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营里正战马嘶嚎,鼓声雷鸣,没有人还顾及得到这区区几十个人的交锋。

戚子卿开始改变策略主攻安达,但对方似乎铁了心地将带他走,竟然硬生生撕开个口子闯了出去!

“追!”

邢小薇一声招呼,旋即跟了上去!

到了半路夺了匹马,翻身上去便追狂追起来!

戚子卿见状,随即也夺了马匹飞身追了上去。

半月下草原上人影如梭,但这并不妨碍一个近来得到了巨大锻炼的少年正常的发挥。

他凝神追上那急蹿而去的黑衣人,眼看着只有十来步,旋即自马背上腾空跃起,如魅影一般将长剑直直刺向了安达后心!

挟着他的黑衣人见状大惊!

然而就这错眼的工夫,邢小薇也已经赶到了,劈头就是一刀下来,他脑袋已立时被劈下了半边。

“你们这帮狗贼!哪里的胆子敢到我大营里来劫人?!”

“别停手!他们还有人!”

戚子卿应敌之余扭头急呼,一转手便劈开了直向后心来的一箭!

余下的那十来个人已经追出来了,看到安达倒在地下,立刻都亡了命地扑杀起来!

邢小薇功夫毕竟不怎么好,到此刻就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戚子卿抽空自腰间取了两颗霹雳弹给她,说道:“你拿着它,呆会儿等我退开些,立刻砸过来!”

神机营制造的霹雳弹威力不小,虽然杀伤范围不大,但是威力却不小,用来对付这种十来个的小团伙简直再合适也没有!

邢小薇心头大喜,随即退开到一丈来远的距离站定,然后道:“三哥走开!”

等戚子卿应声飘开,两颗弹药猛地掷出去,就听轰隆两声,硝里立刻就飞出十来道尸体来!

尘烟落下,那坑中便已经半点动静都没有了。

“太好了!”

她高兴地往戚子煜身边一跃,右手一伸忽然就搂住了他的脖子。

正抹汗的戚子卿顿住,在月光底下抿着唇,幽幽地垂头看过来。

邢小薇对上他的目标光方惊觉失态,烫了手似的立刻跳开。

方才还那么欢快的气氛,忽然间就变得尴尬起来了

月光下戚子卿的脸看上去极其不自在。

他握着剑柄,长久地没有说话。

邢小薇不知道有没有捋到他的逆鳞,也不是那种心思细腻的人,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化解尴尬,便就抬手摸了摸后颈,干笑道:“刚才就是忘了,对不起啊三哥。下次不会了。”

戚子煜逆光下瞅了眼她,再握了握剑把,忽又自怀里把那揣了很久的桃子拿出来塞给她,喉咙里哼出声“没事”,然后拖起安达走了。

邢小薇看着这桃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但她到底没心没肺,拿着在衣服上擦了擦,便就咬了一口上了马。

燕棠刚到察罕大营就收到了赫利带着两万人突袭库哈的消息。

听完后他只在门下顿了顿,接而就继续稳步走到屋里坐了下来。

听完战况之后,他说道:“徐将军先带上一万人马去额尔勒山脚下埋伏。”

他虽然是主帅,但是并不见得大营里但凡有些事情他就得慌到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蹿。

对于防范以及应对突袭这种事,大营里早就有了部署,何况出来之前他还已经交代了几位老将。

赫利既然是绕开察罕大营杀去库哈的,那么他回头要撤退的道路只有那么多。

徐坤道:“营里如今总共只有两万人马,赫利若要撤退,未必会遁原路退回,末将猜测绕道察罕的两条路可能性极大,因为他必定猜到元帅在此会作出部署。

“所以额尔勒那边,末将建议去个五千人足够了。”

燕棠望着舆图:“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一万人去到那里之后,须得再挑出五千人去守住额尔勒山转往阿拉坦的山道。”

说到这里他抬头:“兵不厌诈,孟恩读过许多中原的兵书,脑子并不很简单。

“你忘了图真和安达劫走王妃那一回?他们走的山道就是通往阿拉坦的。

“赫利出兵两万,我想未必就是为着来扰一下库哈,如果是我,费了这么大劲避开察罕进入了殷军腹地,那么我一定会再耍个花枪,以自额尔勒山撤退为幌子,再翻过山去直捣阿拉坦!

“甚至是直接杀去杀虎口甚至是清水营!

“这个时候殷军主力都在北地草原,要回攻后方简直一拿一个准!”

徐坤听到前面时已是微怔,再听到末尾,也禁不住深深点头!

额尔勒山那条小道插过去不远就是阿拉坦营地,这么说来,秉承穷寇莫追的准则,赫利撤退之后库哈大营肯定会鸣金收兵,而这个时候若赫利再取道额尔勒山南路,可谓比杀回马枪还要阴险了!

“王爷所虑甚是!末将这就下去准备!”

果然不出燕棠所料,两军在距离营地三十里处交战了两个时辰,赫利并没有威胁到大营半分。

不过这次对方也确实勇猛,殷军几次进攻才把他们阵形攻散,然后好几位将领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这其中就包括主将唐贻,以及东安伯世子。

赫利虽然也受了蓝钟离一记,但是总的来说,在双方人数实力相等的情况下,并不能说是赢了。

随后一个时辰后就传来消息,额尔勒山北麓传来了阻截赫利残兵的消息!

山脉北麓其实一直都设有营防,然而终归不会留兵太多,陈国公等人听闻后也是立刻反应过来赫利想干什么!

立刻调集兵马急行过去支援,然而才至半路就传来赫利已入了徐坤埋伏,并且仓惶而逃的消息。

“徐将军说这都是元帅料事如神,不然的话赫利杀得我们措手不及,很可能还会让他们得逞!”

探子气喘吁吁地挥汗禀报。

这一战自然打得欢欣鼓舞,燕棠虽然直到晌午才回来,但是整个大营里士气高涨,营门口遇上的将士都激动地跟他们的元帅致敬。

大战初始时燕棠还很为这些荣耀暗暗欣喜,如今便愈发平常。

战争虽然能够带来战功财富还有荣耀,但是哪一次的交战又不是以血肉之躯在对抗?如果能把这所有的人都平安带回去,那才是他应该真正高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