿突然就爆发了，更大的怒气，甚至眼睛都红了，那双清凌清冷的眼神中的厌恶和怨怼几乎不加掩饰。
“你做下的孽，伤的是你的儿子，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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