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道理是这样讲,自这之后,却真的把卫琳琅得罪透了。

这天晚上,铃兰气呼呼的将水桶一摔,道:“那桶都要排到门外去了,干干占着地儿,明摆着不让人接水?”

“不是有两个炉灶吗?你到那个去啊!”月瑶闻声上前道。

“都占了!”铃兰气哼哼的道。

月瑶跟过去看,果然每个灶前都清一列的摆了长长的一串水桶。

铃兰故意把声调提高,道:“合共二十几个人,就算两个人用一桶,那灶也是足足够用的!到底为什么摆了那么多?照这样下去,我们明日也挨不上,不用的能不能移了?”

众人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却都沉默不应。

铃兰见没人应答,更是火冒三丈,冲进屋里又喊了一遍。

卫琳琅哪容得下旁人盖过她气焰,猛地站出来,道:“叽叽歪歪的做什么?我们膝盖连同小腿都跪肿了,现下需要多弄些热水兑换着敷敷,你们又没跪,不能让一让?总不能这点同窗情谊也不顾吧!”

铃兰撸起袖子便要理论,却被景瑜一把拉回来,轻声道:“她就是因咱们没和她搭伙生闷气呢,叫它出了这口恶气,过几日也便好了。”

“姑娘!咱们只用半桶也够啊,就不能先叫咱们接了吗?她们想怎么弄都好,谁还管得着嘛!”铃兰依旧愤愤不平。

月瑶也戳戳铃兰,道:“好了,你先消消火。”

平日是都按先来后到的,今日看着她琳琅故意叫人摆水桶,占地儿也只是做个样子,给人下马威倒是真的。

“她能摆,你不能拿开?你直接上前去接就是了她还能阻拦不成?若真敢,那就另当别论了!去吧!”景瑜一把掺上铃兰的手臂,将她往门口拉了拉,道。

她知道这种时候跟卫琳琅理论是没有用的,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水的事,而是借题发挥。

见景瑜劝,月瑶也劝,铃兰只好愤愤不平的出去了。

月瑶道:“难怪你生气,卫家姑娘这么一点小事都要给人脸色看,却是挺难相处的。”

“谁不说呢!”铃兰愤气难消道。

景瑜躺着没睡着,想着今天的事情。

月瑶也睡不着,转过身去,贴近她的耳边,悄声道:“看样子卫琳琅是想孤立咱们。”

“你觉得咱们被孤立了?”景瑜道。

月瑶又尽量的压低声音,道:“是啊,姑娘你发现没有,今天都没人帮咱们。”

景瑜弯弯嘴角,道:“咱们三个人不是站在一边吗?”

“姑娘还有心情说笑!幸亏我和铃兰都跟着进宫了,若你自己进宫,如今还不知道要受什么委屈。”月瑶努努嘴。

“没事的,这才刚来,事事都计较,往后还怎么办?想开点就好了。”

月瑶还是很担忧,道:“姑娘你不要心太大了,不都说人言可畏吗?她们现在都抱成一团欺负咱们了,这要是传了出去,反倒是咱们欺负她呢!要不好汉不吃眼前亏,顺着她点,麻痹她一下?”

景瑜知道月瑶是有心数的姑娘,但若是不在宫里,不遇到这样的事,还没想到她能说出麻痹她们一下她这样的话。

她伸手在月瑶的鼻头上捏了一把,道:“我还看不出,你有这心思!”

月瑶眨眨眼,做了个调皮的表情。

其实她心里清楚,以她对月瑶的了解,她不是那种私下里琢磨着害人的性子,只是怕她会吃亏,着急罢了。

她也知道,像是今天这种状况,其实是那些人在趋向于“随大流”。

看着众人都加入了要软垫的行列,卫琳琅做出一副众人都与她沆瀣一气的架势,事实上咋咋呼呼的也就她一个而已。

“我看有些人也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姑娘的意思是,她们没有孤立咱们的意思?”

“咱们都才来,相互之间了解不深,她弄出这些动静,无非怒刷存在感而已,却也没有对咱们有敌意,如今又刚刚挨了罚发,又怎会不发发脾气?过了这阵儿就好了。睡吧,听你的,往后顺着她点便是!”

景瑜数算着电视剧和小说里的人物......卫琳琅是哪一个?在历史上有没有留下名讳?

二皇子也就是太子,他的母亲是赫舍里皇后,三皇子的母亲是大名鼎鼎的荣妃......八皇子......对了!八皇子的母亲姓卫,叫做......良妃卫氏,辛者库出身,卫琳琅也许就是良妃没错了。

记得良妃一般都是以贤妻良母的形象出现,难道真实的历史与故事有差别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往后的日子......再出现的人,会不会与自己所知道的大有出入?

这可不是件好事!因为一旦许多变数,就不利于她根据已有经验在这大清王朝顺利度日......

话说回来,良妃如果是这样直冲的性子,怎么会生出一个行事严谨、颇有政治手腕的八阿哥呢?

景瑜揉揉太阳穴,感觉越想越乱。

不想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穿回去了呢?不如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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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姑娘们去了绣房学绣工。

“你们不是绣房的宫女,叫你们到绣房来,也只是学些简单的缝补,到时候伺候主子难免会用到。当然,若有绣工出色的,也是有机会留在绣房的。”芳芝麽麽又吩咐道:“现在每人领一份针线笸箩,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大家选一块布料,待会儿将自己的手艺展示一下。”

卫琳琅眼疾手快,早看到笸箩里的东西没什么区别,但布料可有不同,便一溜烟的小跑着往那边奔去,先挑了两块好布料,正要去拿针线笸箩呢,忽见有个公公进来传话。

麽麽问道:“公公来可有事吗?”

公公走近了,贴耳对她道:“辛者库管领阿布鼐,来找她的闺女卫琳琅姑娘。”

麽麽听得眉间微锁——带宫女的时候,若有人被半途叫出去,还得额外安排,很麻烦。

但阿布鼐又与她同在宫里当差,也不好推脱,便对卫琳琅道:“你先去吧,回来单独给你时间补。”

进宫多日还是头回要见父亲,卫琳琅高兴的谢过之后,便飞奔出去。

出了院门,见父亲早已在院儿里的树下等着。

阿布鼐铁青着脸,劈头盖脸道:“为父先前跟你说过,进宫之后要诸事收敛,不要像进宫之前那样,净惹事端!你竟带头生事!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为什么总是|天才一秒记住 言情小说 s23us.c o m不能安稳点?真不你脑子里整天怎么想的!非得显得你有能耐是不是?”越说越气她不听劝,一时停不下来,又多说了几句,道:“为父今日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往后在宫里闯了什么祸事,没人救得了你!”

父亲当头一顿训斥,打的她措手不及。

她冲着父亲哭喊道:“我当没有你这父亲!我惹了什么祸事,我自己担着,是死是活不要你管!”便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