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刘旦,你什么意思?”刘髆被刘旦所说的一席话起得不轻,虽已是气若游丝,却仍旧一瞬不瞬的怒瞪着后者。

“呵呵,我什么意思?你到了现在还不明白么?我说三十弟啊,你可真够笨的!连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都不晓得,哼哼,活该事败给本皇子我做炮灰,哈哈哈……”刘旦闻言更是笑不可仰起来。

“你,是你让刘屈氂在暗中偷袭我们甥舅俩的吧?”李广利闻言哪里还听不出刘旦此话中的意思啊?当即便怒发冲冠,黑着一张脸冲着刘屈氂吼道:“刘屈氂,好你个狼心狗肺的狗东西!我与三十皇子自问一向待你不薄,此次行动也是许了你重利的。没想到,真没想到啊,你居然敢背叛三十皇子,还在他背后捅刀子。你,你,你怎么对得起三十皇子待你的一片心?”

“呵呵,瞧李兄说的,说什么背叛不背叛的?刘某一向只视五皇子为主,岂会因着尔等的些微小利而做出背主之事来?是尔等搞不清楚状况,硬要将我视为自己人,方给了我将你们一击绝杀的机会,你们又能怪得了谁去?只能怪你们甥舅俩都有够蠢呐,哈哈哈……”面对李广利的责难,刘屈氂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哈哈一笑道。

“刘屈氂,刘旦,你们……,哈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我刘髆踌躇满志、欲一飞冲天却没曾想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刘髆就算死了亦是不能甘心的!你们,你们……”躺在地上的刘髆此时脸色已尽乌黑,嘴中不断有猩红的血液溢出,情状甚是骇人,而此时的他却兀自大睁着一双空洞的泛着血丝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死死怒瞪着刘屈氂与刘旦二人道。

“哼,我管你甘不甘心?你活着的时候,便是本皇子的手下败将,难道还指望下得地府变成鬼了,便能将本皇子击败么?哼,真真是笑话!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刘旦神情倨傲的撇了撇嘴,不屑的瞥了如同一滩烂泥一般躺在地上的刘髆,又转过头去对刘屈氂道:“瞧他这样子,想是中了你那匕首上的剧毒了吧?我看也是活不长了的。”

“呵呵,五皇子殿下真真是还眼力!刘髆正是中了我那匕首上淬的剧毒了呐!唔,看他这样子,毒已是侵入了骨髓之中,恐怕说话便要归西了哩!”刘屈氂闻言瞥了一眼刘髆,淡淡的笑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呵呵呵,刘旦,我刘髆如今是败在你手下了,可那又如何?我就不相信,你就能笑到最后!黄泉路上,我等着你!等着你这个好哥哥,早早晚晚过来和我一起上路!啊哈哈哈哈……我——等——着……”刘髆目眦欲裂的死死瞅着刘旦,阴测测的笑道,话到最后,一双本就满是血丝的眼中竟是渗出了鲜血、渐渐失去了焦距,就那样无神的瞪向刘旦的方向。

“髆儿,髆儿……”李广利见状心中大骇,一边疯狂的挣扎想要摆脱桎梏,一边近乎歇斯底里的呐喊道。

“启禀五皇子殿下、丞相大人,逆贼三十皇子已然咽气了。”一个士卒走上前去探了探刘髆的鼻息,半晌,方缓缓冲着刘旦抱拳道。

“髆儿,髆儿……啊~~”此时,李广利终于挣脱开了束缚,狂奔着来到刘髆近前,却一声惨呼倒在了血泊之中。

见得李广利摊到在血泊之中,刘旦方悠悠收回手中沾满鲜血的长剑,冷冷一笑道:“我素知你们甥舅俩甥舅情深,想来我三十皇弟去了,你也是不忍独活的。不若,本皇子便做做好事,送你一程,去陪伴我那好皇弟吧!黄泉路上,也不能让他一人太过孤单了不是?”

“呵,五皇子您真是心善,竟就这样全了他们的甥舅之义,想来黄泉路上,他们甥舅同行,也定是要感激您的恩义的哩!”刘屈氂闻言笑道。

“是呀,是呀!五皇子真真是仁厚呐!”

“是呀,是呀!谁说不是呢?”

……

在场的众士卒闻言,也忙七嘴八舌的纷纷附和起来

而就在此时,一直缩在床榻一角喘着粗气的刘彻爷终是开口了,只听他用着一贯倨傲的语气对刘旦说道:

“旦儿,你的确是太过仁慈了呐!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何况是如刘髆、李广利这样胆敢举兵逼宫的窃国逆贼,更是万万不可姑息,纵使千刀万剐了也不为过!要是依着朕,必不会恩准给他们一个全尸。唔,罢了罢了,看在旦儿你救驾有功的份儿上,且就依了旦儿你,容他们这一对甥舅一个全尸吧!”

言语中颇有几分施恩的味道在其中,仿佛他依旧还是那个令众人高高仰视的一国之主,而不是为逼宫所困,退无可退,将将还被臣下逼迫着签下禅位诏书的可怜虫。

“呵呵,父皇说的是!儿子受教咯!”五皇子刘旦也不为意,只是嘻嘻一笑,继而恭恭敬敬的冲着刘彻深施一礼,道:

“父皇受惊了!儿子救驾来迟,还望父皇饶恕则个!”

“唔,你有这份孝心便是极好的!左不过晚来片刻,让朕受了些许惊吓罢了,有什么的?我儿能一举擒杀逆贼,便是大功一件呐!唔,如今,我且问你一句,这宫内外可还是由李广利和那逆子的人盘踞着?”刘彻好心情的摆了摆手道,一副‘朕很好说话’的样子。

“呵呵,不瞒父皇,这禁宫之中如今已是孩儿的天下咯。阖宫上下,皆是孩儿的人在把持。至于宫外,纵仍是三十皇弟与海西侯的人马又如何?有道是,树倒猢狲散,擒贼先擒王,如今,他们的主子都已毙命了,这些个小鬼得知了消息,还不慌了神般的一拥而散么?何况,还有丞相大人为孩儿主持局面哩,量也无人敢翻出什么浪来的!”刘旦闻言得意一笑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