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山林里雾气很重,站在半山腰上往下看,似乎身处白雾缭绕的仙境中。

树木红黄相间,鼻尖有带着草木香气的湿润气息,山脚下的文慧庙不时有钟声传来。

这一切都让人觉得安宁,祥和。

这环境有助于疗愈内心的创伤,瑞雪希望孙沐晴能振作起来。

本以为她会想要休息一段时间, 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可今日一早,她就看见孙沐晴在与其他贵女说笑。

若是不了解实情的人,还真是看不出她与平日有什么不同,这多半也是为了自己家族考虑。

心中再恐惧难过,也不能让旁人瞧出端倪。

谁说女孩子脆弱,她们能坚强到这种地步, 真是叫人太心疼了。

到达山顶时,瑞雪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住了。

一颗十多人都围抱不住的巨大银杏树,毅然挺立在那处。

&nbs|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p; 金黄色的树叶如蝴蝶一般,打着旋翻飞飘落而下。

朝四面八方延伸出的树冠上,挂着各式红绸,木牌,玉石等许愿的器物。

风吹起来,相互碰撞在一起,发出或清脆,或沉闷的簌簌之声。

树下有供桌祭坛,庙里的沙弥可提供香烛等祭拜许愿所需要的东西。

听说每逢初一十五,还会有庙里德高望重的大和尚,在这里讲经论道,给人解签答惑。

山顶的风貌自然,用石板铺了小路,危险之处,用栏杆围挡起来,以免人多时发生意外。

女孩们迫不及待的购置了香烛红绸等许愿之物,在树下虔诚的祷告起来。

瑞雪对这种活动不是很感兴趣, 靠着栏杆欣赏山顶的风景。

上山的路不止一条,她突然瞧见另一边的小径上, 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快到山顶时,那人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喧闹,脚步顿了顿,便要转身离去。

瑞雪有些欢喜,赵丰年这是来接自己的吧,朝他转身的方向追了过去。

奈何自己没人家走的快,又不好喊他的名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身影消失在山间的薄雾中。

心中不免失落,这人真是,既然来找自己,怎么都没见着人就走了,难道是人太多了不好意思。

其实赵丰年还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也不知道瑞雪此时就离他一步之遥。

他不过是来这边见了马场的当家,取了北境的战报。

听到文慧庙的钟声,顺路过来看看,本想许愿让瑞雪不要受自己气运的影响,总是受伤了。

但到了山顶, 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什么时候也变的相信起命运鬼神来了。

到了山脚,惊风正在那处等他:“这么快,我听说心不诚不会应验的。”

赵丰年不语,他何时需要依靠鬼神来让自己安心了,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样小心翼翼了。

翻身上马对惊风说道:“我们近期回不了北境了,以后取战报还有联络的事便自己来吧。宋时渺那边盯着的人太多了,马场这边越晚暴露越好。”

惊风应了声“好。”

“我听说北境那边有几个参将,近期就要来京都了,到时候要不要走动走动。”

“不必,若有什么大的变动,他们会来找我。北境的指挥权还在我手里,调动的文书不落实,他们不敢放肆。”

赵丰年与惊风回了瑞雪的庄子,便瞧见宋时渺正在院里与老药探讨他的病情。

“你来做什么。”

宋时渺扭头朝赵丰年看去:“你是我的病人,我来自然是为你治病的。”

“明后日就回去了,你用不着跟我跟的这样紧吧。”

老药闻见了一丝火药味,拱了拱手道:“王爷,宋先生,你们慢聊,我还有些事,这诊疗的方案,迟些再与宋先生讨论。”

赵丰年进了屋,宋时渺也紧紧跟上。

“你想好了?”

“嗯,既然躲不过,那就不必再逃避了。”

“好,你早该如此了,这才像个北境将军说的话。京都这边的官员,我会帮你联络,北境那边的你自己来。”

赵丰年点了点头:“尽量不要将她牵扯进来。这是我自己的事。”

宋时渺表情变的严肃:“你怎么还没想明白,她被赐婚给你的时候就已经身在其中了。不牵扯她,怎么可能。”

“我不想利用她,不想她因为我变的不幸。”

宋时渺甩了甩衣袖:“你干嘛总把自己想的那么坏,什么事都想自己一个人抗。”

赵丰年不语,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男人之间的争斗欺诈,为什么要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宋时渺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你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高估自己,太低估别人。我劝你别太小瞧女人,说什么利用不利用,怎么就不能是合作,就像你我这般。”

赵丰年握了握手,想到瑞雪纤细雪白的手腕,云朵一样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与他们这些男人一样。

“她与你不一样,别拿她跟你比。”

宋时渺无语了,这人真是个死脑筋,谁说自己要和王妃比了,他只是觉得无论男人还是女人,精神层面的追求和意志,应该都是一样的。

王妃那样的性子和实力,不拿她当同舟共济的伙伴,实在太可惜了,赵丰年还是太不了解女人了。

与他也说不明白,等他自己慢慢开窍吧。

“眼睛的事你不用太担心了,这老药的医术不在我之下,如今有了药材,百分百能让你恢复如初。”

赵丰年打开最新的战报看了起来:“我什么时候担心过那些。昨日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宋时渺捏起碟子里的糖果放进嘴里:“味不错啊,哪买的。”

“不是给你吃的。”赵丰年有些不悦,伸手将碟子拉到自己面前。

“抠死你得了。”宋时渺白他一眼:“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那四个人已经交给孙尚书了。”

“虽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是蒋淮所为,但计划这些事的幕后之人,都是蒋淮那圈子里的人,即便不是蒋淮主使,也是他下头的人为取悦他干的。”

“不过那些事与咱们无关,总之孙尚书是记下你这个人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