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勤辛辛苦苦盖的房子被日寇烧了,王涛被绑架了,村里补助的木料被歹人骗了。欠下的一屁股债何时归还?

他们没有别的生财之道,只有拼命地劳动挣钱,尽力节省。黄竹林呢?整天守候在小百货摊位上,风雨无阻,一天也不肯歇;王光勤呢?在砖瓦窑坚持劳动,日夜操劳从不愿停工。夫妻俩一个目的----攒钱还债。

又整整累了四年,砖瓦窑欠下的债由王光勤帮工还清了;村长担保借的钱由黄竹林挨家挨户给还清了,现在是无债一生轻。村里人和债主们都称赞王光勤是条汉子,讲诚信,有志气。

由于日寇侵略,国民政府**,民不聊生。农村里能盖瓦房子的人家少之又少。张家窑烧的砖瓦卖不出去,几年后张老板坚持不下去,关闭了砖瓦窑。

王光勤失业了。

为了生活,他必须另找活干。王光满和陈山林又四处给他打听,后来介绍他去了一家没落的地主家帮工。

老板叫陈文福,是个没落地主。他的家业是他父亲遗传给他的。他父亲是个有能力的人,辛苦劳动,勤俭治家。少年时期家里一无所有,所有家业都由他自己辛苦半辈子挣来的。白手起家,开办了酿酒坊、糖坊;买了两百多亩田地、耕牛。农具样样齐备,雇有十多个伙计种田。后来又盖了两幢房子和几处用房,建了大庭园,成了当地有名的财主。

可惜的是真当他年富力强,未满花甲之年,一夜之间暴病身亡。经医生诊断:因体脑劳累过度,引起了脑溢血而暴卒。轰轰烈烈的一生不了了之。

他膝下有两个儿子。当时大儿子文福二十五岁,小儿子文兴二十三岁。父亲留下的-大家业由他们的舅舅作主分给兄弟两人。老大文福分得酿酒坊和一百多亩田地,一条耕牛,一幢新房子及用房;老二文兴分得糖坊和一百多亩田地,六头肥猪,一幢新房子和两间用房。

舅舅掌握得天公地道,兄弟两基本上是平均分配,不差分毫。

老母亲分到当门三亩长寿田,由两个儿子轮流代种。老人有点私房钱没有拿出来,是作为百岁之用。

老大文福幼年时家大业大,从小娇生惯养,养成了好逸恶劳的陋习。整天游手好闲,吃大烟、赌、嫖样样来。村上人给他起了个绰号:“文福大烟鬼”,也有人喊他“懒王大烟鬼”。反正提到大烟鬼,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是他。

真叫一条被不盖两样人,他娶个老婆也好吃懒做。邻里们说她吃鱼要吃“自翻身”;吃肉要吃腰精肉;而打麻将打得十分龌龊,整天扒在麻将桌上不思下来。赌资也嫌小不嫌大,输赢无所谓。

有了这样的一对夫妻两人挥霍,坐吃山空,再大的家产也要花光。好景不长,只几年工夫他把酒坊卖了,田地也卖了一大半,钱呢?都进了赌场、烟馆。剩下不到三十亩田,请了王光勤和另外一位伙计给他种。老板和老板娘从来不管田里事,粮食收多收少也不在乎。但是,伙计们往往做活回来连饭都吃不上。

在一个农忙季节的一天,王光勤和别的伙子在忙着插秧。五月黄梅天,人站着没有影子了。王光勤说:“哟,晌午了,赶紧回去吃中饭吧。”

“哦,不早了,赶紧回去吃中饭,不然下午做不到事了”

两人匆匆回到家。老板家的大门由铁将军给把着。两个伙子只得焦急地站在门外等待着。等了好久,好容易才等来了一位邻居老奶奶。王光勤忙问道:“大婶,你知道我家老板娘去哪里了?”

老人忙说:“哎哟,做活的回来吃中饭了,你看……你看,你们家那个老板娘还在五婶家打麻将呢?真不像话!我来给你们去喊,喊回来抓紧做饭给你们吃。”他转身边走边喃喃的念着:“农忙季节不去帮忙也就罢了,连饭都不烧,这麻将打得太龌龊了!”

老人一拐二跛地去了五婶家。进门就喊:“文福嫂,做活的回来吃饭了,你赶快回去做饭。农忙,不能耽搁做活人!”

文福老婆明明听到了,可她当耳边风,眼睛望也不望,若无其事的样子,只管打她的麻将:“七万”,“八万”。老人着急地说:“什么‘七万,八万’的,做活的要吃饭!”

没有人理睬,老人气得把拐棍在地板上咚咚地捣着,还是无人答理。等了一下另一个麻将鬼说:“你去吧,去吧,不打了,真扫兴,中途被人闯场,息了算|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了!”

文福老婆双手将麻将一按,说:”不行,不行,不能息,我输了钱.这十二圈麻将没有打完,怎么说息就息呢?打完打完!”

老奶奶气得转身就走,文福老婆这才从袋里掏出大门钥匙递给老人,说:“大婶,你把钥匙给王光勤,叫他们自己做饭吃。去去去,别耽搁我们打麻将。”

老人犹豫了一下,感到受人之托,只能好事做到底。拿着钥匙,转身拐跛着回去了。

她来到文福家门口,两个劳动力还在那里等候。见老婶子来了,忙问:“老婶,老板娘怎么没来?”

“不回来,打麻将要紧!叫你们自己做饭吃。”她把钥匙交给王光勤,嘴里咕哝着:“天下竟有这等人?真不可思议。”

王光勤接来钥匙,委屈地说:“做活人回家没有饭吃,真少有!”

另一个伙子说:“我们慢慢烧饭,把那些咸鸡腊肉,多蒸一些,搞点儿老酒,品酒尝菜,吃个痛快,下午不去做活了。”

“那,哪里行呢?插秧要赶季节,芒种已过,秧还没有插完,不想收稻了吧?”

两人开门进了屋,在厨下东找西找,找到些剩饭。王光勤说:“我们来一个开水烫冷饭,吃得简单、快捷。”

“哪怎么行呢?开水烫冷饭吃了还有力气做事么?”

“重新煮饭太费事,没有哪么多时间呀?”

最后他们把剩的饭放在锅里一炒,放几只蛋,吃了顿蛋炒饭了事,照例抓紧时间插秧去了。

经常是这样的,文福的田还能种好吗?

常言道:“一娘生九子,九子不像娘。”他老二陈文兴倒是一个忠厚老实的庄稼汉。整天只知道默默地做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烟酒不沾,打牌不会,只会攒钱,不会消费。家里事一切由老婆做主。而他老婆又是一介女能人,勤劳、善良,是耕种传家之后,治理家业没有话讲。打牌地方不去沾边,安排田间事务,分配糖坊伙子活计,她打理得有条有理。

糖坊扩大了,有十多伙计操作。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利用糖糟养了十多头猪。猪卖钱,粪肥田,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发展了经济,丰收了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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