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s23us.CO m “殿前失仪?”

这是什么狗屁倒灶的理由啊。

贾瑛没有启用凤藻宫里的棋子,怕被别人盯上,落下把柄未免会牵累元春,提供信息的是混进尚仪局的一名宫女。

尚仪局有掌宾、司客、司乐之责,宫内但凡有什么大的活动,都少不了尚仪局的宫女参与,倒是方便打探消息。

传消息出来的,是尚食局的一名小太监,不是贾瑛的布置的人,而是宫里原有的腌臜阴暗的交易,只要有银子,别说是带句话,就是带个人出来都没问题。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尚食局的人常年负责到外面采买,与侍卫打交道,自然有自己的路子。

安全方面,只要不出什么大事,一般不会有问题,当然,贾瑛对于传递的信息另有保护措施,别人就是拿到了,看到的也只是一封普通的家书。

培养几名识文断字懂音律的宫女不难,可培养一名太监,就不容易了,能堂堂正正做人,谁愿意断子绝孙啊,即便真有这样的人,贾瑛还担心控制不住,反被对方利用宫廷的权势,顺着线索,查到他这边来呢。

内廷惩治犯人的刑名手段如何,贾瑛没见过,可兵马司的那些东西,他是见过的,说句惨无人道,都是轻的,二般人都扛不住。

稳妥起见,贾瑛绝不会轻易冒这个险。

殿前失仪,明显是个不合格的借口,大概也只是说给外人看,具体情由,怕是元春自己才能说的清楚。

不过目前能够确定的是,出手的是皇后,西宫那边,只是个由头,但是皇后为何针对元春,这个恐怕就不是寻常宫女能打听得到了。

三日一过,王夫人便以诰命的身份,请了旨意,入宫探视,倒是没受到什么阻碍。

贾母没有随同一道,毕竟不是椒房入省的时日,表明立场是一回事,却不能太过,那毕竟是天家之所。

元春也仅仅是被禁足了三日,倒没有别的处置,只是对于为何被罚,元春没有同王夫人说,只是让府里安心。

元春不说,贾瑛也没办法,凤藻宫里倒是有他的人,但埋下一颗暗自不容易,眼下有不到生死存亡的地步,他不会无故启用的。

“二老爷和太太放宽心吧,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想来以娘娘的聪慧,能应付的过来。”

元春手腕如何,他没见过,可绝对比她娘厉害,能从那么多女人之中脱颖而出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幸运能够说清楚的。

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该过得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

正月已经来了,二月还会远吗?

二月一过,黛玉就十四了,来年若是无事,下聘、纳吉的流程走上大半年,明年就能出阁了。

贾二爷即将迎来在这个世界上,独属于自己的家,想想,还是很期待的。

小姑娘,即便娶过门,也还的再养几年,最多能放在手里把玩把玩,可贾瑛心中依旧有些迫不及待。

怎么有种罪恶感?

“我发誓,绝不是贪恋黛玉的美色,更没起禽兽之心。”

贾瑛心里安慰道:“主要是定下正室之后,就能纳姨娘了。”

得趁着皇帝在下定决心认亲之前,把齐思贤娶过门儿,生米做成熟饭,再等下去,都成老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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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皇帝即便是心中不乐意,也只能暗自吃瘪。

好好的小舅子,突然变女婿了,这种事情,能宣然与众吗?皇帝不要面子吗?

至于会不会被皇帝厌恶贾瑛倒是不担心,最多给他点小鞋穿,总之一句话,这女婿他是做定了。

县主都到手了,身为赞善的徐文瑜跟着入府,不就顺理成章了嘛。

终于可以不用再往云记跑了。

天空明明还飘着雪花,寒霜料峭,可却是实实在在的春日。

上元过后没几日,皇帝却突然传旨京中勋贵,在京郊南苑举行一场春日围猎,凡在京勋贵,均在受邀之列,开围的时间定在正月二十三日这天,也是朝廷各部衙门开印后的第一天。

这是独属于皇帝和勋贵们的节日,也是自嘉德登基一来的第一次围猎。

整个京城的勋贵们开始沸腾了,不管是还在不在军中任职的,家中子弟有没有继承祖先的武勋的,但凡能与勋贵二字挂上钩的,都开始准备起来,甚至为了能够参加这次围猎,许多勋贵之家的子弟,开始了一场暗中的较量,各显神通,为的就是能在天子面前露脸的机会。

就连那些早已断了爵位承袭的家族,也挤破了头颅想要参与进来,为的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或许有足够幸运的,凭此机会,能再兴家族门楣。

因为勋贵太多了,礼部都要尽力的削减人数,对于这些没了爵位承袭的家族,要不要参与进来,产生了犹豫,奈何这些人家虽然没了爵位,可敕造建府的牌匾还在啊。

于是年意还尚未过去的京城,就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好些半截身子都快要入土的老头子,开始抱着自家的牌匾,在礼部衙门外哭闹,嚷叫着礼部行事不公,我祖上为大乾流过血,大有不答应他们,就坐死在礼部门外的意思。

好好的一场喜事,礼部一个处置不当,马上就会变成丧事了。

即便是铁面无私的冯恒石,也为此感到了头疼。

这些人家现在是没落了不假,可他们怀中抱着的牌匾,却是实打实的。

最终只能上奏给天子决断。

嘉德心生体恤之情,允这些人家,可各出两人参与围猎。

至于像贾家这样的勋贵,自然没有这种烦恼,甚至还得在家族内部挑挑拣拣,看看谁去参加合适。

这种盛大的日子,自然是少不了宝玉的,这家伙儿也就是嘴上清高,但凡有热闹的场合,总要掺和一脚,不带他,就去找老太太哭闹。

贾赦贾珍这都是有爵位在身的,当日是要拱卫在皇帝身边的,只是就两人的身体素质,恐怕连一石的弓失都拉不开,让他们护卫皇帝,也就是装装样子罢了。

贾政是贵妃的生父,当日也要参加,贾琏贾蓉身为爵位的继承人,这种场合自也是要去的。

至于贾瑛,他自己就是勋贵,不必占用贾家的名额。

贾府的子弟不少,可能参与进去的,也就这么些人,别的,身份就有些不够看了。

反倒是嘉德下旨,各家府邸均可带着内卷一同前往。

大概是皇帝也会带着自己的妃子,这些大族的诰命,都是去做陪衬的。

这日转去大观园内,还没进门,隔着老远就能听到怡红院内传来的嬉笑打闹声,似乎凤姐也在。

也对,她若不在,这声音也传不了这么远。

一进门,就看到宝玉脱去了往日的大红箭袖,不伦不类的套着一件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明晃晃的甲胃,配着头上的束发嵌宝紫金冠,还有额头上勒着的二龙戏珠金抹额,正被众姐妹围着,评头论足。

众人见贾瑛进来,也没有刻意来迎,兄妹们都熟络惯了。

“幼,宝二爷这是要出征了么?”

贾瑛上下打量一眼,嘴里说道:“这要是手里再配上一个金晃晃的镔铁棍,脸上再粘上几蔟毫毛,就更衬景了。”

“岂不是成了孙猴子。”凤姐爱玩笑,总是第一个接话。

“混世魔王,变混世魔猴了,倒也合契。”贾瑛点头道。

宝玉气恼的向着探春黛玉姐妹说道:“我就说,他总是要笑话我的,你们还偏要我穿了与他比。”

又转头向一旁的袭人说道:“快,帮我脱了这劳什子,再不要穿。”

“你不要再打趣他了。”黛玉熟知宝玉的性子,向贾瑛劝道。

“瑛二哥说笑呢,穿着挺好的。”探春几人也安慰道。

“哼,自打他回了府,你们都爱看我笑话,岂不知君子六艺,我也熟烂于心,骑马弯弓,我也能成。”宝玉不甘落了面子。

“这家伙,对自己怨念还挺深的。”贾瑛心中笑道。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些,这还是个孩子呢。

男女之间,本就像互补增益之物,宝玉这性子,做个妇女之友倒是合格,别的嘛......

贾瑛摇了摇头。

“你何苦与他比,你是府里贵养的,瑛二哥是南疆长大的,骑马射猎,反倒平常,人各有长短,如何比得,也没什么意思。”宝钗一如既往的像个大姐姐一般知事。

“甲胃是用于防备被敌人刺伤的,此去是围猎,又不是杀敌,你穿这个马都跑不动,连兔子都撵不上。”

贾瑛也不再打趣对方,插了一嘴,又向众人说道:“可想好了,要不要去?”

众人纷纷点头,这种盛事,多少年都难的遇上一回。

“我听别家的太太们说,她们府里想要去的也不少,可能带着却不多,少不了也得是个诰命,带几个女卷和丫鬟,宫里虽然没有限制,可咱们家一下子去这么多人,能行吗?”凤姐问道。

若说赶场面,凤姐是最爱了,可惜琏二不争气,连个诰命都挣不来。

贾瑛笑着摇了摇头道:“咱们家是一门三爵,岂是别家能比的?踏实去就是了,这种热闹,很是难遇的。”

“这倒也是。”凤姐点头应道。

“听说宫里放出话来,说还要让年轻一辈比试一番,陛下另有恩赏,瑛二哥可要参与围猎?”

贾瑛摇了摇头道:“大概是不成了,我已领了新的差事,随行护卫銮驾,离不开陛下身侧。”

再者,他是什么身份,哪用得着亲自下场。

“这场比试不简单,今岁有外藩入京朝贡,就连匈奴也派了人来,陛下的这次恩赏,怕不会轻了,京中许多俊杰子弟,都会参与,自家的地盘上,自然不能让外人拔了头筹。”

贾瑛知道一些内幕,向众人分说一番,又看向李纨道:

“到时候,让兰儿和菌儿也一道去,年纪虽然小了些,但不妨碍去长长见识。”

“兰儿年纪还小......”

骑马射猎,不必寻常,她虽望子成龙,也担心出意外。

“雏鹰想要成为男子汉,就得多经历摔打,不必让他们争什么,重在参与,到时候,我会派亲卫护着他们。”

李纨闻言,放下心来,心中也升起了暖意,若只她们孤儿寡母的,谁会操心这些,一切都得靠兰儿自己。

凤姐和黛玉几乎同时看向李纨,似乎觉得今日二人的互动有些多了。

李纨察觉到四道注目过来的视线,急忙低下头颅,却又觉得未免此地无银的意思,又压着内心的跳动,强自抬起投来,不让自己露出怯色。

“女人,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贾瑛心中不由默念道。

未免被看出端倪来,贾瑛只能转移话题,将主意打到了三春身上。

“到时候,京中的俊杰子弟可不少,平日也难得有这种机会,若是看上了哪家的,记得跟二哥说,二哥替你们捉来入赘。”贾瑛半开玩笑的说道。

平日里的好妹妹,成了某人转移视线的工具人。

果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二哥哥,哪有这样打趣的。”探春娇怒道。

迎春秀帕掩面,她话本就不多,这会儿更是不知该如何回应。惜春低头,她还小,哪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虽是开玩笑,可她们哪知道贾瑛的担忧,早点定下也好,省得一个被用来交易,另一个被老子抵债,剩下的一个,心生空门之念。

贾瑛随有心要护着她们,可有些事情,他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成,事到临头,往往没有选择的余地。

惜春还好说,只要这个家不散,总能想办法的。

迎春那边,他担心的是,“父母之命”,叫他这个做兄长的如何插手。

至于探春,南安王府倒在其次,主要是宫里的意思。

怪只怪曹公的笔法太春秋,让他确定不了是哪家外藩,不然提前领兵去灭了也就省事了。

“这有什么说不得的,咱们女儿家,多咱有选择的余地了,这种好机会,自然不能错过。”凤姐在一旁怂恿道。

黛玉闻言,心中也是支持的,只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们姐妹整日相处一块儿,感情当然深厚,自己与贾瑛虽也是媒妁之约,可好歹之前是见过的,人也合她心意,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如她这般幸运的。

“就是就是,凭什么咱们女孩子就不能选了。”湘云天不怕地不怕。

“你可教些好的,这就带坏了一个。”李纨一指凤姐笑说道。

宝钗这时站了出来,说道:“只怕就是想选,也不见得能成,男女有别,到那时,咱们大概还是分开的。”

“总有机会的。”贾瑛说道。

宝钗往这边看了一眼,心道:“果真能选得?怕怎么也必过父母之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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