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见，饲养丧尸的人类。
苏宁宁拉了拉同伴，后退几步，“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何茗湫敛去眸的情绪，没有理会。
场面，一时间有些僵持。
漆黑昏暗的天空愈加暗沉。
空气莫名的有种压迫感，就像是有人硬生生挑起脑袋里的那根筋，时不时的扯动一下，很是难受。
异能小队里的一个男人突然全身发抖，双眼溃散，脸上的皮肉如同波纹流动，眼睛往外暴起，诡异又可怕。
血管炸裂，眼角不断的渗出血泪，全身犹如破碎的娃娃，一点一点龟裂，皮肉分离，鲜血淋漓。
不到三分钟，裂成了一滩血水。
众人纷纷被这个恐怖的场景吓到了，心里发怵。
因为他们不知道，这种诡异的事情，会不会降落至自己的头上。
何茗湫眼里流露着欣赏的神色，就像是在看电影。
“死的挺有艺术感。”
“顾讫，你觉得呢？”
顾讫搂着怀里的宝贝，喉咙发着低低的嘶吼声。
像只小兽在撒娇打滚而发出的愉悦声。
浓烈且炙热的回应。
这个认知让何茗湫有些开心，绮丽的眉眼弯弯的，昏沉的环境都遮不住的雪色肌肤，微微泛着绯红的甜意。
“顾讫真乖……”
一旁的苏宁宁低着头，幽幽的开口：“你们就不会感觉到可怕吗，鲜活的生命说没就没了。”
“可怕？”何茗湫发出低低的笑意。
他意味深长的说道：“是有点可怕，不过……伪装人类是什么样的感觉，能否为我解决一下困惑？”
“……这位，低着头的小姐。”
“苏宁宁”猛然抬头。
她的面部已经没有了五官，团团浓雾像一只只丑陋的烂虫，密密麻麻的蠕动，整个聚集在脸上，比丧尸更令人感到惊悚恶心。
异能小队里剩余的两个人大惊失色，丝毫没有发觉，陪伴多日的队友，竟然是个恶心渗人的怪物。
“你是怎么发现的？”
简单的一句话宛如硬币划着玻璃，发着尖锐刺耳的声音一般，沉闷诡谲。
“从一开始，你就暴露了，表面上情绪波动很大，眼底深处却极其镇定。”
“……还有，你拿着刀的手虽然在抖，但手臂肌肉甚至全身都呈现出一种放松的姿态，所以，你根本就不怕丧尸。”
何茗湫往顾讫的嘴巴里塞了一颗亮闪闪的晶核，漫不经心的分析道。
这末世还是挺有意思的，各种乱七糟的怪物混合在一个位面里。
——光怪陆离，离奇曲折。
“苏宁宁”有些忌惮，它能感觉到何茗湫身上传来的能量波动，深不可测。
原本准备混入人类小队里，偷偷潜入他们的基地，从内部打通阻碍。
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苏宁宁”脸部的血虫密密麻麻的，不停的蠕动翻滚。
“人类，你很聪明。”
“但是，揭穿我，你没有任何的好处。”
何茗湫摩挲着顾讫伸出的獠牙，懒散的说道：“我对你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感兴趣。”
“我也不需要好处。”
“主要就是看上你脑子里，那颗鹅蛋大小的晶核了。”
“刚好，给顾讫当零食吃。”
顾讫缩回獠牙，笨拙的舔了一口少年的唇角。
少年唤他的名字，嗓音总是软软的，糯糯的。
他很欢喜。
“苏宁宁”察觉不妙。
霎时间，脱离了外层的人皮，化作一团蠕动的液体。
浮在地面上，极速移动。
地面仿佛被巨力掀开，留下一道长长的，天堑般的口子。
何茗湫眯着眼睛，几乎快要看不清那团灰黑色的液体。
“顾讫，乖乖闭上眼睛。”
“吼……”
乖乖回应。
……
液体跑了很远，自以为已经逃出生天。
却不想，强烈的吸力从后方传来。
没有任何抵抗的机会，就被禁锢在了半空之。
“跑路什么的，就太见外了。”
何茗湫圆润的杏眼湿漉漉的，像只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小鹿，柔弱、精致，说话的语气更是甜甜软软的。
任谁看到，都想抱在怀里呵护一番。
但灰黑色的液体仿佛听见了世间最可怕的声音，不断的蠕动，惊恐之余，持续散发着臭水沟般的恶臭味。
它想求饶，却根本说不出话。
奶白色的能量触碰到这团恶心的东西，层层消融，最后蒸发得只剩下一枚如同黑曜石闪亮的晶核。
何茗湫并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救了某个基地一次。
否则……
很有可能……
这个怪物伪装的人类，会成功打入基地的内部，然后造成无数的死伤者。
手一伸，漂亮的深邃晶核握于掌心。
……
……
“顾讫，可以睁开眼睛了。”
“吼……”
顾讫睁开全是眼白的眼睛，就看见——
少年白皙的掌心，乖巧的躺着一枚鹅蛋大的黑色晶核。
那葱白纤软的玉指柔荑根根分明，雕琢着绯红瑰丽的醉意，像是天底下最精致的珍品，馥郁留香，勾人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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