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郡主不慌不忙地福身道:“三位公主,臣妇告退!”

江若宁虽不能用灵力,但神识却能开启,探了眼孔大少爷,这孩子现在走路都吃力,心疾很是严重,再这样下去,最多还能支撑三年,这是古代又没心脏手术,就算要动手术,这孩子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动手术时间。

她淡淡地道:“灵茱郡主,还是早些带着大少爷回德州孔家罢,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让他活得尽兴些,莫要空留遗憾!”

大郡主原已决定去见谢通房,改日再来寻江若宁说话。

此刻听她这么一说,早前的故作坚强,立时土崩瓦解,双膝一软,坐回绣杌:“自打知晓我有祖病心疾,我再不敢怀孕,生怕再生出有心疾的孩子来。是我害了逍儿、遥儿,小小年纪,不像别人家的孩子,能跳能跑,能哭能笑”

江若宁当即捶了一下自己:她真是嘴贱,就算孔逍有疾,与她何干,她装什么好人?这不是自招的么。

二郡主见大郡主挑开了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捂着嘴儿道:“是我们命苦,从谢姨娘肚子里出来,一落地就带了病根生生累及儿女。我可怜的幼安,两年前犯病才三岁呀,这么小的孩子,突然就倒地上,面容煞白,小嘴发紫,可真是吓人!”

江若宁这次铁定了心,她不会装圣母,更不是什么白莲花。二郡主以前处处刁难,还与慕容莹一起算计她、埋汰她,她可不会以德报怨,她没这么大方。至于大郡主,今日才算是第一次见面。大郡主也不是一个善主,如果慕容茱心里真拿她当姐妹,两年前回京给儿子问药,就不会不见她,嘴上说了几回要见她,可到底没来。

她们原就不是一个亲娘生的,谢婉君的位分是如何没的,她们姐妹的郡主位是如何被降的,旁人不清楚,江若宁却是知道的。她可不喜打两个巴掌赏一个红枣的事,旁人就是旁人。

“我听说马蹄山的妙春子道长是个医术圣手,你们不妨去西山县马蹄山问诊。”

二郡主忙道:“我们怎么没去?这两年,我和大姐、三妹都去过,妙春子也给开了不少药,可孩子的病还是这样,不见康复,倒是一****地严重了。”

大郡主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身为女子,最紧要的就是儿子,如果两个儿子都保不住,即便有夫君疼爱,她也活不下去了。这两年,她一直活在痛苦、矛盾之中,觉得对不住夫君、对不住婆家,又觉得对不住两个儿子,要不是她身带病因,两个儿子就不会受这痛苦。

雪鸾轻斥道:“你们与瑷皇姐哭个甚?他们的病,又不是瑷皇姐给害的,还不是谢家人、谢通房作恶多端招了报应,全都报到子孙后代身上了。”

大郡主的孔逍已经懂事,伸手扯了一下母亲,冲她摇头,意思很是明显:娘,我不治病了!不治了。

大郡主扭头给了儿子一个坚定的眼神:她这个长子最是乖巧懂事,又很聪明,唯一的缺憾就是有心疾,如果没病,就是孔家未来最大的希望。夫君、婆母舍不得孔逍,也是因为孔逍是个读书的料,而且行事又进退得宜。

玉鸾只不说话,垂眸捧着茶盏,尝着翠浅新沏的茶水。

江若宁是厌恨谢婉君,也不喜二郡主,可对大郡主是没感情,但看到孔逍、孔遥两兄弟,着实动了恻隐之心。

雪鸾只觉得晦气,她们姐妹来寻江若宁叙旧,偏这两个也来凑热闹,还哭闹起来,挑了挑眉,“瑷皇姐久别归来,你们还要不要我们姐妹说话了,一来就哭,哭个甚?你家孩子有病,关我们姐妹何事?真是的,我们姐妹原想好好乐乐,全被你们给搅了。”

玉鸾道:“瑷皇姐又不是郎中,你们要治病,自去寻访天下的名医、神医,你们与我们哭又有何用?”

二郡主止住了哭声,可那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一般,幼安就是她的命啊,要是这孩子没了,她连在婆家立足都不能。“凤歌,我知道你有法子治好他们的病,我求你了,好不好?你想想法子,就帮帮我儿,只要你治好幼安的病,我发誓,以后再不与你为难。”

江若宁不以为然,冷着脸道:“二郡主这话是听谁说的?”

这是不认了!

二郡主一下恼了,“我知道早前是我开罪了你,可幼安几个孩子无过,子宁的心疾多严重,现在都可以不吃药了。还有子字的儿子澈儿,虽然才一岁多,可那孩子就没心疾,活蹦乱跳得跟什么似的。我姨娘可说了,他们的病都是你给治好的。”

玉鸾凝了一下,她亦听到了流言,说慕容琅父子的病是江若宁给治好的,就连太医们都心下惊叹不已,甚至还在猜测江若宁到底用了什么神医、法子。

雪鸾这会子则是像炸毛的母鸡:这个慕容药着实过分,那话什么意思,倒是如果瑷皇姐不治病救人,就要找人拼命一般,有这样求人的,这分明就是威胁。立时跳了起来:“滚!滚!我们姐妹相聚,你来凑什么趣儿?”

“十三公主与她是姐妹,我们就与她不是姐妹了?你们在这里待得,我们也待得?十三公主别忘了,你今儿上门也是作客的?若宁妹妹就给个痛快吧,幼安、阿逍、阿遥三个孩子,你到底是治还是不治?如果不治,我们就嚷嚷出去,说你这里有神药,对自己的嫡亲外甥见死不救。”

二郡主扬了扬头,一副趾高气扬状,你不给我儿子治病,我偏就烦死你!就烦死!

雪鸾哪里见过这等人,对着外头大喝:“来人!把这泼妇给本宫赶出去!”

“慕容珞,我又没找你麻烦,你管这闲事作甚?”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怎么?本宫今儿就管定这麻烦了!”

讲胡闹、刁蛮,六宫几位公主里,雪鸾不会比大公主差,但雪鸾也是个讲理的人,前提是,对方也讲理,遇上不讲理的人时她比你还以蛮横。

眼瞧着,两人立马就要吵起来。

江若宁大喝一声“都闭嘴!”冷冷地扫过二郡主,“慕容药,你回吧!我没有这等能耐能治你儿子。”

就算能治,你也寻不到所需的药。当初能治愈子宁父子,那是慕容琅父子运气好,而现在,她这里根本没药。那时候,她刚服了治病圣药、解毒圣丹,血液还有这两种药效,她又逼出药血给他们疗伤,这才治愈了二人。

后来,这件事被雪瑶知晓,将江若宁狠狠地给训骂了一顿,原来那药血带着灵力的,如果不是雪城外祖一家给她炼了专门的丹药疗养,怕是没有二十年是不会恢复过来的,那不仅是药血,更有她的灵力。

现在她体内的灵力被禁锢,让她再逼一滴药血出来,没有,因为所有的药早已经被她的身体所吸收,她因服过解毒圣丹、治病圣药,寻常毒药对她无效,就像一些大病也不会来找她。

江若宁眼睛一眯:回头,大郡主、二郡主一定会去问谢婉君实话,万一谢婉君说出实情,她就麻烦了。所以,她不在乎将这个皮球再踢回去。

二郡主作揖,是对雪鸾行礼,“十三公主,我求你了,我就与凤歌说说话,我不吵。”只要能救儿子的命,让她做什么都行,“凤歌,可谢姨娘说,子宁和澈儿的病就是你治好的,你就行行好,替我家幼安治病好不好?”

江若宁勾唇一笑:“我这里没药,如果你们真要救人,要求的另有其人。”

大郡主态度恭谨地道:“不知凤歌说的是什么人?”

“慕容琅父子。”

二郡主连忙脑补:“你是说他们那儿有治心疾的神药?”

江若宁淡淡地道:“算是吧!我这里可是一滴也没有。”

慕容琅,你母子不守信用,把我的事说出去,这个麻烦就由你们自己解决吧。我可不会替你们的失误来买单,无论你们当时说出这秘密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烂摊子,都必须得你们自己来处理。

大郡主福身:“告辞!”牵着两个儿子退出梧桐阁,头也不回地往北边的清秋院方向奔去。

二郡主见大郡主离开,带着儿子也追了出去。

大郡主不作停留,进了清秋院,定定地看着偏厅暖榻上做针线的谢婉君。

“姨娘,子宁那儿还有治心疾的圣药对不对?”

谢婉君凝了一下。

二郡主几步窜跳进来,“姨娘,大姐有两个儿子,我可只幼安一个命根子,这几|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年,我对你有多孝顺,但凡好穿好吃的都给你送来,你得让子宁把圣药给我儿子。”

慕容琅那儿,哪里有什么圣药?

没有啊!

江若宁那丫头怎么能信口雌黄呢?

谢婉君想分辩。

二郡主道:“刚才,凤歌可是亲口对我们讲的,说她那儿没药了,药都在子宁那儿。娘,他们的病都好了,你得让他把剩下的药给我儿。”

谢婉君也不确定了,毕竟,她只知道江若宁用自己的血给慕容琅父子治病之事,后面又说开了药吃的,但到底开了什么药,她也不知道,难不成那些血有用,他们吃的药也有用。

“一年多前,你与我讨子宁吃的药方,我不是给你们都抄了一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